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将雷青自白玉关中纵马冲出,抬头一看,见是那火头军穿白之将薛蛮子,遂高声喝道:
“魔家久闻你的本事高强,到了此地,你命就该绝了。”
薛仁贵一看,但见这员番将怎样打扮?
头上戴一顶黄金虎头盔,面如锅底,两道朱砂红眉,一双碧眼圆睁,高梁大鼻,阔一口板牙,招风大耳,腮下一派连鬓竹根胡,身穿一领映花紫罗袍,外罩红铜甲,左悬弓,右插箭,手端大砍刀,坐下乌骓马。
薛仁贵心下暗想:
“这一骑马不象赛风驹,未知是否都罗弥,待我问声看。”
“呔!来将少催坐骑,通下名来!”
番将答应道:
“你要问我之名吗?我乃大元帅盖麾下镇守白玉关副将雷青便是!”
薛仁贵要救殿下到中原要紧,哪里还有工夫打话,听见说不是都罗弥,便纵一步马上喝道:“番狗,照戟吧!”
一戟挑了进来。
雷青喊声:“不好!”
把手中大砍刀望戟上“当啷”这一抬,险些跌下马来。
马打交锋过去,圈得转来,薛仁贵喝道:“去罢!”
插一戟刺将进来,雷青喊声:“不好!我命休矣!”
躲闪也来不及,正中咽喉,一命身亡了。
关上都罗弥一见雷青被刺死,不觉两眼流下泪,牵了宝骑过来,吩咐开关,一马当先冲出关来,大叫道:
“薛蛮子,你敢伤我兄弟,不要走,魔家与你势不两立!”
薛仁贵抬头一看,但见他又是怎样打扮?
头戴一顶镔铁凤翼盔,面如紫漆,两道扫帚眉,一双铜铃眼,口似血盆,狮子大鼻,腮下一脸五绺长髯,身穿一领柳叶黄金甲,外罩血染大红袍,手执一条银缨枪,坐下是一骑赛风驹!
这番将疾驰而出,跨下坐骑,有些显眼,四蹄翻腾,鬃毛雪白俊逸,尽泛点点毫光,吸睛引人。
薛仁贵一看番将这坐骑,暗叹,这实乃一匹良驹!
薛仁贵连忙喝问道:“来者可就是都罗弥吗?”
那番将应道:
“不错!既闻大名,何不早早下马归降?”
薛仁贵听闻他就是都罗弥,心中喜之不胜,也不答话,恨不得夺了赛风驹就走,喝声道:
“放马过来,看小将军的戟!”
“嗖”一戟就往都罗弥面门上刺将过去,十二分本事都使了出来,那番将怎生招架得住?
喊声道:“不好!”
把手中银缨枪往戟上“当啷”一挡,架得双眼昏花,马都退后数步。
一冲锋过去,圈转马来,薛仁贵提起白虎鞭,往都罗弥背上一击,番将都罗弥便从马上翻下地上,背梁打断,一命呜呼。
众番兵看见正副主将身亡,吓得魂飞魄散,四散溃逃而去。
那赛风驹一声鸣叫,像是唤叫自己的新主人一般,竟径自向薛仁贵坐骑这边走来,薛仁贵的坐骑也主动靠上去,像是发现亲人那般。
真乃天赐神骏,大唐自有天佑!
薛仁贵连忙纵身下马来,一把牵过那匹赛风驹,翻身跨上,赛风驹得了新主人,“嘶嘶”一叫,一阵欢腾,正是良驹遇伯乐!
薛仁贵又传令将自己这匹马交军士带着,一千雄兵率先回报三江越虎城去了。
薛仁贵谨记军师密令,赶赴中原救幼主殿下千岁要紧。
身上备好干粮人参饼,以备路上充饥之用,骑上赛风驹,加上三鞭,那匹赛风驹瞬间撒开四蹄,风驰电掣腾跃绝尘而去,有如离弦之箭,径离了白玉关。
此赛风驹,原是一匹宝驹,四蹄有毫毛绽出,踏水不沉,奔跑起来犹如腾云驾雾一般,只见树木山溪眼前飞掠而过,能日行一万,夜走五千,不到一天功夫就到了黑风关塘口,放眼望去,波浪滔天,全是一片汪洋大海。
薛仁贵把赛风驹扣定,叫声道:
“马儿啊,马儿,我闻你乃是龙驹,在海面上可以行得,今我主殿下千岁在中原有难,该我薛仁贵相救。你若果有过海之能,便纵身跃下,倘淹死海中,也算尽忠而死了。”
说罢,将马一勒缰绳,纵身跃入海中,只见马蹄踏着水,毫毛浮于水面,依旧奔跑不停,内心大喜。
薛仁贵耳边只听得呼呼风声,呼啸不绝,那赛风驹施展跨海之能,竟真御风疾行而去。
“叮咚!系统启动......”
