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千荣的纠结,顾佩言并没有打算过多干预。
带着他买了百花糕便往回家走。
一路上,千荣都显得格外沉默寡言。
他的脑子里有两个小人正在打架。
一个劝他早点去表明心意,一个劝他再等一等。
两个小人谁也不服谁。
直到回了顾府,也没能分出个胜负。
同手同脚地走到厨房,木讷地将手中的糕点递给宝杏:“昨日少夫人说好吃,所以我去买来想给你尝尝。”
在周大娘调侃的眼神中,宝杏将纸包接了过来。
打开后分给千荣一个:“千荣哥,我们一起吃。”
看见周大娘也在厨房后,千荣的脸红到了脖子:“周大娘也、也吃。”
“千荣小哥对我家这丫头还真是好啊。”
千荣紧张到不知错云:“我、我把宝杏当、当妹妹,对她好也是应该的。”
但年长他们那么多的周大娘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少男怀春的心思。
闲聊似的说着:“我家这丫头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人家会来求亲。我这辈子也没什么想法,宝杏以后过的好,我就高兴。”
收到暗示的千荣猛地站起身:“周大娘,你看我成不成?我、我喜欢宝杏很久了。只要你答应,我、我、我……”
千荣“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
站在厨房里寻么了一圈,转身就跑,还不忘对着身后大喊:“你们等我,我马上回来!”
宝杏就是想拦都拦不住。
周大娘拉着宝杏重新坐下,询问她的想法:“若千荣今日是来求娶的,你可愿意?”
宝杏立刻羞到低下头,娇娇地唤了一声:“娘。”
看着她的神情,周大娘心下了然:“千荣这孩子和你也算是一起长大的,一直跟在少爷的身边,人品也算是有保障。嫁给他,你会过的很好。”
“娘,我知道。千荣哥对我好,我也想对他好。”
周大娘拍了拍宝杏的手:“成,娘也同意了。”
千荣飞奔着回了房,从柜子里找出个布袋子,又飞奔着离开。
差点撞上要去主屋送东西的小福身上:“干嘛去啊?冒冒失失的。”
千荣的声音随着他的跑远越来越小:“对不住了小福姐姐,我有很重要的事,待回来再找你赔罪。”
小福推开主屋的房门,疑惑地嘟囔着:“也不知道千荣要去干什么,跑的那么急。”
魏冬凝看着顾佩言但笑不语的表情,就猜到他知道些内情:“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说说呗,千荣干嘛去了。”
顾佩言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问了她一句:“我告诉你有什么好处?”
“我想想啊。”魏冬凝撑着下巴假装思考。
半晌,重新看向顾佩言,笑地十分无辜且灿烂:“怎么办呢?我没有什么好处能给你呢。看来我和此事无缘啊,我还是不听了吧。”
小福在魏冬凝身后,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角:“小姐,你真的不想听了啊?”
魏冬凝惋惜地点点头:“没办法呀,你家小姐我没什么能够拿出来作为报酬交换呀。”
小五窝在魏冬凝的怀里,沉默地翻了个身。
它曾经就被这个套路戏耍过。
只不过它没能坚持住。
让凝宝的小心思得了逞。
小福遗憾地咂咂嘴:“没关系,等一会儿他回来了,我直接问他也是一样的。”
其实魏冬凝大致猜得到千荣是去做什么了。
方才顾佩言只身一人回来,她就问了千荣怎么没同他一起。
得到的答案是千荣去了厨房。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去找宝杏了。
也就是小福没有往那个方向想,否则也定然想的明白。
千荣再次回来时,脸上的笑就没消下去过。
顾佩言斟了杯茶,推到魏冬凝的面前。
话却是对着千荣问的:“说了?”
“嗯,周大娘也同意了!”
小福就算反应再慢,现在也知道了是什么情况:“恭喜啊!终于如愿以偿了。”
千荣除了傻笑还是傻笑:“嘿嘿嘿,谢谢,谢谢。”
傻笑了一会儿,千荣的情绪突然又低了下去:“少爷,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宝杏真的答应我了?我怎么觉得是我自己想象出来的呢?”
小五被他的傻笑早就吵的睡不着了。
从魏冬凝的怀里跳出来,翘着尾巴走到千荣的脚边。
一个用力跳到他的身上。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记喵喵拳直接拍在了他的脸上:“喵。”(傻子!)
魏冬凝“噗呲”笑出声,把小五抱回来,看向被拍傻的千荣:“疼不疼?”
“还行。”
“有知觉,那就不是梦。”
“那就好,那就好。”千荣又恢复了开朗的模样:“我得抓紧时间攒钱了!我要给宝杏更好的生活!”
顾府后街不远处有一挂牌出售的空房,价格也还算可以。
他想把它盘下来,成亲后带着宝杏住进去。
还能把周大娘也接进来,他们小两口一起孝敬她。
可惜就是他手头不算宽裕。
拿出给宝杏的聘礼后,离买房还差了20多两。
魏冬凝和顾佩言对视了一眼,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把他们都打发出去后,魏冬凝抱来装钱的匣子,从里面拿出一块银锭:“这个应该够买间房子吧?”
“够,我去看过那间房,50两银子,里面该有的东西一件不少。”
“那就好,明日我找时间去把房子买下来,到时候送给他们做新房。”
“谢谢。”
魏冬凝把匣子合上,嫌弃地拍开他拉着自己的手:“谢我干什么?这不是我作为主母该做的吗?你不想想你要送他们些什么?”
“你我夫妇一体,你送的就是我送的。”
“顾佩言,我发现你是真会啊。我花钱送礼,人情你收着。”
小五也很嫌弃地“喵”了一声。
呵,男人。
果然很会捡漏。
顾佩言嘴角上扬,起身拿过另一个匣子。
打开,里面装着的是千荣和宝杏的身契。
魏冬凝懂了顾佩言的意思。
他送给他们的新婚礼物,就是恢复了他们良人的身份。
若是他们以后的孩子想走仕途,就不会因为奴籍的身份投靠无门。
相对于魏冬凝准备的,他送的显然意义更重一些。
“行啊你,闷声干大事啊!”魏冬凝一巴掌拍在了顾佩言的肩上。
小五舔爪子的动作一停。
这个词好像不是这么用的吧?
算了,还是洗洗睡吧,反正凝宝说什么那男人都会觉得她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