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天晚上熬夜处理邮件,白天又要抽时间陪着他奶奶散步、晒太阳。
他没有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导致他母亲突然撒手人寰。
他的母亲走得很突然,连尸检报告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
季老爷子悲痛欲绝,把所有的怒火都迁怒到他身上,不允许他再回s市,否则就赶他出家门。
他没有反抗他爷爷,默默收拾东西离开了季家,从此在异乡漂泊。
这么多年过去,季慎行一直在寻找凶手。
他不仅仅是想杀死唐玉兰,他想替母亲报仇。
他也知道,凶手既然能杀掉唐玉兰,肯定也可以杀掉他。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必须亲手抓住凶手!
这一刻,唐玉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不想再拖累你了……我们分手吧……”
季慎行的脑袋轰隆一声巨响,几近窒息。
他不顾一切地冲向唐玉兰,用尽浑身解数抱紧唐玉兰,嘶哑着嗓子喊:“妈,你醒醒!妈!”
唐玉兰的瞳孔涣散,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想睁开眼睛,但始终未果。
季慎行知道,唐玉兰撑不了多久了。
“妈,”季慎行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哀求,“我们重新开始吧?”
唐玉兰缓缓笑了笑,虚弱地问:“慎行啊,你确定吗?”
季慎行点点头,“确定!”
“那你记住今天的承诺。”唐玉兰叮嘱季慎行,“你一定要幸福……”
季慎行闭上眼睛,哽咽道:“嗯。我会永远幸福下去。”
他没有忘记他的承诺。
他和唐玉兰约好了,等唐玉兰康复之后,他们就结婚。
唐玉兰的情况越来越稳定,季慎行便把唐玉兰送往美国治疗。
但是,唐玉兰不肯接受治疗,只希望在季慎行的陪同下离开这个令她伤痕累累的地方。
季慎行不忍忤逆唐玉兰的心思,但他又怕耽误了唐玉兰的治疗,只好带着唐玉兰飞到纽约。
纽约的环境比b市恶劣许多。
但是,在纽约治疗期间,唐玉兰的情绪一直非常平静。
她总是笑着,像一朵绽开的花朵,鲜艳夺目,光彩夺目。
在纽约的治疗过程中,季慎行见识了各种各样的疾病,也领略了世界各国各地的风土人情,见识了许许多多神奇的药物。
他的心灵得到极大的锻炼,医术也提升了一大截。
但是,他依旧无法治愈唐玉兰。
季慎行知道,他不是神仙,救不了唐玉兰,只能祈祷唐玉兰的寿命能延长些,多撑几年。
在唐玉兰临终之际,她交代了季慎行一件事。
她要季慎行照顾好季家其他孩子。
季慎行答应了。
他知道,这或许是唐玉兰唯一的要求。
如果季慎行违背承诺,他的母亲就算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唐玉兰走后,季慎行在她的墓碑旁守孝七年。
他不吃不喝,整整七年,一次也没有合过眼。
直到唐玉兰的葬礼举办完,季慎行才回到季宅。
季老爷子看见季慎行,冷哼了一声,语气阴沉地问:“怎么样,玉兰的后事都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季慎行淡淡答道,“您别怪我,我没办法照顾您。”
季老爷子气得胡须乱颤,指着季慎行吼道:“你还敢回来?滚——给我滚!”
“爷爷,我知道您恨我。”季慎行说,“我会搬出去住,不会再打扰您了。”
“滚!滚出去——”季老爷子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我不需要你假惺惺地献殷勤!”
“爸,慎行是你唯一的孙子啊!”
老管家哭诉了半晌,才让季老爷子稍稍消气。
季慎行站在老管家身边,面色坦然,丝毫不惧季老爷子。
季老爷子的脸皮抽搐着,眼眶泛红,愤怒的血丝爬满了他的双眼。
他抬起拐杖砸向季慎行:“混账东西!”
季慎行不躲也不避,任由拐杖狠狠敲在他的胸口上,顿时觉得肋骨剧痛无比,却咬牙坚持着没有叫唤出来。
季老爷子气喘吁吁地停下拐杖,指着季慎行,声音颤抖地问:“你为什么不躲?你不疼吗?”
季慎行说:“我疼。”
季老爷子气急败坏:“你疼就给我滚!”
季慎行说:“我想留在医院,哪儿都不去。”
季老爷子瞪圆眼珠子,咆哮道:“我看你是故意找茬!”
“我不会找茬。”季慎行说,“爷爷,我真的想留下来,陪您。您放心,我不会碍您的眼。”
季老爷子的脸涨得青紫,胸膛剧烈地起伏,似乎是被季慎行气糊涂了,他忽然朝着季慎行吐出一口浓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