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今天怎么样？玩的开心吗？”
黎宴环视着四周，房间宛如一幅精致的水墨画，清雅脱俗，房间内，一扇雕花木窗半掩，透过窗棂，夕阳洒下斑驳的光影，为这方天地增添了几分灵动与诗意。窗边摆放着一张古朴的木桌，上面铺着一方素净的白纱桌布，几本泛黄的线装书随意地散落其上，书页间夹着几瓣干枯的花瓣，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黎宴目光最终放到了窗台的花瓶上面，仿佛那花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从始至终没有敢真正的看过清一眼，他的感情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变了质，他羞愧于这样的感情，不敢面对，他不是没想过以后不再见清清，尽量的疏离，可是…
他只是尝试了一天，晚上的时候还是没忍住来见了清清，他知道自己配不上清清，清清活在水样的年华，她还年轻，以后会有更多更有趣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不像自己，自己已经30多岁了，而且他知道他最终会落得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外面的世界太乱了，但他从来不拘着清清，清清想要干什么就去，每次出门他都让清清带足够的人手，这样他也能放心。
“嗯，还好吧。”
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书本，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她的目光慈悲而怜悯，就如同真正的神明降临。
看着这样的清清，黎宴心里是说不出的滋味，他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庆幸清清不是一朵莬丝花，从未被封建束缚，她有着独立的灵魂，还是应该惋惜，惋惜自己永远没有任何机会。
但看着这样散发着光芒的清清，他承认他是高兴大于惋惜的。
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那……”
黎宴的话还没来得及说，清就抢在他前面说了自己的决定，“从明天起我决定要去学堂上课。”
黎宴身体僵硬了一瞬间，他的手微颤，眼底情绪复杂，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欲言又止，但最终他还是只说了一句，“好。”
虽然他清楚的知道，清清去学堂上课和那个顾玉珩一点关系都没有，但……
“清清，怎么突然就想去学堂上课了？是因为顾玉…顾老师吗？”
他平常在心里叫顾玉珩全名叫多了，下意识的就说出来了，他担心清清会觉得自己不尊重顾玉珩，连忙改口。
也不知道清清有没有看出他的这一点试探，只是看着手里的书，似乎里面的内容对她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眼见着清没有任何的反应，黎宴可怜巴巴的再次开口，神情委屈的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清清？”
“没有。”
她的声音如同冬日里的一缕寒风，清冷而透彻，不带一丝温度，却又让人无法忽视其存在。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冰晶，从她口中吐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冷静。
清对他的态度虽然并没有很柔和，但能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黎宴还是很开心，“那今天晚上我亲自下厨给清清做饭庆祝一下好不好。”
清似乎觉得他的话有点奇怪，总算是肯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抬眸望着他，“你想庆祝什么？”
那带着疑惑的目光落到黎宴的眼里，这是从未在清清身上出现过的眼神，他心里莫名有一种欣慰的感觉，清清在从冷漠的神明朝着富有情感的神明改变，有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样就很好。
“当然是庆祝清清明天上学堂呀。”
黎宴在面对清清的时候，说话都极尽温柔，他甚至为了不让清清有压力，从来都是单膝下跪着和她说话，这样哪怕清清坐在椅子上，她也是平视着他的。
“我已经决定了我一会儿要出去吃饭。”
那些玩家估计已经按耐不住了，她当然要去外面好好的看一看，能用的直接收入麾下，不能用的，就毁了吧，她只看自己的心情。
黎宴手一僵，笑容也略微凝滞，虽然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但清还是察觉到了，这时清才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番，他这是…对自己起了那种心思？
可以往一点也没有察觉出来，看他的意思也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出来，这倒是有意思了。
是迈不过世俗的那个坎儿，还是觉得这份感情也没有那么重。
罢了，和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从来不喜欢去探索别人的内心在想什么。
这么想着，清再次收回了自己落在黎宴身上的目光，低头看书。
如果黎宴知道了她内心的想法，肯定会觉得委屈，不是这份感情不重，而是太重了，重到他不得不考虑各种方面的因素，爱情不是说就非要在一起的，他很讨厌所谓的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他的年龄放在那里，如果按照内心的欲望去追求清清，他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欢，就拉着清和他一起深陷沼泽。
他会看着清一点一点的走向她想要到达的地方，而自己永远都不会是那个参与者，只会是旁观者。
清清想要他做什么他就去做什么，成为她的助力，成为她计划中的一环，他都不在乎，只要能帮到清清。
“自己吃？那也好…清清记得多带点人，别在外边受委屈了。”
“既然清清打算自己出去吃，那我就先去处理公务，等清清回来。”
黎宴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委屈和落寞，他的双手紧紧握成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尽管他努力保持着镇定，但那微微颤抖的身体，却无法掩饰他内心的无助和绝望。
他的话带着赌气的意味，话里话外都在说清清不和他一起吃，他也不想吃了。
哪怕心里算计的再好，可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自己在清清心底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