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尔云顶着斗姥的力量影响，驾着硕大白莲来到收费站。
正好看到已经完全辨别不出人样的陈立。
不等她上前救人。
陈立突然消失了！
一大片漆黑的穹顶出现在收费站处，将周围近百米的地方完全覆盖。
深邃黑暗透着刺骨的寒意。
武尔云愣在原地，焦急地呼喊着陈立的名字。
可根本不见陈立踪影，也没有回音。
忽然间。
一股眼神突然从天上摄来！
武尔云顿时浑身一颤，僵硬抬头，那片阴阳太极云海包裹住了氤氲眼球，从中央露出。
而此刻。
那颗眼球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武尔云也趁机看到了那颗眼球旁的黑色云海中的陈立。
陈立身形颠倒，不可抗拒地朝黑色云海里陷去。
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武尔云身边。
正是杨戬。
脸色沉重铁青的杨戬抓住武尔云就要带她离开。
武尔云死死盯着那颗挤开阴阳云海的氤氲眼球，眼神变得震惊和不可思议：
“我能救他！我知道怎么救他了！”
杨戬听的不明所以：“你在说什么？”
武尔云激动地道：“我知道怎么救陈立，救沧南市了。”
她抬手指向天上的眼球，惊喜地道：“祂告诉我了！”
不等一脸懵逼的杨戬问清楚。
只见武尔云脚下生出一朵硕大白莲，浑身弥散着圣洁白光的她，捡起陈立掉在地上的锯齿短刀对着自己的脑门敲了起来。
“香神起乩！”
随着武尔云一声喊，漆黑穹顶下那些没有被斗姥力量冲散的白莲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每一朵白莲同时传出嗡嗡的念咒声：
“天以一生，地以六成，一六既合，活泼澄清。在天为雨露，利万物而不空；在地为江湖，汇一元而统宗。请为法水，道气归宗，噀酒坛室，邪秽灭宗，闷激滋研翰墨，书符建功……”
念咒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在极短的时间内形成了音浪，向着四周扩散出去。
宛如一片无形的音浪大海，对抗着天上的阴阳云海。
氤氲眼球见状，竟是透出一抹戏谑。
“千家有请千家应，万家有请万家灵，弟子一心拜三清，拜请香神降来临，扶起乩童身和面，扶起乩童来开口，开口指点说分明，神兵火急如律令！”
随着武尔云念出最后一句唱词，她挥起锯齿短刀割开掌心，对准天上的陈立一拍。
陈立那没有五官，甚至连红中脸都被斗姥抢去的脸出现了另外一张脸。
杨戬一脸懵逼，怎么自己跑到陈立身上来了？
他抬头看向沧南市，看到了站在武尔云身边的自己。
只是自己的脸不见了！
武尔云言简意赅的解释传来：
“陈立要死了，他感受不到痛苦，所以只能把你请到陈立身上替他承受痛苦留住巴虺，只要让斗姥夺了这只眼睛，沧南市就有救，陈立也不会死！”
杨戬目光一滞。
也不等他是否答应。
一股强烈的痛楚瞬间侵蚀而来，仅仅一瞬间，杨戬便是疼的想要掐死自己。
原来陈立一直承受着如此强烈的痛苦！
“你一个凡人都承受得住，我乃肉身成圣的二郎显圣真君难道还不如你？”
杨戬面目狰狞，青筋爆出，勉强稳住向黑色云海陷去的身体。
————
陈立睁开眼，四周一片漆黑。
自己仿佛置身在一处深邃海底，身形正在不断下坠。
“我这是在哪？”
他低声呢喃，试图离开这里，却发现身体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
渐渐的陈立看到黑暗中出现了一条条透明丝线，而他也变成了一堆丝线。
其中一根丝线突然穿过他的丝线身体，陈立顿时心神一震。
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看到了一个穿着血红道袍，戴着铜钱面罩的青年牵着自己的手。
青年眼里透着和煦温暖的笑意，回眸朝自己笑道：“小中华，我以后应该就不来了，你是想跟我走呢，还是想留在这里呢。”
陈立惊骇万分，他喊我小中华？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好像是个三岁小孩。
他嘴里发出：“你以后都不会回来了吗？”
陈立想要捂住自己的嘴。
这根本不是他想说的话。
青年笑着摇头：“想来，但应该很难再来了，我遇到了一些麻烦。”
陈立：“我能帮你吗？”
青年：“你还太小了，帮不到我。”
陈立不甘心地道：“那你等我长大。”
青年摇头：“你长不大的，这座城市会消失。”
陈立：“我让它不消失不就行了吗？”
青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问：“那你能做到吗？”
“当然能，我有个很好的好哥们帮我，我俩在一起没有办不成的事情。”他挺胸抬头，很是骄傲。
青年笑着揉了揉陈立的脑袋：“好，那我等你长大，你可是心素心浊和我的心蟠…你想做的事情肯定能做到…做你想做的！”
话语戛然而止。
青年身体就像是马赛克似的消散。
这些画面刚开始很慢，但是后面越来越快，上小学……初中……高中……
幻灯片似的画面在陈立眼前疯狂闪过。
紧接着一些模糊的记忆开始逐渐清晰起来，一些非常特殊的记忆。
李中华的记忆，丹阳子的记忆，杨戬的记忆，密密麻麻，混杂在一起塞进了他的脑袋里。
陈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恐惧，他浑身都不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是李中华的布局？我是李中华？不……我不是李中华……我是陈立……我是陈立……我不是丹阳子……”
随着脑子里的记忆越来越多，他往下坠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如果陈立活到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李中华虚构出来的，那自己还有必要继续活下去甚至为此拼命吗？
可就在陈立发疯似的吼叫，颤抖，恐惧时。
一道春风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做你想做的！你就是陈立，不是我，也不是丹阳子，更不是杨戬……”
陈立浑浊的目光一震，只感觉后背有人推了自己一把。
极速坠落的身体顿时停住。
他猛地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无尽黑暗。
在他身后的黑暗中。
一颗巨大的氤氲眼球突然张开，自己在这颗眼球面前渺小的如同一粒尘埃。
陈立呆住了：“巴……虺……”
——————开始发疯，哈哈哈……我才是陈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