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亚光没有反驳温柠，一直在用自己作为警察的脑子和思维在思考事情的可能性。
温柠也没有停止思考，她犹豫着问：“除了毒贩，还有没有可能是霍晴晴的男朋友？”
韩亚光拧眉，点点头：“你说的都有可能。她男朋友现在是失踪状态，他敢今晚出现杀人吗？”
温柠顺着韩亚光的思绪，说道：“不管是毒贩还是霍晴晴的男朋友，总之霍晴晴今晚会有生命危险。”
韩亚光看着温柠。
温柠眼神里很坚定，说：“那今晚的重点就是保护霍晴晴。”
韩亚光思索了几秒，说道：“要不然我跟监视霍晴晴的同事说说，让他们今晚别离开霍晴晴一步。只要平安过了出事时间，不就没事儿了？”
温柠皱着眉，点了点头，又摇头：“韩警官，如果凶手没抓住，那么霍晴晴就不算安全。我觉得这其实可以是一个机会，一个抓住谋杀者的机会。”
韩亚光听懂了温柠这个局外人的意思。
温柠咬了咬嘴唇：“而且，就算你去找你的同事，告诉他们霍晴晴今晚会遭灭口，他们也不会信你。就像当初我去报警，你不信我一样。”
“但是告诉他们的话，他们总会多谨慎一些的！”
温柠问：“那万一打草惊蛇呢？上次在亿博商场，蒋安倩出事的时候，她的跳楼地点和我梦里有一点偏差。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因为我打电话叫了保安，影响了蒋安倩的选择。这一次，万一我们稍有疏忽，一旦有什么差池，我们可能根本救不了霍晴晴！”
韩亚光欲言又止。
“所以，韩警官，你想，霍晴晴现在被监视保护状态，凶手一定是趁霍晴晴和你的同事放松戒备之际才下手。咱俩要做的，其实就是堵住这个破口。这样，不仅能救下霍晴晴，也许还能直接抓住凶手，让这个案子早点儿了结。”
韩亚光看着神色坚定的温柠，叹息之余又对温柠有些刮目相看。
没想到温柠看着柔柔弱弱，真要做什么决定却这么大胆又清晰。
韩亚光毕竟是警察，顾虑周全，他舔了舔唇，征询温柠意见：“咱俩要不要告诉江哥这件事？让他给咱们出出主意？”
温柠顿了顿，慢吞吞摇摇头：“江挚他因为蒋安倩一家的事儿，现在还在养伤。咱们总不能让江挚再次犯险吧？韩警官，我相信你的能力。这事儿，咱俩只要密切配合，一定可以和你同事一起保住霍晴晴。”
“可是温老师……”
“韩警官，我有一个想法。”
温柠朝韩亚光做了个手势，韩亚光附耳过来。
韩亚光听完温柠的说法，眨了眨眼，又咽了口口水，然后立马摇摇头：
“不行不行！太危险了！你万一有什么危险，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我怎么跟我上司交代！绝对不行！”
温柠理解韩亚光的顾虑，她也知道这次想管霍晴晴的事，和上一次蒋安倩跳楼有所不同。
上次是自杀，这次面对的可能是谋杀。
但是想到霍晴晴那张年轻的脸蛋和天真的眼神，想到霍晴晴已经怀有身孕。
温柠从情感和道义上，真的很难坐视不管。
温柠捧起杯子又喝了两口豆浆，从容地对韩亚光说：
“韩警官，你别想那么复杂。我也是贪生怕死的人，真正有危险我不会硬上的。而且，如果我梦到的都是未来的事情，那么最坏的结果就是咱们拯救霍晴晴失败，我绝对不可能出事的。这个逻辑难道你不明白吗？”
韩亚光看着温柠，忽然从温柠淡定的脸上找到一丝熟悉感。
不是，怎么这语气和这看似没有逻辑的逻辑，那么像江挚啊？
温柠冲韩亚光歪歪脑袋：
“韩警官，你可是正道的光啊！我们一起战斗吧！”
＊
和韩亚光在早餐店分开，温柠给江挚打包了小笼包和八宝粥。
今天早上她还得给江挚送饭去。
这几天早饭都是她从外面给江挚带，她乐得逍遥，不用单独做早饭。
温柠轻手轻脚打开江挚的家门，却看到客厅里没人。
奇怪，往日这个时间点儿，江挚都起床了的。
温柠换鞋走进房间，把早餐放到茶几上，然后去敲江挚的卧室门。
敲了几下，没有人应声。
温柠隔着门，喊了他一声。
卧室里没有应答。
温柠不经意间，看到卧室斜对面的那个房门上插着钥匙。
温柠几步走到门口，敲了敲门：“江挚，你在吗？”
等了几秒钟，温柠出于好奇心，抓住了插着钥匙的门把手。
刚握住冰凉的把手，温柠听到身后的门开了。
她的动作被迫收住，转身看向身后。
江挚头发是湿的，还在往下滴水，他左额上那块伤痕愈合得很快，已经几乎快好了。
脖子里挂着一条蓝色的毛巾。
洗发水的清香味儿传来。
江挚的黑眸视线落在温柠抓着门把的那只手上，他瞳孔微缩。
温柠心虚地松开门把手，局促地用手心搓了搓衣摆：“哦……我给你带了早餐，结果看不到你，就想找你。”
江挚“嗯”了一声。
温柠赶紧转身离开。
江挚拔掉房间的钥匙，拄着拐也走进了客厅。
温柠在客厅和厨房里都转了一圈，没什么需要特意再清理的。
回来的时候，江挚在吃早餐了。
温柠记得昨晚陶可蓉的电话内容，早饭过后，她就可以放假回去了。
正好她也要再和韩亚光好好商量一下今晚的救人细节。
余光瞥到温柠正在拿背包，江挚问：“去哪儿？”
温柠说：“回家啊。”
“昨晚彩票真中大奖了？这就撂挑子不干了？”
想起这个温柠就觉得可惜：“……没中。”
她现在是明白了，梦到的好事儿都是假的。
梦到的坏事才是真的。
温柠说：“你婶婶说了，今天中秋节，中午和晚上你们家人一起过，她给我放假了。”
江挚看着温柠手里刚拿起来的背包，波澜不惊说道：“有变化。我婶婶让我跟你说一声，中午饭你做。”
温柠以为自己听错了，问他：“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