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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剑士手中之剑似乎能直接窥见所问之人心中所想,可饶是如此,这样的场面也是他生平所未见。

他那诸多言语似乎皆是出自本心,诸多神明面目甚至清晰可见,移山填海变化万千,而且他的故事似乎还远未说完。

他的足迹从一棵硕大无比的黄金树下,直到那名为奥林匹斯的山巅,从神魔横行的蛮荒,到广阔无垠的星海。

他甚至在吴岳的记忆里窥见了那一条盘桓于天地之间的永恒之龙。

那令人望而生畏的气息,甚至不逊于,造化万物的母神,即使是他在直视其真容之时,也不免战栗!

但是他依然必须发问,因为要他手中之剑落下的乃是天命!

可是在先前刺杀他的时候,他所投影的那一柄宝剑的光辉,又闪烁着如此充满希望的光辉。

那柄宝剑与骑士王手中的圣剑截然不同,承载的并非是星的意志,而是名为人的未来!

他必须判定眼前之人是否值得他为其违抗那所谓的天命,于是,他沉下心神,再次叩问道:

“你此次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为了,为了阻止caster的烧却,为让这个世界和我所在世界更多的人活下去!”

听到这个答案,黑剑士满意的点了点头,双手用力,将手中黑剑插得更深了些,像是拼尽全力在压制着什么。

无数的黑气也瞬间随之缓缓退入剑中,吴岳这才如梦初醒,方才的一切竟然像是一场幻境一般,自己不知何时被他拉入了其中。

知晓其利害的吴岳也是冷汗直冒,若是他有心害他,那岂不是早已死了千遍?

然而吴岳不知道的是,这种叩问,其本质实际上与他和镜流之间的契约有些雷同,本质上是眼前的黑衣剑士与他达成了瞬间的契约。

就像是召唤从者的时候,互相叩问对方的本心。

就像是召唤加拉哈德,人家来是来了,但是一看这帮孙子竟然对一个无依无靠,可怜且可爱的人造人小女孩做这种事,自然就不愿意帮忙了。

正是因为这种无害的特性,才能做到这般无声无息,神鬼莫测,甚至直接越过了镜流的防备。

毕竟人家也没做什么坏事,只是想要和你抢个御主罢了~

只是不得不承认,在这场对谈之中,黑衣剑士显得稍微强势了那么一点,不过经过这一次接触,吴岳也终究是确定了黑衣剑士的身份。

他正如自己先前所料,正是战士之中的战士,哈桑之中的哈桑,拥有冠位之资的Assassin——山中老人,王哈桑,当然他不姓王。

只是若是如此,那间桐脏砚那家伙果然还是有问题!

不过,仔细想来,从始至终他似乎的确没有说过他的从者便是Assassin,但他却刻意隐瞒了自己从者的身份。

到底是魔术师那该死的职业习惯还是单纯另有所图,吴岳一时也难以揣测,不过如今身处冥府之中,有艾蕾坐镇,应该也掀不起什么大浪。

二人的对谈,在镜流看来就只是一瞬间,他刚刚凝出昙华剑,准备与之再战一场,却被吴岳伸手拦了下来。

镜流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刚刚还剑拔弩张的二人,此刻竟然能像久别重逢的爷孙一样席地而坐,闲聊了起来,若是有一壶热茶,就更像了。

“所以你想阻止魔术王的术式,阻止这个世界的和你那个世界的冲击?”

“嗯。”

“你有没有考虑过,其本身就是为了应对这场冲击而出现的?”

吴岳闻言一愣,他忽略了这一点!

作为一个知晓剧情的人,他下意识的将一切的罪过归咎于雷夫还有其身后的盖提亚,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认同盖提亚的做法。

“哪怕他的目的是应对这一场冲击,保全这个世界,可是将一切烧光,将一切推倒从来,剩下的,也就只有这个世界了而已。

即使未来再是艰难,也不该轻易地推倒重来,否定自己存在的未来毫无意义。如果将来活着的我已经不再是我了,那我还真的活着吗?”

“哦?”听到吴岳这个回答,黑衣剑士饶有趣味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肯定道:

“活在当下的人,只为当下而战,很合理,可若是他并非轻易的选择了推倒重来呢?”

王哈桑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是点明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推进这一切的人,毕竟是魔术王啊,哪怕是借由他尸体行动的魔神柱盖提亚,也远比寻常魔术师更具远见。

见到吴岳陷入了思考,他也丝毫不着急,只是淡淡的继续说道:

“我们依于天命行事,然而天命与人的意志却往往相悖,我也并不认可caster的所做作为,不过想要击破旧的秩序,终究需要先有新的解法。

我并不能将未来托付于那一群异乡的骑士,他们与我一般不过皆是过往之人,实在不该为未来作主,直到我遵循天命来斩你。

我从你先前所投影的剑中看到了希望,而且也与此世之人关系莫逆,实在没有想到,意图救世之人,竟是一位异世之客,此间的天命却想力保caster灭世。”

看来即使是王哈桑也做不到完完全全的存天理,灭人欲,否则此刻他们之间也只有不死不休的争斗了。

可既然是人,求存图活又有什么问题?即使是所谓的天命不也刻意派出了王哈桑,来维持自救?

镜流对此同样感触颇深,她想到了星神与命途,这位名为哈桑的存在,未尝不像一位侍奉星神的行者,却为自己的同胞开了一道后门。

如果说真有什么差别,也许就是这天命的约束力远远不及星神吧。

吴岳想到了那些覆盖在星球之上的黑钉,他缓缓开口道:

“也许是所谓的天命也感受到了危机吧,看来怕死也并非是人类的特权。”

是啊,即使是天命也会感受到危机的未来,还真是让人绝望呢!

王哈桑看透了他心中的担忧,宽慰道:

“你不必如此沮丧,继续你的前路吧,前方有智者,亦有强援,那位骑士王的圣剑,未尝不是希望。”

吴岳淡淡的看了老爷子一眼,心中不免嘀咕道:

“这老爷子还挺会宽慰人,不过她阿尔托莉雅的圣剑能有这本事?我信你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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