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天风门主峰护山大阵外依旧弥漫淡淡氤氲雾气。自除冥盛会举行以来,接连几日虽并未再发生重大的正面对撞,却始终有暗流在山内悄悄涌动:从后山夜闯的黑袍,到高空霎现的投影,都像魔宗在故意挑衅正道之坚固防御。
而天风门一方,由堂主坐镇,各派势力与两位元婴长老皆维持高度戒备,生怕化星堂或血冥宗徒做最后疯狂。尽管各方来宾已陆续准备离去,却人人小心翼翼,不敢大意。正道联军的宏愿刚刚立下,绝不容此时被敌偷袭击破。
盛会至此第九日清晨,各派领队与随行弟子们陆续来向宗主和堂主辞行。他们携带“剿冥盟约”的副本,意欲回本派商量应对之策,待日后苏临再现或血冥深殿曝露,即可迅速支援天风门号召。
有人拱手恭敬:“堂主,若再见血冥之徒,我们会立刻飞符告知,绝不坐视。”
也有人向陆青雨、薛玄一等人打招呼:“刀矛威名传遍四方,愿来日再见合力破魔。”
刀矛一一送别,面带感谢与警惕:此番聚盟算成半数成功,但究竟能否成正道大势,还要看后续实战。陆青雨与薛玄一暗思:若日后苏临真掀开血冥大阵,能否真正唤来这些宗门及时出手?
刑堂弟子则在山道出口仔细核查,各派队伍无可疑多余者混出,以防魔修暗线潜藏而带走天风门情报。堂主亲自下令:临行前必须再三验证身分,杜绝任何后患。大多宾客虽觉得繁琐,却也理解天风门的谨慎,未有明着抱怨。
当天午时,宗主与首席长老、堂主一起在山门广场设下小型送别仪式。各派领队纷纷道谢后,乘飞剑或飞舟离山。场面不算极其盛大,却颇见正道联谊之氛围。
刀矛列于堂主身后护卫,保持警戒——堂主毕竟怀疑敌或在最后时刻突袭宾客,引发混乱。但直到送走最后一拨客人,山门外依旧无大动静。
副堂主悄声:“似乎敌人没有在此挑起大乱?”堂主扫视远方,眉头微皱:“也许他们并无足够力量当众撼动这么多门派。且暂时收敛罢。”言语间带着一丝放下戒备的冷漠。
宗主对堂主微笑道:“盛会虽受惊扰,终算圆满收场。各派共立盟约,日后若发现苏临或血冥踪影,必可联手御敌。”堂主不置可否,只淡淡回礼:“但我心终未安。这只是开始。”
盛会既毕,各派离山,山门内宾客渐散。按常理说,天风门可恢复往常秩序,但副堂主、刑堂依旧不敢懈怠,将大量巡逻投入山内外。陆青雨、薛玄一也带人不时在夜里巡查山谷小径。
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夜深时,刑堂某巡队在天风门侧峰一处荒废石巷中,发现三具弟子尸体——无外伤,却魂魄被恶魔之力吸干,血液呈暗红色散落地面,隐约刻着血冥符文!此等残酷手段十分醒目,像对正道的挑衅:“即便你们盛会,我仍暗杀你等弟子!”
刑堂长老闻讯大怒,当即联络刀矛与堂主再度严查。但现场仅见一地凌乱血痕,无凶手痕迹,像女魔修或其爪牙迅速得手后撤离,不留余地。
堂主于案发地看见三名弟子空洞的眼神、干枯的躯壳,一股冷酷杀气直冲胸口。“真是欺人太甚!盛会刚结束,他们就杀我弟子挑衅?!”
陆青雨、薛玄一也目露寒光:盛会期间怕闹大动静,敌没实施,但此刻时机一到,便暗下毒手。正道大军再强,护山再严,却仍难防死角。
当天夜里,堂主与刑堂指派刀矛携精锐十数人连夜追查蛛丝马迹,顺着巷口一些隐约脚印、残余血气,一路往后山延伸。可走了半个时辰,仍仅见散乱线索,未见真凶。
薛玄一再度施展血碑感应,也只能探到一股极淡的邪煞残息,随后就被护山大阵掩盖。他暗叹:“敌果然谨慎。”
陆青雨抽刀刺向地面,恨声:“若再让这群魔崽子潜伏,天风门颜面何存?!”
副堂主得知情况,建议再度对内门、外来修士做排查,但各派已大多离去,仅有少数在山门歇息。难道还有内应或散修尚在此?刑堂与刀矛忙了一整夜,却未逮到新的可疑人物。正道一时间束手——敌暗我明在宗门内肆意夺命,真是奇耻大辱。
翌日清晨,堂主在刀王殿内沉思良久。回想此次盛会:
虽成功结成联军盟约,但在自家山门内依旧有化星堂余党杀人。
外来宾客已走大半,无法追问。
天风门气氛变得紧绷阴沉,弟子们行走都倍感不安,担心再遭暗杀。
两位元婴长老也表达忧虑:“苏临或魔宗肯定不甘看天风门顺利办此盛事,三具尸体乃警告,说明他们尚有内应力量。若再让其发展,恐会引发更严重破坏。”
堂主面色冰寒:“好,我再查三日。若仍找不到藏匿之敌,我就拆山三尺也要揪出来!我堂王之刀不容再被戏弄。” 语气冷峻坚决。
就在此刻,有一名外门弟子匆匆赶进刀王殿,呈上一封飞信简,并道:“此乃北域关急件——有征兆表明女魔修在北域再度活动,袭击两个小村!”
