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有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同伙,本就生得魁梧壮硕,平日里仗着这身板在团伙里充门面、耍威风,此刻却成了显眼的累赘。
壮汉那粗壮的胳膊好似水桶一般,肌肉贲张,宽厚的胸膛如同城墙。
此刻,壮汉满脸焦急,额头上青筋暴突,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直往下掉,把衣衫都浸湿了大片。
那汗水顺着壮汉的脸颊流淌,仿佛一道道小溪。
想猫腰逃窜,可那宽厚的脊背怎么也弯不利索,活像一根生硬的门板杵在那儿。
壮汉使劲地扭动着身体,却怎么也无法让自己的身躯变得灵活。
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学着前面瘦小个的样子,笨拙地踮着脚,试图让自己庞大的身躯轻盈些。
但每一步都震得地面微微颤动,还得时刻留意别踩到旁人,惹来更多注意。
壮汉的脚步沉重而慌乱,仿佛每一步都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一有人朝这边侧目,壮汉就佯装伸懒腰,把蒲扇大的手掌高高举起,遮挡住自己大半张脸,眼神却慌乱地飘向四周找缝隙。
那模样要多滑稽有多滑稽,心里直把宇道骂了千百遍,只盼能快点逃离这“是非之地”。
壮汉撇了撇嘴,然后在心里暗暗诅咒着:
“该死的臭小子,让老子陷入这般狼狈的境地!”
待挪到人群边缘,几人便迅速会合,一闪身躲进了旁边一条狭窄昏暗的小巷。
进了小巷,几人这才长舒一口气,身子紧紧贴在墙壁上,大气都不敢出。
打头的那个小个子,只探出半只眼睛,偷偷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其余人也都竖直耳朵,听着外面鼎沸的人声,心中忐忑不安。
偶尔传来群众高喊“抓同伙”的声音,都能让他们浑身一哆嗦,冷汗簌簌而下。
此刻哪里还敢像之前那样暗中带节奏搅乱局面,满心只盼着这场风波赶紧平息,寻个良机从众人眼皮子底下溜之大吉。
不过随即而来的几个人的身影,让原本惊慌的同伙几人眼底重新燃起了希望。
而在人群中央的马镫,此刻只觉自己仿若深陷汹涌的怒海狂涛,周围此起彼伏的辱骂声浪排山倒海般向他砸来。
那些尖刻、愤怒的字眼,似一把把淬毒的利刃,直直刺向马镫的耳膜,而后深深扎进心底。
“哼,你这黑心肝的骗子!整日里就想着坑蒙拐骗,也不怕遭报应!”
一个矮壮的小汉,脖子上青筋暴突,满脸涨得通红,挥舞着粗壮的拳头。
那拳头如同铁锤一般,在空中挥舞得呼呼作响。
那架势恨不得立刻冲上来将马镫生吞活剥,声嘶力竭的咒骂震得人耳鼓生疼。
“就是!瞧把大伙当猴耍呢,编那些瞎话的时候脸都不红,真不要脸!”
一位妇人双手叉腰,尖锐的嗓音划破空气,嘴里的唾沫星子随着怒骂飞溅而出。
妇人的眼睛瞪得滚圆,眼中的鄙夷仿若实质的火焰,几乎要将马镫灼烧殆尽。
身旁几位老者也气得直哆嗦,拐杖在地上捣得“咚咚”响,其中一人颤巍巍地指着马镫:
“老夫行走江湖这么多年,竟差点栽在你这毛头小子手里,小小年纪不学好,往后有你苦头吃!”
那根拐杖仿佛是他们愤怒的延伸,每一下都带着深深的谴责。
那声声数落,像重锤敲在马镫的心上,尽管已被贪婪蒙蔽许久,此刻也忍不住心头一颤。
不过这可不是马镫良心发现,而是害怕这些人上来围殴他。
周围,更有一群年轻后生,围在周边推搡叫嚷:
“别想溜,官府马上就来人,看你还能嚣张几时!”
他们的脸庞因为愤怒而涨红,眼神中充满了正义的怒火。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讨的声浪汇聚成一股无法挣脱的旋涡,将马镫紧紧困在中央。
马镫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额头豆大的汗珠簌簌滚落,砸在脚下扬起微尘,他的嘴唇颤抖着,仿佛失去了血色。
双腿像是被抽去了筋骨,不受控制地发软打颤,若不是强撑着最后一丝倔强,怕是早已瘫倒在地。
马镫的膝盖微微弯曲,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双手下意识地揪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身子微微佝偻,仿佛想把自己蜷缩成微不足道的一点,好躲开这铺天盖地的责骂。
马镫的手指深深陷入衣角,仿佛那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那平日里灵动狡黠的眼眸,此刻只剩无尽的惶恐与绝望,在众人怒火的炙烤下,灵魂都似要被碾碎。
马镫的眼睛不停地眨动,试图躲避众人犀利的目光。
马镫的耳边充斥着阵阵谩骂声,那尖锐且愤怒的嗓音如同利箭般刺来。
马镫却仿若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思绪在这混乱中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随后,马镫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惶与急切,身体微微前倾,额头上也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随即,马镫下意识地提高了音量,连忙出声辩解道:
“我可没说这个青花瓷是我做的啊!你不要在这里血口喷人!”
说话间,马镫使劲地摇了摇头,脑袋像拨浪鼓一样晃动,双手在身前慌乱地用力摆动。
手臂在空中毫无规律地挥舞,像是要把这无端的污蔑彻底挥散。
“我在长安城一直本本分分地做瓷器生意的!我跟你说的都是自家做的小玩意!”
马镫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哭腔,眼神中满是委屈与愤懑,双脚用力地跺在地上,溅起些许尘土,同时接着辩解道:
“平日里就和几个伙计一起,做些粗瓷碗碟,供给寻常百姓家使用!”
“我们那小作坊,哪有这等本事和财力去仿造这精美的青花瓷啊!”
马镫越说越自信,好似找到宇道设下陷阱的漏洞,眼里闪烁着兴奋。
但马镫依旧努力表现出委屈的样子,他挺直了些许腰杆,双手摊开,掌心向上,仿佛在向众人展示自己的无辜。
“但你撞坏的这个千真万确是正品!我只是个小商人,向来规规矩矩,怎会去做这种造假之事。你可不能仅凭臆想就污蔑我啊!”
马镫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手臂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似乎这样便能增强话语的可信度。
同时,马镫脸上满是焦急与无奈交织的神情,眉头紧皱,眼睛紧紧盯着宇道。
眼神里既有祈求对方相信的渴望,又有对这突如其来指责的愤怒与不解。
嘴唇也微微颤抖着,似乎还有无数的话想要倾诉,却又被这紧张的氛围堵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