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高悬,集市上熙熙攘攘,喧闹声不绝于耳。
王玉兰顿了顿,目光狡黠地扫向几个普通衙役。
那眼神仿佛藏着一只机灵的小狐狸,趁一众衙役还在交头接耳、没反应过来。
王玉兰莲步轻移,身姿轻盈得如同风中翩跹的蝴蝶,迅速闪到他们身旁。
随即,王玉兰毫不犹豫地拉开衣袖,将嘎吱窝对着几个衙役。
刹那间,一股浓烈腥臭的体味裹挟着香料味扑面而来,仿若一阵刺鼻的风呼啸而过。
几个衙役下意识地捂住鼻子,面露嫌恶,眼睛瞪得溜圆,嘴巴撇得老长,身体本能地往后退,脚步踉跄。
但却因王玉兰的动作太快,躲闪不及,有个年轻衙役甚至差点撞翻身后的小摊
王玉兰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眼中闪过一丝促狭,显然是故意捉弄他们一番。
“当然!这香料附着力极强,但凡与人稍有接触,便极易沾染。不信,现下便可找人一试。”
说着,王玉兰环顾四周,目光仿若灵动的光束,在人群中搜寻,最终落在一位热心的大嫂身上。
大嫂身形富态,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正好奇地张望着这边。
王玉兰款步上前,轻轻拉住大嫂的手,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柳,稍作停留后松开。
接着,王玉兰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那副特制眼镜戴上,那眼镜在日光下闪烁着奇异的光泽。
王玉兰朝着自己和大嫂接触过的衣袖处仔细端详,随即抬手指向一处,笑语盈盈:
“大嫂,您看,这儿沾染的香料痕迹,在这眼镜下一目了然。”
众人听闻,纷纷好奇地围拢过来,伸长脖子张望,眼中满是惊奇之色,嘴里不时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大嫂也低头瞧向自己的手,又借助王玉兰手中的眼镜看了看所指之处,不禁点头称是:
“还真是,这可太奇妙了!”
此时,王玉兰再次看向马镫,眼神里透着几分笃定,仿若寒星般闪耀,似在无声地质问:他身上又为何没有这般痕迹?
马镫站在一旁,起初听闻王玉兰所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嘴唇微微颤抖,眼睛慌乱地四处乱瞟,试图寻找一丝可乘之机。
当王玉兰拿出眼镜展示香料痕迹时,马镫就知道坏了,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同被抽干了血色的纸张。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噼里啪啦地砸在地上,张嘴想要辩解,喉咙却像被堵住一般。
只能心虚地望向领头衙役,双脚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身体也跟着微微颤抖。
王玉兰给周围人看眼镜下的马镫,只见他身上的确没有丝毫的香料痕迹。
随即王玉兰挺直腰背,提高音量说道:
“各位乡亲、官爷,大家都瞧清楚了,这香料极为特殊,只会在衣物布料上附着,像皮肤、毛发之类的别处不会沾染!”
“哪怕在地上怎么滚,香料都会紧紧附着在衣服上,绝不轻易掉落。”
说着,王玉兰蹲下身,简单用衣服蹭了蹭地,衣服上沾染了灰尘,但香料一点也没少。
“我若是真与马镫撞了个满怀,他这身衣裳怎会如此干净?毫无香料踪影,这难道不奇怪吗?”
众人纷纷点头,交头接耳间满是对王玉兰的认同,几个年轻人更是高声喊道:
“这事儿太蹊跷,马镫肯定在撒谎!”
王玉兰见众人的反应,心中更有底气,她先是向众人微微福身行礼,身姿优雅端庄,表达谢意。
接着,王玉兰目光转向领头衙役,不卑不亢地说:
“官爷,如今事实摆在眼前,马镫所言漏洞百出,还请您重新断案,还我清白。”
而后,王玉兰莲步轻移走到马镃面前,目光如炬地直视他,眼中的怒火仿若能将人点燃,大声道:
“你平白无故冤枉于我,今日之事,必须给我个说法!”
说罢,王玉兰又面向百姓,声音清脆响亮,高声呼吁
:“乡亲们,今日若任由他这般诬陷得逞,日后大家走在街上,岂不是都要提心吊胆?咱们要为公道站出来!”
众人被她的话激起共鸣,纷纷附和,要求严惩马镫。
人群中,一位老者气得胡须直抖,拐杖在地上跺得咚咚响,大声喊道:
“不能放过这骗子!”
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更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嘴里喊着:
“对,让他知道骗人的下场!”
王玉兰看着群情激愤,静静等待领头衙役的决断,准备用民意给自己撑腰,彻底击碎这场污蔑。
领头衙役眼见大势已去,瞬间就怂了,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王玉兰可是修习嵄萨满之术的人,在这地儿有些声望,哪是能随便糊弄的主儿。
想到这儿,领头衙役肠子都悔青了,之前就不该贪图马镫那点贿赂,跟着蹚这趟浑水。
平常仗着这身衙役皮,和马镫配合起来还算默契,悄悄坑点小钱,又有着有后台撑腰,上头也能给兜着,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没想到这次马镫这个废物,连人家衣角都没碰到。
刚最开始,王玉兰等人拿不出确切的证据,马镫这边占理,一切都好说!
即便事情闹大,嵄萨满的人来询问,自己也是秉公办事,对方拿自己等人没有任何办法。
说不定,凭借此事,让上头能在嵄萨满面前扬眉吐气一回,自己也能鸡犬得道。
毕竟,官老爷在乎的第一个是面子,第二个是金子,至于理子用来干嘛?
我站住理子了,跟你讲道理,不就是为了面子和金子嘛?
而且像这种撞人导致损坏东西,怎么都不好说清楚,平常都是花钱了事,息事宁人。
最开始,领头衙役也想着嵄萨满有的是钱。
再加上自己占着理x刚好能借此机会,狠狠的坑一笔钱财,可如今这局面,却全然失控了。
王玉兰证据确凿,逻辑严密,把马镫那点坑蒙拐骗的伎俩揭露得一干二净。
况且真让其他嵄萨满的人,知道自己坑蒙拐骗她们的子弟,哪怕不是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领头衙役额头上冷汗直冒,双腿都有些发软,哪还敢再强出头。
此刻心里只剩一个念头:赶紧从这烂摊子里脱身。
领头衙役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眼神慌乱地闪躲着,忙不迭地松开紧握刀柄的手,那手还不自觉地微微颤抖着。
随后,领头的衙役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上前两步,冲着王玉兰连连作揖。
腰弯得极低,脑袋都快碰到地面了,嘴里急切地说着:
“姑娘,千错万错都是小的们的错啊!您瞧小的,长的一双狗眼和一个猪脑,猪油蒙了心,竟跟着瞎起哄!”
说着,领头衙役还不忘抽了自己一巴掌,手掌与脸颊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用挂着掌印的脸,继续说着:
“是咱们错怪姑娘了!您大人大量,饶了小的这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