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雷声的那一秒,阮惊雀几乎是瞬间哭着捂住了耳朵,手机滑落在一旁。
直至雷声停止的那个空隙里,她听到了从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正在不厌其烦地唤着自己的名字。
“阮阮,阮阮,别怕,阮阮,跟我说说话阮阮,别怕……”
阮惊雀这才拿起手机,抽泣声断断续续,“阿叙,打雷了呜呜呜……你什么……什么时候回来啊呜呜呜……”
女生的哭声从听筒里传来,梁怀叙的心紧跟着揪疼,一种无言的落寞感窜了上来,这个时候他竟然没有陪伴在她的身边。
他在气自己,气自己的不负责任。
梁怀叙问了前头的陈叔还有多长时间,得到准确回复后安抚她,“阮阮,我还有5分钟时间,很快的,你跟我多说说话就到了。”
又一阵雷声,阮惊雀吓得抖了抖,一只手捂住耳朵,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听他的声音。
尽管很害怕,尽管恨不得他下一秒就来到自己的身边,可阮惊雀听出了他语气里藏着对自己的担心,还是跟他说:“没事的,阿叙,天气不好让陈叔慢点开,不用着急,我等着你。”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梁怀叙甚至没等陈叔拿伞就风尘仆仆地一路跑着进了门,脱了湿掉的西装外套,几秒换好鞋后,从玄关处随意拿了条干毛巾。
路上他瞥了一眼客厅传来的动静,没管,径直上了楼,一边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对手机说了声,“阮阮,我回来了。”
听到这一声,阮惊雀心跳好似漏了一拍。
她满怀期待地掀开遮住自己脑袋的被子,亮出发红的眼睛后,男人同时在这一秒内来到了床边,眉头拧着,薄唇紧抿,神色慌张,完全失了素日里的沉稳。
她看到男人手里的干毛巾,似没擦干净,额头的发梢不时有雨滴掉落。
他淋了雨,带着一身的寒气着急赶了过来。
阮惊雀没时间想其他,见到他的第一眼,整个人从床上起身,跪在床边,扑进他的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腰不肯松手,声音带着娇怯和祈求,“阿叙,你抱抱我好不好?”
梁怀叙哪能听得了这种语气,满眼都是心疼,恨不得立马把她揉进怀里,可他刚从外面回来,整个人裹着雨水的冰凉,担心会影响到她。
思忖再三只好跟她解释:“阮阮,我先换身衣服好不好?我都把寒气带了回来,等会你着凉了怎么办?”
阮惊雀在他怀里直摇头,带着不久前未散去的哭腔,“我不怕,我就想抱着你呜呜呜。”
似乎越想越委屈,她在他怀里抬起头,泪眼朦胧,“你都不愿意抱我的吗?”
外头瓢泼大雨,一记雷声突然轰鸣,像是要震碎天际,阮惊雀抬起的头又埋进了他的怀里,整个身体都在颤抖,梁怀叙丢掉毛巾,及时地捂住了她的耳朵。
待这阵雷声过后,暂时恢复平静,除了雨势越来越大,敲打地面的声音越来越响。
梁怀叙哪里还能忍住,妥协般搂住女生的肩膀,低头紧靠。
“阮阮不怕啊,我在呢,我在这陪着你。”
“我会一直陪着你。”
“不用担心,阮阮不是一个人。”
几分钟后,阮惊雀终于缓和了下来,在这期间,梁怀叙哄她的话就没停下来过,听着他轻柔的嗓音,她忽然觉得内疚,明明淋了雨回来的,却没来得及换下舒适的衣服,就被她强行抱着。
而他想去换衣服,是因为担心把外面的寒气带给她。
可她好不懂事,都不肯放他走。
这下更内疚了。
阮惊雀在他怀里闷闷出声:“你去换衣服吧。”
话落却没舍得放手,过了三十秒的时间,像是说服了自己,终于放开了手。
“你去吧。”阮惊雀抬眼看他。
女生体质较弱,容易受凉,确实是担心自己会影响她,梁怀叙应了声,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害怕,我就换个衣服,很快就出来。”
“嗯。”
可他刚转身没走两步,阮惊雀就一骨碌跑下床抓住了他的手,“让我跟着你好不好?我不会偷看的。”
纵然是铺了毛茸茸的地毯,可终归是有限,不延衣帽间,梁怀叙反握住她冷冰冰的小手,弯腰把她床边的鞋拿了过来。
“好,但是要穿鞋。阮阮也不用偷看,光明正大地看我不会介意的。”
谁想看了?她明明是害怕。
阮惊雀耳根蓦然泛红,不过还是听他的话把拖鞋穿上了,乖乖地跟在他身后,往衣帽间的方向走。
到达目的地后,阮惊雀自觉把手从他的掌中挣脱出来,转了身。
“你换吧,我不打扰你。”
梁怀叙即刻就行动起来,心里只有赶紧换好衣服去陪她的这一个念头。
很快,阮惊雀就听见了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没有任何一丝两人偶然独处时的暧昧旖旎,她只觉得无比的安定。
可天公并不作美,总是在她好不容易把害怕的情绪往下压了压之后给她当头一击。
是的,雨声骤然犀利,天空又开始孜孜不倦地电闪雷鸣。
阮惊雀完全顾不上什么,转过身就去抱男人,就这样,她的脸贴在了他光溜溜的后背肌肤上,手附在了他紧实的腹肌上。
恐惧感完完全全盖住了她的害羞。
阮惊雀不肯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