“开启自动巡航保护模式.....”
哦,系统开启自动巡航保护.....
这是什么鬼?
刹时,赛风驹周周顿时稳稳泛出一团光雾,七彩光芒便迸射开来,一阵闪电雷鸣。
就见这赛风驹在大海上四蹄翻腾,疾驰踏浪,电掣风驰,竟水不沾人衣,有如腾云驾雾一般,不晃不抖也不摇,一点也不惊慌,坐在上面竟稳如老狗,薛仁贵心中大喜。
薛仁贵自用了些许干粮后,俯身伏于马鞍鞒之上,眼睛合着,连日连夜任由它在海中奔行。
这果然是匹稀世宝马,行走海面,如履平地。
不上三天,就看见中原登州府海滩。
只见战船密密麻麻,有汛地官在那里看守着战船。
薛仁贵一勒赛风驹,纵上岸滩。
此时,登州府尹王彪、总兵官徐熊二人正在岸边,突然看见一团光雾自海中一闪,以为发生了什么,一人一骑便纵上了海岸,二人大惊,连忙喝住道:
“呔!哪里来的?可是海贼?到何处去?”
薛仁贵说:
“我是应梦贤臣薛仁贵,在东辽建功,势如破竹,保万岁龙驾,乃扶唐大将,怎说海寇?你等做了汛地官员,为何这等不小心?张士贵父子瞒了陛下,折返中原谋反,欲夺大唐江山,你们不查明白,竟放了过关去,因此我随后赶来擒拿张士贵父子,相救殿下千岁,快容我到大国长安去。”
两个官员听了,魂不守舍,说:“你既然奉旨前来,可有什么凭据?”
薛仁贵说:“有的。”
身边取出护身龙披一角,那二人见了朝廷龙披,说:
“小将军,卑职们罪该万死,请将军到衙中,待我备酒接风。”
薛仁贵说:“救殿下千岁要紧,不劳你们费心了。那张士贵到来有几天了?”
二人说:“小将军,他们过去有四五日了。”
薛仁贵闻言,说道:“如此还好,还可赶得上。”
即告别上路。
二人说:“将军慢行。”
薛仁贵离开山东,径往长安而去。
一日一夜,到了潼关,连忙扣住马,望关口一看,只见上边大红旗上书着:“大唐镇守潼关殷”。
薛仁贵说:
“啊,原来是殷驸马,我不免叫关便了。呔!关上的报与驸马爷知道,说今日有圣旨下,要往长安,叫他开关。”
那关上的军士问道:
“既有圣旨,可拿凭据出来照验。你是什么官长,说得明白,待我好报。”
薛仁贵说:
“我乃应梦贤臣薛仁贵,有功于社稷,现有护身龙披在此,你拿去看。”
把护身龙披往关头上一丢,军士接住一看:“真的。”
连忙报入府中说:“启上驸马爷。”
驸马问道:“启什么事情?”
军士禀道:
“东辽国奉旨来了一员小将,自称应梦贤臣薛仁贵,现在外边,要过关到长安见殿下千岁。”
殷成听见此言,心中暗想:
“昨日张士贵父子说朝廷奏凯班师,停驾登州府了,今日为何又有东辽国奉旨来的?事有可疑。”
便说:“不必理他。”
军士说:“驸马爷,现有龙披在此。”
殷成接来一看,果然是皇上的龙披,见了凭据,心内踌躇了一下,便说:“军士过来,放他进关前来见我。”
军士答应道:“是。”
回身就走。
到关上把关门开了,放进薛仁贵,领到关府。
薛仁贵下马,进入殿来说:
“驸马爷在上,小臣薛仁贵朝见。”
殷成用手搀扶说:“你乃应梦贤臣,请起看坐。”
薛仁贵说:“不消坐了。请问驸马,张士贵父子怎样过关的?”
殷成说道:
“正是我也要问你,张士贵昨日到我关上,他说陛下奏凯班师,已经停驾登州,四五日内就到长安了。为什么小将军又说在东辽奉朝廷旨意要去长安,有何紧急之事?到底陛下班师否?”
薛仁贵说道:
“驸马爷有所不知,张士贵奉旨领兵攻打摩天岭,不想竟把战船一齐开走了,赶返中原往进长安,有心要登龙位。我奉军师密令,赠我锦囊,叫我白玉关上取了赛风驹,四日四夜跨海登岸,赶来拿捉张家父子,相救殿下。谁想他哄骗进了潼关,前往大国长安。事不宜迟,小臣就要往长安而去。”
殷成听了,吓得浑身直冒冷汗,说:
“果真有此事?将军请先行,我也随后就来。”
薛仁贵答应,忙到外边,跨上宝马如飞就走。
驸马也通身装束,带领二十名家将,离了潼关,往长安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