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妙安静地坐在赵青梅身旁,手里拿着一个布娃娃,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她时不时偷偷瞄一眼母亲,然后又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布娃娃。
“娘,爹爹什么时候回来?”
妙妙怯生生地问道,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到什么。
赵青梅放下手中的针线,温柔地抚摸着妙妙的头。
“爹爹很快就回来了,妙妙乖。”
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让女儿安心,也让自己安心。
妙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布娃娃抱得更紧了些。
屋内很安静,只有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声响,和偶尔传来的妙妙轻轻的呼吸声。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妙妙立刻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亮光。
“是爹爹吗?”
她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门口,踮起脚尖,努力地想要透过门缝看到外面。
赵青梅也跟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拉开了门闩。
门外站着的是村里的张屠户,手里提着一块新鲜的猪肉。
“青梅,这是你家华山今天早上让我给你带的肉,说是中午给你加餐。”
张屠户爽朗地笑着,将肉递给赵青梅。
赵青梅接过猪肉,脸上露出一丝感激,但眼神中依然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
“谢谢张大哥,麻烦你了。”
她接过肉,指尖触碰到冰凉的肉块,心头莫名一紧。
“应该的,应该的。”
张屠户摆了摆手,“华山那小子打猎厉害,这山里的野味,他最清楚不过了。”
他顿了顿,又压低声音说道,“不过最近这山里不太平,让他小心点。”
赵青梅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我知道了,谢谢张大哥提醒。”
她勉强笑了笑,关上了门。
妙妙看着赵青梅手中的猪肉,兴奋地拍着手。
“有肉吃了,有肉吃了!”
她拉着赵青梅的衣角,开心地跳来跳去。
赵青梅看着女儿天真的笑容,心里五味杂陈。
她将猪肉放在案板上,开始准备午饭。
切菜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赵青梅的心。
妙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手里还紧紧抱着那个布娃娃。
赵青梅坐在一旁,手里拿着华山常穿的兽皮衣,一针一线地缝补着上面的小口子。
“怎么还不回来。”
赵青梅望着窗外渐渐昏暗的天色,心中愈发不安。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起身走到门口,眺望远处的山路。
一阵凉风吹过,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拢了拢身上的衣衫。
李婶拄着拐杖,慢悠悠地从自家院子走了出来。
“青梅,还在等华山呢?”
她走到赵青梅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远处的山路。
赵青梅点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
“是啊,李婶,这都什么时辰了,他怎么还没回来?”
她紧锁眉头,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像一幅水墨画,浓淡相宜,却又透着几分神秘与莫测。
李婶叹了口气,拍了拍赵青梅的手,“别着急,兴许是猎物多,耽搁了。”
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担忧。
几只乌鸦从头顶飞过,发出几声嘶哑的叫声,在寂静的山村里显得格外突兀。
夜幕降临,山路上依然不见华山的身影。
赵青梅心急如焚,在屋里来回踱步。
“不行,我得去找他!”
她拿起一件厚外套,披在身上。
“这黑灯瞎火的,你一个人进山太危险了!”
李婶连忙阻止道,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我等不了了,李婶,我担心他出事!”
赵青梅语气坚定,眼神中充满了焦急。
她转身拿起放在墙角的火把,点燃。
跳动的火光映照在她焦急的脸上,更显得她脸色苍白。
李婶见状,知道劝不住她,便说道:“那我和你一起去!我去叫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也好有个照应。”
她转身向村里走去,口中高声呼喊着几个年轻人的名字。
寂静的夜空被她的叫喊声打破,在山村里回荡。
不一会儿,几个年轻人拿着火把和绳索赶了过来。
“青梅嫂子,怎么回事?”其中一个年轻人问道。
“华山还没回来,我担心他出事,我们一起进山去找他!”
赵青梅语气急促,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一行人拿着火把,沿着山路蜿蜒而上。
“华山!华山!”
“华山!你在哪儿?”
他们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走了许久,他们来到一处山崖下。
火光照耀下,他们发现了散落在地上的猎物和华山的猎枪。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地上还有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
“华山!”
赵青梅惊呼一声,瘫坐在地上。
“快,大家分头找!”
李婶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指挥着众人。
几个年轻人立刻散开,拿着火把,在山崖附近仔细搜寻。
“华山……”
赵青梅跪在地上,泪流满面,颤抖着伸出手,抚摸着地上的血迹。
“找到了!”
一个年轻人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众人闻声赶去,看到华山躺在山崖下的一个灌木丛中,一动不动。
“华山!”
赵青梅扑到华山身边,紧紧抱住他,“你怎么样?你醒醒!”
李婶和其他几个年轻人也围了上来,焦急地查看华山的情况。
华山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赵青梅,虚弱地笑了笑,“我…我没事…”
他艰难地抬起手,想要摸摸赵青梅的脸。
“别动!”李婶连忙阻止道,“我们先把你抬上去。”
几个年轻人小心翼翼地将华山抬上山崖,然后用绳索将他固定在担架上,抬下山去。
赵青梅紧紧握着华山的手,寸步不离地跟在担架旁。
“疼…”
华山轻轻呻吟了一声。
“哪里疼?”
赵青梅焦急地问,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她紧紧抓住华山的手,指尖冰凉,感受着华山微弱的脉搏。
华山皱着眉头,嘴唇微微颤抖,“腿…腿疼……”
他艰难地转头,看了一眼被简单固定住的左腿,那里已经被树枝划破,血迹已经凝固,沾染在粗布裤子上,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