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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薄雾笼罩在天风门外场,若隐若现的群峰中,一座巨大平台被围得水泄不通。这里便是本次外门考核的第二关:斗技擂台。仅仅昨日,超过四百名考生通过了体魄测验;今日,他们将迎来更残酷的对决。

“诸位,恭喜你们迈过第一关,但只是一道门槛。”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执事站在高处,朝下方众人朗声说道,“今日第二关——斗技考核,考察的是你们的实战技巧、心性与临场应变。若在此环节无法展示相应实力,便要被淘汰。”

他话音一落,场中顿时一阵骚动。昨日成功的考生们大多对自己的战力有所期待,但也有人忐忑不安。毕竟此关是将刀光剑影、法术符篆彼此对决,再无躲闪余地。

薛玄一与陆青雨站在人群中,抬眼环顾周围的对手,神情凝重却并不畏惧。经历过第一关,他们已意识到参与考核的年轻人里藏龙卧虎:不乏肉身强横者、符篆法器娴熟者,甚至有家世背景雄厚的天才,都在此伺机展露锋芒。

“斗技往往是一对一厮杀?”陆青雨低声问。

薛玄一点头:“多半是单挑,据说若人数过多,会分多个擂台同时进行,直到筛出足够名额。过程凶险,虽明令不准下杀手,但重伤、残废的事也非罕见。”

正说着,只见那中年执事再次宣布:“斗技分初轮晋级赛与复赛。初轮采取一对一抽签,胜者晋级,败者直接淘汰。若有人弃权,视为自动放弃外门资格。复赛再选若干优胜名额。希望诸位珍惜机会。”

话毕,天风门外事弟子迅速分组,给每名考生发放一枚刻有号码的竹签。等所有人拿到竹签后,再根据签号提前编排对手名单。整个过程耗时不短,但场中仍秩序井然。薛玄一与陆青雨都暗暗祈祷别碰上过于强横的对手,至少第一轮先保住晋级。

陆青雨拿到竹签,见上面写着“乙-36”,显示他将在“乙号擂台”第36场出战。薛玄一则是“甲-19”,也就在“甲号擂台”第19组比斗。二人对视一眼,彼此轻轻点头互相鼓劲。

现场共有四座临时搭建的擂台:甲、乙、丙、丁。每张擂台前方都围着一大圈考生与外事弟子,随时见证战况。负责记录胜负的考官高声报出对阵双方,再让他们上台厮杀。每场胜负一般很快便能分出,一旦输者倒地或认输,立刻判定淘汰。

薛玄一所在的甲号擂台率先开始。考官连番呼喊几个对阵,两两登场,有的强势秒杀对手,有的苦战互伤,一时间刀光剑影、符火飞舞。目睹此景,周围人皆大呼过瘾,也同时感到压力山大——若遇到这些强者,自己恐怕难有胜算。

不多时,就听到考官高喊:“甲擂台第19场:薛玄一对战董火儿!请双方上台。”

薛玄一心神一凛,稳稳跨上擂台。在台另一侧,则走来一个身材瘦小却目光精悍的青年,背后插着数张符篆,一看便知是擅长符法的类型。那青年自报姓名“董火儿”,神色中透出几分狡黠与自信。

“哼,小子,看你骨瘦肉弱,能挡我火符几张?”董火儿阴冷一笑。他在昨日体魄测试时表现平平,但灵力与符术或有独到之处,因而晋级此关。

薛玄一不答,拱手道:“请赐教。”他的身体虽不魁梧,却因经历野外磨砺与风行引灵诀打熬,气息内敛,浑身似有蓄势待发的爆发力。

“比试开始!”考官一声令下。董火儿率先出招,只见他手指一抖,拽出两张火红色符篆,口中低喝:“爆炎符,起!”符纸顿时燃起红光,化为两团炽热火球,呼啸着朝薛玄一飞扑。

薛玄一目光一凝,脚下猛踏,用“风行引灵诀”催动身法,侧身闪避到左侧,火球擦过他原本站立处,砸在擂台地面,立刻炸出半米火光,烫得石板冒烟。惊险程度让台下观众惊呼不已,这符术威力若打在身上,可非同小可。

