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隐门位于余州槐山,藏于个山重水复之中,颇难寻觅。若非有流光珠,还真不好打听。
张纯风和南宫珠到达的时候,刚好正午。山谷四面环山,中间一片稻田,小溪流水横贯其中。
房屋在山脚田边点缀,颇有桃花源的感觉。其中山腰处一座宏伟的青瓦大院,传来一阵鞭炮声。
张纯风和南宫珠藏在不远处的灌木丛,仔细一看,那青瓦大院里外都张灯结彩,似乎在办喜事。
张纯风幻化出一只麻雀,飞进大院,果然是办喜事。只见里面人头攒动,各个胸口还戴着礼花,坐了几十桌。
还没上菜,只有一些茶水瓜果小吃放在桌上。
“怎么还不上菜?我快饿死了!”一个小男孩抱怨道。
“就是就是,半个时辰之前就说‘马上好马上好’,现在都没动静!”同桌一个小女孩附和。
“人家新娘还没来,你们不能懂事点吗?”一个妇女解释道。
“怎么来那么久?她就不能快点吗?”男孩不接受。
“就是就是,拖拖拉拉,都没我阿婆爽快!”女孩继续附和。
众人都被她逗笑了。
张纯风对南宫珠说道:“里面办婚礼呢,我们去凑个热闹?”
“你怎么知道?”
“没看见我刚才幻化的麻雀吗?”
“那玩意能看到?”
“当然,不仅能看到,还能听到。”
“那有空记得教我。”
“学费可贵了,你可得想好。”
“多贵?”
“一百笼烧卖。”
“嘁,我还以为什么呢!本姑娘有的是钱,区区一百笼烧卖而已,不在话下。”
“有钱人!”
“走吧,我们去蹭个吃蹭个喝!”南宫珠率先走在前头。
“你就知道吃!”
“都是你带坏的!”
“关我什么事?”
“近墨者黑,还不关你的事?”
“你这成语不对,你说近朱者赤,我能接受,你说近墨者黑,就过分了哈!”
“都一个意思。”
说着说着,两人已经到了大门口,迎宾的一对男女对他们打量了一番,问道:“娘家那边的?”
“对对对。”南宫珠随了点份子钱。
迎宾男女便露出笑容,叫一旁的一个少年领着张纯风和南宫珠进屋子,入了席。
张纯风将注意力回到麻雀身上,驱使它四处溜达。到了偏厅,却见一个五十来岁的汉子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旁边站着一个老妪,露出讨好的笑容,说道:“乔掌门何必生气,上轿费确实是我们那的风俗,您体谅体谅!”
“我体谅不了!”乔掌门低声喝道。
“大喜的日子,您别说气话!”
“我怎么说气话了,聘礼我们已经给足了八百枚灵石,八百两银子,以及金银首饰若干,现在怎么又来了上轿费?”
“风俗就这样,我们还能跟风俗较劲不成?”
“有这风俗,之前怎么不提前说?”
“我们以为你们也有这种风俗嘛!”
乔掌门沉默一会,说道:“灵石一百枚,银子一百两。你回去告诉亲家,多一分我也不给。”
老妪一脸为难的表情:“乔掌门,您杀价杀得太狠了,我家主母怕是不会同意。”
“不同意拉倒,这婚就不办了呗!”
“瞧您说的,又说气话了不是?”老妪叹口气,“三百枚灵石,三百两银子,乔掌门觉得如何?”
“不可能,一百枚灵石加一百两银子,这是我能接受的上限。”
“二百枚灵石加二百两银子,乔掌门别让我太难做!”
“你又做不了主,在这里瞎讨价干什么?回去跟亲家说吧!”
老妪欲言又止,最后悻悻退去,转身出了偏厅,经过院子,来到一个房间。
那里架设着传送阵,连接着另一间屋子。老妪走过去,消失在张纯风的视线。
怪不得新娘迟迟不到,原来还在讨价还价呢!
麻雀回到偏厅,乔掌门拿起桌上一个橘子,刚想剥,又放了回去,站起来,左右踱起步子。
等了一会,老妪又出现,笑道:“乔掌门,我家主母同意了,只要三百枚灵石加一百两银子。”
乔掌门停住脚步,皱眉道:“我不是和你说清楚,一百枚灵石一百两银子吗?”
“我家主母已经让步很大了,从五百枚灵石降到三百枚,从五百两降到一百两,您也要给点诚意啊!”
“这是我这辈子出过的最大一笔聘金,你说我没诚意?”
“不是,我没说您没诚意,我是说,您能不能也让个步?”
乔掌门沉吟一下,回道:“行吧,我出一百五十枚灵石,一百两银子,再多可就没有了。”
老妪又露出为难的样子:“乔掌门,您这家财万贯,不差这点,何必让我难做?”
“你有什么难做的,如实告知就好了!”
老妪没办法,只好又回去通传。乔掌门坐下来,剥开橘子,吃了几片,酸味溢出脸庞。
他嫌弃地扔在桌子上,喝了口茶,却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那年轻人一身红色镶金礼服,胸前挂着个大红花,估计就是新郎了。
却见他一来就跪下,说道:“爹,丈母娘说不嫁了,您就把钱给她吧!”
“混账东西,站起来说话!”乔掌门骂道。
“不,您要不给,我就跪着,直到您给为止!”
“起来!”乔掌门喝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有事好商量,跪能解决问题吗?”
新郎犹豫一下,站了起来。乔掌门说道:“你上个月救了她一命,我还以为能捡个便宜媳妇呢!哪知道贵得这么夸张?”
“爹~”
“我说的不对吗?”
新郎不以为然,却也没说什么。
“要不,爹帮你找个新的呗,找个贤良淑德又好看的,不比现在这个强?”
“爹,我不要,我就要这个,我就要淑芳,我就要娶她!”
乔掌门心累,又说道:“这姑娘可不是吃素的,以后你可别后悔!”
新郎一听,喜上眉梢:“我不后悔,还请爹成全!”
乔掌门只好从纳戒里拿出一些灵石和银子,放在桌上,说道:“你去吧!”
新郎拿了灵石和银子,欢欢喜喜跑了出去。乔掌门拿起刚才吃剩的橘子,看了一眼,又塞进嘴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