堂主沉眉:“又是北域?女魔修分身两线来回?或是她姐妹?化星堂明明在东荒亦有动作,居然还能分出人马继续祸乱北域?!”
陆青雨与薛玄一对视,心中皆想:敌果然多头游击,让正道应接不暇。副堂主在旁揣测:“若北域再度出事,需不需要我们再派援军?”
堂主摇头:“暂不急,先让北域关守自己应对。他们有留守兵力与刑堂阵线。敌若并无主力,只是零星骚扰,就够了。咱们当下大患在这山内暗流,解决后再视情况北上。” 他显然不想又被调虎离山。
中午,堂主吩咐两位元婴依旧坐镇主峰护山阵;陆青雨、薛玄一则各带一支小队,细致搜查后山、侧峰、内门偏僻地界。两人约定:若其中一人发现可疑魔气,马上呼唤堂主与另一队合围。
薛玄一这边携刑堂金丹数人,以血碑感应仔细勘探山洞、密林小径,却多次扑空。偶尔在一处废弃侧院发现少量灰烬和血符残片,判断有人曾在此落脚,但现已转移。
陆青雨在另一侧的藏经崖、丹峰后方也没见敌踪,只找到几截破旧黑袍碎布。一名刑堂执事纳闷:“对方行踪神鬼莫测,无从锁定。”陆青雨心中烦躁:“该死的化星堂,难道隐匿如此之深?”
夜将至,天边乌云翻卷预示又一场暴风雨来临。堂主心神紧绷,频繁催动金丹神识扫山。一面受耗颇巨,一面仍放不下内门遭暗杀的阴影。
当晚后半夜,巡逻依旧无果,但在天风门后山一座小瀑布旁又发现血迹斑斑的战痕,有一具黑袍尸体倒在水潭边,死状凄惨,似被血煞反噬?
堂主亲临察看,见尸体胸口还插着一枚奇异骨刺,引得刑堂金丹大惊:“难道敌互相厮杀?或有什么失控阵法?”
堂主抱着尸体翻找,只见一块“冥”字木牌,无关要点;更扑朔迷离:魔修似自相残杀? 女魔修要清理叛徒?还是血冥内部争端?
堂主、刑堂、刀矛聚于后山瀑布处开临时小会,一时间众说纷纭:
若敌人内部生嫌隙,也许是好事,可乘机分化;
或是敌故布疑阵,继续扰乱正道判断;
北域、毒海尚在不断出事,门内亦暗流……这场四面同时开火的招式令人喘不过气。
堂主略显疲态,眼中却燃烧狠戾:“够了,再这么下去,我天风门屡屡被戏耍。北域、毒海也未完。等我彻查门内暗线,若再搜不出敌根源,便让各堂镇守待命,我继续联合联盟诸派主动出击别处!我不信苏临能玩躲猫猫到永远!”
翌日早,灵虚老祖、玄灯老祖带回一个新思路:
“或许该号召联军先对北域、毒海外更广范围做地毯式同步搜查。”
“只要苏临或女魔修再露面,无论在哪片区域,立刻由那块区域的联军分队围剿。”
堂主认为这种策略虽可实行,但需要大量资源。各派彼此协同也非一朝之功,能否达成高效率仍是未知。可当前正道缺乏更好的方法。只有扩大地毯搜索、全境封堵,才能堵死敌移动空间。
陆青雨、薛玄一也谈到:“我们刀矛愿先带精锐组成‘机动突击队’,当发现敌较大规模集结或女魔修、苏临现身,即刻飞赴剿灭。”灵虚老祖点头赞赏,堂主也认为可行——只要能及时共享情报。
于是天风门内部形成初步共识:立即做三件事:
强化天风门内外防御,排查潜藏;
快速与各派联络,规划北域—东荒—中州等地大范围巡防;
堂主与刀矛、刑堂高层组“机动突击小队”,随时应对可能出现的女魔修或苏临。
首席长老与宗主也点头同意:“如此联动虽繁杂,但可织成大网,敌在何处都难久藏。”
然而刑堂长老依旧担心:若敌短期内不现真容,则此大网只是一种消耗战;正道也耗费资源不小。堂主只神色冷厉:“再耗,也要耗死他们!血冥之势若成,将令天下陷绝境。我们不能懈怠。”
天风门决策一出,堂主嘱陆青雨、薛玄一抓紧统合刀王堂机动部队,将其编成二十人一组的快反小分队,并在山门外设置“点将台”,若有警讯立即拔营出发。同时与外派联盟互通传讯,任何地方发现苏临等核心身影,都将召集刀矛小队赶往。
一场更大规模的正道联军“搜剿—封堵”方案正在成型,如同一张正义大网,正悄然展开覆盖。北域与东荒尚未平静,但敌短期内也难再大举出现。
就这样,北域、毒海、天风门三线皆暂告一段落,似乎进入新一轮相持:正道施“布网”,魔修或血冥继续潜伏。堂主心中虽焦躁,却只能耐住性子:“苏临迟早要现身,否则他费尽心机凝聚血冥深殿有何用?那时,就是本座挥刀终结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