董火儿冷笑一声,再度甩出一张符纸。符上符文亮起鲜红的“火”字,随即火蛇扭动,如锁链般朝薛玄一缠绕而去。此招更阴险,若被缠住,必遭火舌焚烧。

薛玄一不敢怠慢,他看准火蛇来势,身体就地一个翻滚,匕首从腰间迅疾抽出。趁火蛇尚未完全凝形,他低喝一声,“斩!”脚踩地面跃起,匕首划破火蛇阵头。符文破碎的一刻,火势一下子削弱大半,被他硬生生切断。

台下不少人眼前一亮:此子招式简洁,却抓住了符术成形前的破绽,不让对手持续施展攻势,颇有实战经验。

董火儿面色微沉,没想到对方身法如此灵活,还能精准破符。他咬牙再抽出一张更高级的“爆符”,准备一鼓作气放大招。谁料薛玄一不再被动防守,趁他掏符的刹那,已贴近身来。

“什么?!”董火儿大惊。符术施放需要一定时间咏符,他正想念咒,却见薛玄一身形如疾风贴上,短矛一抖,直刺董火儿肩膀。董火儿忙用手肘格挡,同时脚下后退数步,却仓促得难以聚符。短矛与他左臂相撞,划破衣袖蹭出血痕。

“可恶……”董火儿险些绊倒,此时他已失了符篆连番袭击的节奏,反被逼入混乱。薛玄一岂会放过机会,左手匕首一抖,封住董火儿下盘,逼得对方更难施术,只能狼狈闪躲。

僵持十余息,董火儿气息紊乱,手中符纸都散落在地。他眼见无法反击,只得高举右掌:“认输!我认输。”若再继续,恐怕就要被薛玄一伤得更重。

听到认输,薛玄一立即收手退后。考官冷淡宣布:“此战,薛玄一胜,晋级。”擂台下顿时响起一阵不大却明显的议论声。有人惊叹薛玄一机敏,也有人觉得董火儿发挥失常。但无论如何,薛玄一顺利跨过斗技初轮。

走下擂台时,他内心暗暗舒口气,知道自己终究并非纯刚猛型,若对手一开始火力全开、符篆无隙施放,也许会更棘手。幸好抓住了符咒施放的破绽,才能险胜。

甲号擂台下一位执事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到等待区休息,等复赛名单再作安排。

与此同时,乙号擂台那边,陆青雨也迎来自己的初轮对阵。对手是个身材修长、擅使软剑的青年,名叫孙弦,看上去一身武艺也颇不俗。

“开始!”考官话音落下,孙弦率先长剑一点,剑光如银蛇抖动,迅速朝陆青雨攻去。

陆青雨知道自己灵感不算强,只能以扎实刀法与体魄应对。他拔刀相迎,挡住第一击,却被对方软剑灵活刺中左肋,擦出一道浅痕,痛得他闷哼一声。

台下观众惊呼:这孙弦剑招多变迅捷,显然非等闲之辈。陆青雨一旦跟不上节奏,就要被连绵剑招所淹没。

“呵,可别怪我出手无情。”孙弦冷笑,一边刺击一边左右晃动,让刀难以追上剑影。陆青雨额头冒汗,咬牙苦撑:他刀势虽稳,却被对方巧妙拆解,根本无法逼近有效攻击距离。

短短十几招,陆青雨身上又多了两道剑伤,血迹渗出衣衫。台下有些人摇头,觉得陆青雨撑不了多久。考官也微皱眉,似要随时叫停以免出人命。

陆青雨自知若不破此局,自己必输。当下强行提一口气,让“风行引灵诀”内力运转,双腿发力,猛然逼近孙弦刀势劈落。孙弦冷笑,从容闪避,软剑反挑陆青雨下盘。

然而,陆青雨此次出招并非一味猛攻,而是将刀势凝于半空,倏地侧身转向,用手掌拍向孙弦剑腕。此举在刀招中强行变向,极其凶险,一旦失败将自陷破绽,可若成功便能逼得对方措手不及。

“呃?!”孙弦没料到陆青雨竟能在重伤状态下做如此变招,他虽迅速后撤,却依旧被那手掌拍中剑腕,半边手臂麻痹,险些脱手。

陆青雨立刻趁隙贴身上前,左肩硬扛孙弦一脚踢击,再次流血,却也让自己刀口逼近对方咽喉。若刀锋再前半寸,对方颈部就会被割开!

