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抿住笑意：“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你是不是给我发过同城快递，那个叫高……高什么来着我忘了，他的黑料是不是你寄给我的？”
“高阳。”
“……噢对，我都忘了他叫什么了。是你寄给我的吧？”
“嗯，是我。”
江挚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干脆承认。
温柠像是抓住了江挚什么小把柄似的，嘟了嘟嘴：“江警官，你还会造假污蔑人呢？”
江挚看着温柠：“没有造假，那是真的。”
温柠：“……啊？”
温柠本以为是江挚暗戳戳使坏，为了让她不和高阳继续交往才给她寄假资料吓唬她。
岂料江挚说那是真的？
江挚低头，把地上仅有的两样东西快速收进箱子里。
江挚起身，抱着箱子把箱子放到一边椅子上。
然后，江挚坐到床边，看着温柠的黑色瞳孔说道：“在我的计划里，我要先抓住凶手之后，再出现在你生活中。但你不记得前世的事情，对你来说这一世是全新的。会发生很多种可能。
我考虑过，你有可能会遇到别的男人，和别的男人交往。这一点，我不能干涉你。但是……那个人我必须把关。我不能让你第一次和异性交往，就被一个品行不佳的男人骗。”
江挚说得坦诚又直接，温柠倒有些不好意思。
温柠问他：“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蠢？别人就能骗得了我？”
江挚：“……没有，你很聪明。非常聪明。”
“口是心非。”
“……柠柠，你累了。先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江挚站起来，给温柠把枕头放正了些。
温柠躺到床上。
只露出一个脑袋。
江挚把大灯关了，给她留了一盏亮着的台灯。
＊
这一晚，温柠没有做梦。
睡得很沉，睡得很踏实。
由于手机没放在身边，等温柠早晨睁开眼睛时，看到床头柜上的闹钟都指向了八点一刻。
温柠赶紧从床上爬起来。
先走到门口打开看了看，听到厨房里有动静。
江挚没走。
温柠这才去卫生间洗漱。
昨晚洗过的衣服都已经干了。
温柠从阳台上拿了衣服，换上干净衣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客厅里洒满了阳光。
整个房子里暖烘烘的。
厨房推拉门打开，江挚端着盘子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客厅里的温柠，他眉眼舒展，嗓音比昨晚清润了些。
江挚说：“来吃饭吧。”
温柠走过去，看到江挚做了火腿三明治和煎鸡蛋。
江挚端着两杯热牛奶从厨房里走出来，将两杯牛奶放到桌子上。
温柠在餐椅上坐下。
看着熟悉的餐厅，想起上一次在这里吃饭，还是差不多两个月以前的事了。
江挚拿起牛奶喝了口，问她：“昨晚睡得好吗？”
“嗯，没有做梦。”
温柠拿起一个三明治，咬了一口。
她看到江挚换了一身灰色的圆领毛衣，下巴上干净了很多，刮过胡子了。
眼里的血丝也变淡了很多。
整个人比昨晚见到他时，舒松安宁了不少。
叫人看着舒服，赏心悦目。
江挚知道温柠在观察他。
江挚没有点破，也没有打趣。
他说：“吃完饭，我送你去警局。昨晚的绑架事件，得做笔录。我陪着你去，你不用害怕什么。”
“知道了。”温柠点头。
温柠安静吃东西，避开了江挚的目光。
睡了一个囫囵觉，她脑子里基本上已经恢复了清醒。
像是做了一场刺激又惊险的梦。
温柠心里也十分清楚。
真相只是现实，不代表结局。
还有路要走，还有仗要打。
昨晚危机之下见面，她和江挚虽然也聊了一些，但是谁都没有聊到那几个最核心的话题。
温柠本以为江挚今天早上会开口，可是她见江挚只是安静吃东西，也不说话。
温柠不知道江挚怎么想的。
不知道她和江挚想的是不是一样，还是南辕北辙。
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温柠喝掉半杯牛奶。
江挚照样慢条斯理，三明治还剩好几口。
江挚吃饭永远是这个慢吞吞的样子。
温柠吃完之后，看着江挚吃饭。
江挚说：“一会儿我收拾，你去客厅歇会儿。”
温柠问他：“咱俩不聊聊吗？”
江挚知道逃不掉，点点头：“聊。等我吃完东西。”
“那你快点儿吃。”
江挚：“……”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吃饭的速度总是被温柠嫌弃。
温柠却没有再理他，起身去了客厅。
又转脚去了卧室，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温柠见阳台阳光好，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看到微信里有祝凌云的未读信息。
祝凌云的新书节节高升，登上了新书榜。
祝凌云把好消息分享给温柠。
温柠想起江挚的日记，说祝凌云在温柠死后，难过了很久，甚至影响了祝凌云的工作以及小说更新。
温柠心里有些酸酸的。
能拥有祝凌云这样的好朋友，真的是人生幸事。
祝凌云对她的好，她都一一记得。
送她小猫，掏出积蓄为她还债，在她去世之后为她难过许久……
温柠给祝凌云回复了一个抱抱和亲亲的表情包。
祝凌云秒回：【大早上你神经啦？】
温柠：【没。】
祝凌云：【甜甜跟你说了吧？后天是她生日，她说后天晚上请咱俩吃大餐。】
温柠返回聊天列表，果然在下拉菜单的未读信息里，看到了江遇甜昨晚发给她的信息。
温柠给江遇甜回复了一个【好哒】的动图表情。
又回到祝凌云的聊天界面，跟祝凌云说了一声。
祝凌云说：【你今天或者明天有空吗？咱俩去逛街给甜甜买个生日礼物啊！】
温柠想了想，今天上午去录笔录，下午去培训中心兼职。
于是回复祝凌云：【明天上午咱们去吧。】
温柠刚和祝凌云聊完，回头看到江挚一边挽下毛衣衣袖，一边朝她走了过来。
温柠转过身，身后都是灿烂阳光。
江挚走到她眼前，吸了口气，望着温柠：“聊什么？”
温柠微微仰着头，靠在阳台玻璃窗前的栏杆上，问江挚：
“那天晚上你走的时候，跟我约定过。”
江挚知道温柠说的是什么。
可是，他和老郭这次的任务只成功了一半。
他刚要说话，温柠先开口：
“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