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清明,村里众人都搬到了山谷,听说外面的河道也解冻了。
清明在他们出来到莲花庵做了一个小道场,特殊时期一切从简,碧云姐弟俩亲手糊了车马和衣服,烧给母亲,心情郁闷了几天。
进入谷雨节气,此时降雨对五谷生长有利,有雨生“五谷”的含意,村里人丢开手里的活计开始播种,山外的地种完还要在山谷里开荒,众人农忙时,碧云几人也正式开始上课。
碧云和崔莹莹上午跟着老先生上课,下午和老夫人学习女红弹琴,单日子女红双日子弹琴,崔莹莹应付的很是轻松,碧云上课和女红还好,这个弹琴怎一个残字了得,那琴到了她手里如同魔音制造器。
“老夫人,我后天还弹吗?”碧云弱弱问道,她真是不好意思让大家听她的魔音,不然晚上大家都要做噩梦。
“弹,为什么不弹,你不要认为你在弹琴,就当弹棉花呢。”老夫人如同没有听到碧云的魔音一般,很是淡定道。
......
“云姐姐,我刚开始弹的也不好,练着练着就好了。”崔莹莹轻声安慰很是沮丧的碧云。
“你也是正常的音都弹不出来吗?”碧云觉得安慰还是不够,需要再加点。
“......这个......”崔莹莹不知道怎么回答,心说要弹成你那样,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碧云转过脸一边用帕子擦泪,一会低着头很是沮丧轻声道:“我就知道......”
“别别,云姐姐你很有天赋了,能弹成这样......”崔莹莹忙拿出手帕要帮碧云拭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新朋友。
“是不是能弹成这样也不是一般人,哈哈哈......”
老夫人看着自家孙女被谢家那丫逗得手足无措,伸手点了点俩人,“一个太皮一个太呆。”
“老夫人是皮猴子的皮?还是呆头鹅的呆?”碧云嘟了嘟嘴,歪着头问道。
哈哈哈......
“其实你娘小时候弹琴也这样,甚至还不如你,你还能弹弹棉花......”老夫人说着丢给她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也是,她小时候娘亲就没有提过要给她请教琴的师傅。
老夫人给俩人上课在莹莹的堂屋,老先生上课在崔宝儿的书房,崔宝儿大名叫崔子然,小名叫宝儿,不过宝儿七岁后就不让家里人喊了,老夫人有次不小心喊了一声被轩宜听到了,就开始宝儿宝儿的叫,现在兄妹三人都喜欢喊宝儿,就是他亲妹妹有时都调侃的喊他宝儿哥。
四人在宝儿的书房听到这边欢快的笑声,老先生上课的节奏顿了一下,看看天气道:“下课,也到时候了,今天晚上回去要好好复习下今天的内容。”
哎,谢家那丫头上了三天课,老婆子都笑出笑纹了,如果他把这个事和她说了,她会不会把谢家丫头赶回家。
崔家隔壁的村长家,刘家老大刘大明的媳妇刘大婶和她家姑娘正在屋里做着绣活,俩人听着崔家的笑声,话题也转到崔谢二家。
“娘亲,我也想去崔家上课,您说让祖父和崔老先生提一下行不行?”刘荷花腊月里回到村里,她家的房子被祖父租了出去。祖屋太小一家人住着太挤才建了新房,结果让祖父租了出去,她只能和二房的二个妹妹住在一起,她很是不习惯,从妹妹俩嘴里知道租住她家房子的是从京都来的大户人家,谢家兄妹三人。崔老先生是京都很有学问的夫子带着孙子和孙女回到村里养老,兄弟俩追着崔老先生来到莲花村,兄弟俩人长得特别特别好看,崔家公子也特好看。
“行,娘亲先和你爹说下。”刘大婶子有三儿一女,老大老二都娶亲了,老大在蒲州老二在雍州开杂货铺,这次和他们回村又只有老三和姑娘。
“娘亲你说我们现在去崔家串门好不好?”刘荷花和村里的姑娘聊不到一块去,想着谢家姑娘和崔家姑娘也是从城里来的,她们一定有话说。
“闺女,大户人家讲究多,还是先让你祖父去提下,我们再带着礼物上门比较好。”刘大婶想都不想的回绝,自家闺女自视高,她可是知道自己家在人家大户人家眼里就是一庄户人家,从门口路过时见过谢家兄妹三人,那通身气派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公子姑娘,后来又听说谢家兄妹和莲花庵的住持有关系,那就更是了不得的人家了,婆婆生前和莲花庵老主持关系好,老主持圆寂前和她婆婆说,那位主持原本是宫里娘娘。崔家那位老爷子也不是一般人。
大户人家表面上看着锦衣玉食使奴唤唤婢,可是暗里勾心半角明争暗斗个个心狠手辣腌臜事多着呢,不然好好宫里府里不待,来村里做什么。
