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少听到他提起爸妈,阮惊雀一时间沉默了片刻,这是他的痛,说出口就相当于把他已经结痂的伤口重新给扒开,保不齐会有血渗出。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问出口,所以她迟迟没有动静。
没有了说话的声音,房间里寂静无声,只有两颗心紧紧相依,听着男人节奏有力的心跳声,阮惊雀轻轻摩挲他的腰背。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梁怀叙揽了揽她的肩膀以作回应,坦然道:“我没事。”
这三个字掷地有声,听着不像是纯安慰她的,阮惊雀轻声询问:“那……可以跟我说说吗?”
本就是要和她说的,梁怀叙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简单开了个头,最后他把严警官带来的消息告诉了她,甚至还有一些七年前的事,都事无巨细毫无保留地跟她说清楚。
提起从前,他说得平淡,语气里几乎没有任何负面的情绪,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阮惊雀越听心却越疼,明明那时候他也才十七岁啊。
凭什么要让他承担那么多?
相比于他,她以前经历的又算得了什么,不过尔尔。
阮惊雀什么也做不了,唯一剩下的,也只有贫瘠的语言了。
她缓缓出声,声音温柔有力,像是在哄一个幼儿园的小朋友,“阿叙,找到司机是好事,真相不日就会大白对不对?你已经很厉害了,爸妈在天上看到一定会为你感到欣慰的,还有爷爷,肯定在跟爸妈夸你呢。”
因为你的坚持不渝,事情才有了转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走。
房间里忽而比刚才亮了不少,阮惊雀偏头看了一眼窗外,夜幕下点点繁星铺满了整片天空,熠熠闪烁着,美得不像样。
吃饭的时候她也曾透过窗抬头看向天空,不过零星几颗,此刻却连成了星河,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阮惊雀蓦地弯了弯嘴角,她拉过男人的睡衣面料,“阿叙,快看外面,有好多星星呢。”
梁怀叙闻言也看过去,确实如她说的那样,有很多的星星,他笑着“嗯”了声,将她重新揽了回来,“不过阮阮说错了。”
“嗯?”
“那老头才不会夸我呢,但要是他看见他孙子娶了个这么漂亮这么善解人意的媳妇,说不定我也能沾沾你的光。”
梁怀叙继续说:“他肯定会说,你小子终于干了件正事,娶到这么个媳妇做梦都得笑醒。”
阮惊雀溺在他怀里,无奈笑道:“哪有这么夸张。”她突然有了个想法,“阿叙,等爸妈和公司的事情处理完,我们去宁市看看他们吧,看看爸妈,也看看爷爷,我还没有正式和他们认识呢。”
“好啊,漂亮媳妇是该见公婆了,要不然爸妈又得怪我把你藏着掖着了。”
阮惊雀装作生气的模样,跟他开玩笑,“我怎么只听过人家说丑媳妇见公婆,哪里来的漂亮媳妇,你是不是故意的,其实是想说我丑呢!”
“老婆,我明明说的是漂亮,哪有背后的意思,你可不能曲解我。”
“是嘛?”
“必然是。”
阮惊雀笑了笑,“那好吧,是我错怪你了。”
梁怀叙:“知道就好。”
“……”
夫妻俩闹着笑着,不一会儿阮惊雀就撑不住了,眼皮渐渐沉重,不可抵挡的睡意来袭。
意识模糊间,她说了句老公,晚安,然后眼睛彻底闭上,睡着了。
梁怀叙笑着看她的睡颜,最后在她额上落下一个吻,满足地抱着她也睡了过去。
外面星月相伴,里面爱人相守,怎么不是一片岁月静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