“我?话语权?”商漓一顿,眼中布满迷惘,“我知道这种东西很必要争取,可不确信自己是否能有这个资格,我害怕……”
“怕什么?是怕做不到,还是没有人支持?”
富贵人家,最怕的就是试图打乱祖辈的根基,两个继承者之间必须一强一弱,弱的进行辅佐。家族命运一般只掌管在强者那方,所以商漓极度不自信。
又何况既若,身份也不是什么能拿的出手的。
商漓哑口无言,有时候放在台面上世人皆知的话,就是那么的烫嘴喇喉咙。
“别担心,他们不支持你是因为你还没成长,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直到你完成了自己要做的事情,那个时候别人的一切谩骂嘲讽,都将徒劳无功,明白了吗?”
循循善诱,哄小孩子的语气,商漓听得异常认真。
半晌,他像是坚定了心中想法,猛地点头:“好,我会的。”
下一步,进入“佳野”学院,做个成绩优异的高等生。
无论如何,他必须进“佳野”,也只能进。
气氛不再沉着难安,秦钰看着他松懈下来的神情和那变得柔软的身形,笑了笑问他:
“小少爷,还想玩什么?”
他知道商漓不会为外人而舍弃自己的娱乐时间,所以能问出来。
不过拒绝还是在意料之外,秦钰听商漓拒绝,他今天玩乐的兴致被搅得一团乱麻,头疼想回去睡一觉。
见人困倦地双手撑在台面上,秦钰赶忙行动,想起什么过去之前待过的位置把轮椅推来。
娱乐城依旧是没有人来,也不知道真是营业不行,还是那些少爷太有钱包了一天。
当推着轮椅到商漓身边,那小少爷却伸开胳膊,懒懒地摇头:“我好困,不想坐着。”
“好。”秦钰把他的胳膊环上自己的脖子,双手托举着那柔软的双腿抱起。
路过服务台,没找见工作人员,索性没管孤零零停在那角落轮椅,倒是临离开前,对上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是沈岑木。一个人靠在出口旁醒目的小型K歌房门边出神,自然也看到了迎面而来,和怀抱的一个身形都偏单薄的男人,视线落过来时讶然一瞬,很快又嘲弄笑着低头。
嘁,家里边都有人了,还冲他搭什么讪?
又一个不诚实的。
秦钰也是迅速偏头收回目光,一秒都不愿多停留。他向来看不透身份心思复杂的那种人,只要不在身边碍事,他能躲就躲。
就像零零三说的,当个短暂的消遣,好让他迅速上手遇到这种角色,能率先做出怎样的反应。
电梯里,等一波人走出,探究的目光消失,秦钰摁下一层。
每层都停,但外面人少没人上。商漓整张脸都埋在肩窝,感受着两人逐渐趋于相等的温度。
没忍住刚刚一团乱的猜想:“左左,你跟宋嘉祺……也是像他说的那样吗?”
耳边的声响闷闷的,随着那腮帮子鼓动磨蹭的脖子发痒,强忍着蹭一下的动作,没搞清楚状况:“什么那样?”
“就是……他说那天你把他睡了,就像那一晚的我们一样,是不是真的。”商漓老老实实地开口,他不想陆左左离开,只能努力打破从不主动问询的惯例。
他从没问过陆左左事实缘由,而且明眼上直觉感受是没有的。
商漓最看重眼缘,他也只想挑一个能看的顺眼的,陆左左就是那么一个几乎样样符合的存在。所以宋嘉祺试图重新带走陆左左时,他确实打心眼里忐忑不安。
秦钰没直面回答,“你忘记我刚刚对你说的话了吗?”
“什么话?”商漓收紧手臂,一头雾水。
“我说我信你。”
“……”
是的,他知道,可是跟陆左左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见商漓不言不语,秦钰就知道他没理解,耐心解释:“我会陪你很久很久,虽然很久始终是个未知数,但只要我们一直在身边,我都会无条件相信你。所以你呢,会一直相信我吗?”
“信任……吗?”商漓想了想,诚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但是现在我可以。”
他做不到毫无保留,也不相信人心会一成不变。
秦钰不说话了,不好强求。
商场外烈阳高悬,秦钰站在冷气口等着商漓拿着手机打车。小少爷小脾气上来直接拒接了商梧的几个电话,没让人来接自己打车。
与虎谋皮的日子,商漓能过的那么随意且不懂迂回,只能说还是商梧坏的不够彻底,商漓原角色底板塑造够硬。
“所以,你刚刚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商漓攥着手机,抬起脸扭头盯着那外面被炙烤的大地,阳光灼热又刺眼。
“没有,我和宋嘉祺见过的面很少,尤其是长大之后更是屈指可数,他爱玩我没时间,何况我从来没打心眼里看顺眼过他,又是一个下人,哪来的脸皮去垂涎骚扰宋嘉祺?”
“哦。”
商漓淡淡应了声,脸上看不出情绪,垂眸品味那番话。
半晌又问:“我跟他比呢,你会看我顺眼,对我主动吗?”
其实商漓本意是较宋嘉祺的话,陆左左是不是更喜欢他。但秦钰总是想的太多,脑子里瞬间蹦出些乱七八糟的。
匆忙摆明立场,解释:“我发誓小少爷,那天我不知道大少爷杯子里放的是什么,如果知道我绝对不会喝下去哪怕是倒掉被大少爷打死,都不会傻帽地一股脑喝完。”
他绝对不知道,那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别墅,主人家能玩那么花。若是零零三没回来那么凑巧,他宁愿扑倒商梧也不会动商漓半根手指头。
太小了,负罪感特别深。
“……”
商漓眼皮耷拉地更低,一点都没有想说话的欲望。他也不知道自己听出什么来了,只是一味的不开心。
几分钟后,一辆车停在门口十几米处的距离。秦钰托着那大腿,往腰上面提了提快步走去。
司机早替他们拉开车门,要把人放上去前,肩膀处突然一阵痛。
“嘶——”
秦钰偏头,那小少爷脑袋埋着,小小一颗却毫不客气狠狠给了他一口。
痛到秦钰使劲捏着自己的肉,意图转移,但脸上的汗一颗一颗渗出,嘴唇发干。
漫长的十几秒过去,商漓总算松开牙关,抬起头。
秦钰松口气将人放好在后座上,后者一声不吭绑好安全带,连个眼神都没递给他。
“……”
秦钰麻木地摸着依旧紧实疼的肩峰处,一排嵌得很深又整齐的牙印,手掌带了点湿漉漉的汗渍,刺激感袭来,蛰得他止不住心中哆嗦。
可想不出原因,也不敢讲什么,只能快速钻进车里,关上车门。
这小年轻,牙口还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