虽然公公说崔谢两家人都不错,可是大户人家忌讳多,一不小心犯了忌讳,他公公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算,明面上不在意,暗地里谁知道呢,这多年她算是看明白了,县令府上哪年不往乱坟岗丢几个下人,这些年给县令家送调料利润不少可也提心吊胆。
“娘,那您今天晚上就和爹爹说说,女儿想去崔家上课,女儿和崔谢两家的姑娘交上朋友,对我们家也好呀。”刘荷花摇晃着娘亲的胳膊撒娇,小女儿态十足。
“好好,娘今天晚上就和你爹说,但是花呀,娘和你说,你要去学习就踏踏实实学习,千万不能给我生非分之想,不然娘让你爹打断你的腿。”刘大婶子越说越严厉,把女儿拉到她面前慎重的告诫,“你还记着县令家的李婆子,就是常来我家买调料的那个婆子,她家女儿做错事,让县令夫人活活打死不算,还把她们一家发卖。”
“知道了娘,您说我要去美霞和红霞是不是也要去?那样崔家是不是就连我都不让去了?”荷花怕娘亲不让自己去,连连点头又担心二叔家的堂妹也想去影响自己,“娘您好好和我爹说说,您听今天下午弹琴的姑娘把琴弹成什么样子了,女儿可是比她弹的好听多了,她这样的崔家都教,我比她强多了。”
碧云不知道因为她的魔音,给了荷花小姑娘迷之自信,觉得这大家姑娘一个个笨的要死,琴都弹不好,一个个都是草包,看着好看,内里都是稻草。
哎,刘大婶看着自己姑娘一点也没有把自己话听进心里,火气不由升了起来,“娘和你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要是没听明白,那我就不和你爹说了。”
荷花忙拉住娘亲的手道:“娘,女儿听明白了听明白了,我去了踏踏实实学习,不生非分之想。”
不提刘家母女的打算,碧云带着略有点沮丧的心情跟着兄弟二人从崔家出来,她就想不明白,她为什么就弹不好琴呢,她也没想着要弹多好,只要能听就行,小时候吓跑两位琴师傅,想着自己年龄大点手的协调能力好点弹琴会改善,结果还是这样。
不过她也明白为什么娘不给她请专门的琴师傅了,遗传这个东西很是神奇,娘亲不擅长的女儿很有可能也不擅长。
天赋这个东西是身体的那部分掌管,人的身体真正奇妙。
凌浩看着没精打采的表妹,想想她今天下午的琴音,觉得她真是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小妹,‘夫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物有所不足,智有所不明;数有所不逮,神有所不通。用君之心,行君之意’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尺虽比寸长,但和更长的东西相比,就显得短,寸虽比尺短,但和更短的东西相比就显得长。智者也总有不明智的地方,人或事物各有长处和短处,不应求全责备,应扬长避短。”碧云看着浩哥鼓励的眼神,不由自主的答道。
小宜如同老夫子一般把手往后一背,欣慰的点点头,“孺子可教矣!”
凌浩摸了摸小宜头道:“调皮。”
碧云同时伸手敲了小宜一个脑瓜崩道:“皮猴子。
“哎,老小什么的太可怜了。”小宜背着手跺着步边走边念叨着。
兄妹俩人看着小宜耍宝的样子,相视而笑,兄妹三人在夕阳中并肩而行,拖着长长的影子微笑着大步向前,带着勇气去寻找一种信念。
吃过晚食碧云给自己鼓了很大的勇气和信念,在空间里一点一点播种,理想是美好的,没有现代农具的现实很骨感很悲剧,她如同勤劳的小蜜蜂一般忙了大半夜才种了一小块地,没有一个月她种不完这大块土地。
明天,明天她就要把空间里的书整理整理,她还有好多没有送出去书,那里面有好些农书。
就是可惜了那些她买的现代农具,也是奇怪了,竹屋和屋里的东西都在,可是放在外面的小型农具却没有了。
太累了!
她不明白别人的空间都是意念种田意念收割,她的就不行呢!其实人心真的很贪,不知道满足为何物,有这样逆天的空间,只需要劳动自己的双手就可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知足常乐。
碧云一边洗漱一边自省,在空间泡个澡,就能满血复活觉得她太矫情了。
明天起来一定记得亲自动手做一顿美食奖励自己,这是碧云睡着前的最后一丝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