“住手!”孙弦面色发白,大声喊:“我、我认输……”他完全没想到对方如此刚烈,以命换命的战术差点让他丧命。

考官见状,也立刻示意结束。陆青雨晃了晃,收刀后“噗”地喷出一口血,差点跌倒。周围人惊骇,谁都没想到这看似不算灵巧的刀客,会拼到这种程度以反败为胜。

“胜者,陆青雨!”考官朗声宣布。待医疗弟子上台给他止血治疗后,让他持合格竹签下台。“这小子虽伤不轻,可斗志惊人,堪称以意志逆转局势。”

台下观众目光复杂地望着陆青雨,既佩服也暗暗心惊他那置之死地的刚猛风格。陆青雨本人却脸色惨白,艰难撑刀下台,心中庆幸险胜却也后怕:若对手稳住阵脚,不急于攻击,自己也很难施展“以命搏命”的变招。

薛玄一已在休息区等候多时,一见陆青雨被人扶下来,衣衫染血,赶紧跑上前递上早先买的止血丹,让他服下,又协助帮他包扎。“你……太拼了!”薛玄一看着他伤口心疼地责怪。

陆青雨惨然一笑:“对方剑法确实灵活,若我不出险招,只会被慢慢耗死……总算——成功了……”

考虑到明日还有“复赛”要打,陆青雨得尽量养好伤势,否则无法全力出战。薛玄一轻轻拍他肩膀:“安心休养,接下来我也要留神。第二关尚未结束,后面还会有更多挑战。”

随着时间推移,这场斗技初轮在四大擂台同时进行,从上午一直杀到午后,总计淘汰率又超出一大半。仅有约两百余人拿到“复赛”资格,显示竞争何等激烈。而薛玄一、陆青雨都幸运地在第一轮登台胜出,成功留到下一关,让他们心里稍定。

黄昏时,天风门执事在台上宣布:“斗技初轮结束,晋级者请明日酉时再来此处参加复赛。复赛将采取新的分组,胜出者进入第三关。若弃权者可自行离去。”

场中许多考生身带伤势,即便挤进复赛也得硬撑,更有人看台下目光郁闷,显然对明日再战心怀恐惧。毕竟今日才初轮,就已血迹斑斑。

薛玄一与陆青雨相互搀扶离开,尤其陆青雨,需要医治伤口,保证明日有战斗力。二人先到天风镇内一处价格较高的小药馆,让店家用灵药做外敷处理,再服些补血丹。虽然心疼灵石,但为了考核也只能咬牙。

夜深时分,他们回到临时住处。陆青雨仍有些虚弱,但精神比下午好多了,刀伤也在灵药作用下逐渐止血。“抱歉,让你担心……”他苦笑。

薛玄一摇头:“不必。你能扛住那利剑进攻,说明咱们平日辛苦未白费。只是明日复赛时务必更谨慎,别再让自己陷入绝境。”

二人对话间,窗外偶有夜风吹过,带来山巅冷冽的灵气。薛玄一看向外头,见夜空中星光点点,山门云层里殿宇影影绰绰。“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无论结果如何,都要倾尽全力。若能晋级第三关就离外门弟子更近一线。”

陆青雨抬眼与他对视,坚决道:“对!生死搏杀我也经历了,今日能挺过去,明日也绝不后退。”

夜色深沉中,天风门的轮廓依旧如巨龙伏卧。远处,考生们或喜或悲,各自在调整心态,为下一场更严苛的交锋做准备。有人趁机攀关系,有人狂妄放言,也有人黯然放弃。江湖百态,在这片山脚城池里尽数呈现。

而在这风云交汇之夜,薛玄一与陆青雨沉着如山。

首关体测已过,斗技初轮也告一段落,他们证明了自身实力不容小觑。明日复赛更险,一旦胜出,就能向天风门外门名额逼近一步——那一步,于他们意味着摆脱凡尘束缚、追逐落星秘境机缘、乃至复仇与振兴家族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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