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到达靖县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张奇和王保红也在这个时候被程伟叫醒了。
“咱们直接到招待所去嘛?” 程伟问道。
张奇点了点头道:“嗯,咱们省商业局的人在招待所等着我们呢。”
王保红可能是因为睡太多的原因,现在有些懵懵的,好像游离在状态之外。
她眼神中带着一丝迷茫,呆呆地望着车窗外。
一直等他们到了县招待所,王保红才完完全全醒了过来。
她轻咳了两声,试图润一润自己那有些干涩的嗓子,然后小声说道:“这一路睡得我脑袋都昏昏沉沉的,希望没耽误事儿。”
张奇道:“没耽误,你醒着我俩害得担心你晕车要吐,要不回去的时候你也一路睡回去吧!”
“你这一睡,倒像是给自己充满了电,接下来可得好好干活咯。”
王保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行,那我去先去叫值班的同志给我们开一下门,顺便在问问省商业局有没有提前给我们安排住宿......”说罢她就打开了车门。
因为长时间没有下车活动,脚接触到地面的瞬间,像是触电一般,一股酸麻感从脚底迅速传遍全身。
王保红皱了皱眉头,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努力在原地站稳。
她轻轻跺了跺脚,试图缓解这种不适,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毕竟长时间的车程让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这种酸麻感就像是无数细密的针在扎着脚底,又麻又胀,让她有些难以适应。
站在原地缓了缓,她才朝着招待所里面走去。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腿部肌肉的紧绷与酸痛在慢慢减轻,她的步伐也逐渐变得平稳起来。
等她到了前台与招待所的值班人员简单说明了情况,值班人员这才慢腾腾地走了出来,将那被锁起来的大铁门打开。
那值班人员像是还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眼神中带着几分惺忪与倦怠,脚步也有些拖沓。
程伟将车开到了刚刚那个值班人员指的位置,才和张奇一起拿起了自己的包袱下车。
程伟关上车门时,发出 “砰” 的一声闷响,在这寂静的凌晨时分显得格外清晰。
王保红站在一旁,看见他们都下来了以后才说道:“我刚刚问了,商业局那边已经提前给我们安排好了住宿,但是要拿着咱们的工作证去登记一下。”
“走吧。”程伟将手里,属于王保红的包袱递给了她。
..........
“你们的房间是 201、202,这是你们的钥匙请收好。” 招待所同志将两把钥匙分别递给了程伟和王保红,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与麻木,显然这样的深夜接待工作已让他习以为常。
她还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指着一旁的三个热水壶道:“你们一人拿一个,明天早上记得带来前台还。”
三人拿着热水壶正要上楼,那个招待所的同志忽然说道:“你们黔省省商业局的让我们工作人员带话,说是让你们明天不要到处乱跑,到时候会有人到房间去找你们。” 声音在空旷的大堂里回荡。
程伟微微点头,应道:“好的,多谢告知,我们记下了。”
王保红也跟着说道:“麻烦您了,这么晚还为我们操心。”
三人提着热水壶,缓缓走向楼梯。楼道里灯光有些昏暗,墙壁上的漆面有些斑驳,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
张奇一边走一边轻声说:“看来明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咱们今晚可得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程伟表示赞同:“嗯,这一路赶来大家都累了,希望能睡个好觉。”
“保红,你一个人住 201 没问题吧?”
王保红拍了拍胸脯:“放心吧,程伟哥,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能照顾好自己。”
来到二楼,程伟打开 202 房间的门,里面的布置简单而整洁,两张床、一个衣柜、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床单被褥看起来还算干净。
他对张奇说:“表弟,你先休息吧,我去洗漱一下。”
张奇走进房间,把包袱放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好嘞,哥,今天这一路可真是够折腾的。”
王保红则走进 201 房间,将热水壶放在桌子上,打量着四周。
房间不大,但对她来说足够了,她坐在床边,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程伟洗漱完出来,对张奇说:“我先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说完,便躺在了床上。
张奇也简单洗漱后,躺在了床上,不一会儿,房间里便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
王保红在自己的房间里,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却久久未能入眠。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房间里。
王保红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问道:“谁啊?”
门外传来程伟的声音:“保红,快起来了,省商业局的人来了。”
王保红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起床穿衣洗漱。
她动作迅速而又略显慌乱,手忙脚乱地穿上衣服,简单梳理了一下头发,又用热水壶里边儿那已经冷却下来的冷水洗了把脸,试图让自己更加清醒。
整理好后,她打开房门,看到程伟和张奇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张奇提醒她:“把包袱拿上吧!咱一会儿装完货可能就直接回去了。”
王保红应了一声,转身回到房间拿起包袱,再次走出来时,说道:“希望今天一切顺利,咱们也能早点回去。”
张奇道:“咱今天必须得回去,明天就是冬至了,前些天我听着说小许去采购羊肉了,明天单位发节日福利 ,不是发羊肉,就是食堂有羊汤喝。”说到这儿,张奇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的脸上满是按捺不住的期待,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仿佛已经提前尝到了那鲜美的羊汤、闻到了羊肉的香气,“反正不管怎样也少不了我们采购科的。”
“这大冷天的,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羊汤,从舌尖暖到胃里,再扩散到全身,别提多舒坦了,浑身的寒气都能给驱散了。”
程伟道:“我也不知道那羊肉有啥好吃的,你那么积极。”话语里满是不以为意,撇了撇嘴,双手插兜,耸了耸肩,显然对羊肉没多大兴趣。
“你懂个屁,知道那国营饭店的羊肉粉多少钱一碗吗?”张奇瞪大了眼睛,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点了点。
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提高了音量说道,“那羊肉粉可贵着呢,一碗得花掉咱们大半天的工资,平时咱可舍不得常吃。”
“要是单位能发羊肉,咱拿回去自己做,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或者食堂有羊汤喝,食材实打实的,大厨手艺也靠谱,那滋味,可比花钱去吃划算多了,你呀,就是不懂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