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真实有效,如有雷同,不一定是巧合。)
杭州。
吴山广场附近老小区的一层,有个卖包子的店,店名就叫“大个儿包子铺”。
此时店门口站着一个拉行李箱的帅小伙儿。
“老板,两笼包子一荤一素。两碗豆腐脑打包带走。”
我麻利的装着包子,对眼前的顾客问了一句:“老弟,听口音像山西的。山西哪的?”
年轻小伙说了:“我山西临汾的,老板你呢。”
我哈哈大笑把东西递了过去说:“俄洪洞的。老乡,你也住附近啊?以后常来。”
他提着拉杆箱摇摇头说:“不了,马上过年了,回老家去。明年不一定来杭城,可能去京城或者魔都吧。我还要赶火车,拜拜了老板,有缘再见。”
我看着小伙远去的背影,心中陷入了沉思,老家啊,好多年都没回去了。
杭州这冬天湿冷异常,临近年关看没什么人。我也不靠卖包子赚钱,就是图不闲着,索性拉了卷闸门去湖边溜达溜达算求。
进了柳浪闻莺公园大门,没几分钟就看到了西湖。
坐在湖边点着一根烟,深吸了一口。
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当年我也跟那小伙一样,又高又帅,充满憧憬,各处旅行。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成了一个围着围裙,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中年发福大叔。
寒冬时节,西子湖畔被皑皑白雪所覆盖,远远望去,断桥残雪,宛如一幅银装素裹的绝美画卷。
几朵雪花飘进了脖子,我紧了紧羽绒服,把帽子带好。
不由笑了笑,当年回老家,跟这帅小伙一样,也是坐火车,天气也是这么冷。
······
“各位旅客,临汾站到了。雪后站台地面湿滑,请您在出入站时,注意安全,不要拥挤,以免滑倒摔伤。请检查手机钱包等贵重物品,看管好各自行李,有序出站。Ladies and gentlemen···”
02年。我刚刚结束了北漂生涯回到老家。
尧都下过雪的冬天冷的让人心寒。火车站广场上,雪被人群踩成黑黢黢的烂泥。几只麻雀根本不怕人,还在扑扇翅膀在雪地中时不时的刨出点食来。
出租车,公交车,卖烤肠毛蛋的小推车在站外挤成一团。
黑车司机们扎堆排成一排,吆喝着拦着旅人。
“洪洞,赵城,霍州,老弟走么!”
“隰县,安泽。弟你去哪哩呢,走,把你捎上。十块钱。”
“襄汾,侯马滴快上车。还差一个。”
我摆摆手说不坐不坐,顺着人群挤出广场。
还没出大门就被一个大姨拉住,大姨说住店标间30,就前面宾站路,能洗澡能充电。我心想我一个本地的,我到家了,住什么标间啊。
我说:“你拉什么拉,赶紧起开。”
大姨没松手,还冲我使了一个眼色,悄默儿说:“老弟,晚上有攒劲的节目。”
我上下打量大姨一眼,四五十岁,脸上都快起褶子了。
要都你这种货色演节目,还真够攒劲的。
于是黑着脸从大姨手中使劲抽回包,没理会。打算去对面避风塘坐2路去师大。
那个年代国人还没等红绿灯的习惯,都是凑一拨人,管他车多车少就往路对面走。
随着人群正走着呢,就听有人在叫顺子。
我姓弈的,大名叫弈顺之,对弈的弈,顺利的顺,小名顺子。这个小名太过大众,也没想着是在叫我,于是好奇的往对面看去。
“顺子!唉!顺子,这边!”
仔细一看,原来是发小孙福生。
孙福生开着一辆白色奥拓出租车,从车窗伸出个大脑袋来冲我招手。
“嘿,顺子,这边这边。”
我赶忙走过去给他胸口捶了一拳,哈哈大笑,做了个道家稽首。
“福生无量天尊。道爷,你不骑青牛改开车了。”
孙福生打开后备箱,接过我的包就往里放。
“开车好啊,瞅瞅,这车灯多亮,比三蹦子亮多了!道祖说了,愿车灯长明,照亮前程嘛。”
我笑的乐开了花:“三清道祖知道你把心灯改车灯吗?小词整的一愣一愣的,要考研呐。”
就在打趣的时候,包落在后备箱里。包的侧面随着挤压,漏出了一个大口子,什么牙膏牙刷,袋装洗头膏散落一地。
我俩顿时愣住,又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包上被割的整整齐齐的口子。
草,被人划了包了都不知道。包是黑棕色,刚才提在手里,口子是竖着的,这一放下没了拉力才能看的见。
赶紧翻了翻。妈的,除了钱包,什么都没丢。
“顺子丢什么了!”
“钱包。”
“有多少钱啊?”
“两三百吧。”
他无奈一声:“钱包就算了,这地方是火车站贼那么多。几百块不值当。”
心说钱是无所谓,重要的是里面还有照片和小魏送的高古玉呢,那可不是值不值钱的事儿了。
这时候有人问,为什么玉器这么重要的东西不挂身上啊。
我就三个字,不吉利。
把事情跟孙福生一说,孙福生忙道:“顺子你傻比吗?汉朝的玉器,你他娘也敢不贴身放。这得值多少钱啊。快想想丢哪了。怎么丢的!”
心想你说的都对,能想起来怎么丢的,那还会丢么。
脑子都要炸了,仔细思索。这一路上都是硬座,包也不大,就放了钱包,万能充,还有几件夏天不穿的短袖。也知道火车上小偷多,怕小偷偷走,一路上去厕所都抱在怀里。
早上洗漱完还把牙刷牙膏塞里面了,怎么可能丢路上呢。
下车更不可能了,这才几步路。而且包一直在我手上。
不对,刚才那个大姨!
孙福生拿肘子捅了捅我。“唉?顺子,丢哪了?”
我合上后备箱,拉着他衣服就走。
把他拽了一个趔趄。
“去哪?你别拽我衣服,牌子,班尼路!”
我心说你别贫了,在贫钱包真找不到了。
也顾不得看红绿灯,快速跑过路口,惹得后面公交急一个刹车,在满是雪泥的路上滑了几米才停下。
司机立刻伸出头对我俩破口大骂。
“不想活了,你们特么赶着上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