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自从马车开始走。张起灵和黑眼镜就一人靠一边,虽然看不见其脸上有丝毫困意,但那眼睛就没睁开过。
白玛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就随他们去了。
等到俩人总算精神好些了,时间也来到了中午。
此时官道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其中不乏有眼红之辈,但看到他们人手一把刀,顿时又怂了回去。毕竟,这么多人,贸然上去肯定得把命交代了。
这样的目光,他们也早就习惯了,甚至有些不放在眼里。
黑眼镜关上窗户,阻挡窥视的目光,顿时让白玛自在了些。
“怎么现在还有这么多人啊。”白玛看着刚刚路过的行人,疑惑地问道,“他们也是走镖的?”穿着打扮虽然和他们的队伍相似,但状态可比普通百姓好上太多了。
张起灵放下啃干净手里的骨头,“这时候防备松,不止咱们家会乘机过。”其实只要钱给多,多的是人大开方便之门。但他爹不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掏钱嘛。
“哎,多事之年渐起啊。”黑眼镜说完又拔了个兔子腿嘬。还是张家人厉害,停一会儿的功夫,蛇啦,兔子啦,简直手到擒来。不过那蛇肉他没哑巴这麒麟血,吃不了。
白玛从手边一直热着的锅里,又给儿子来根大骨头,这才问道:“这都过年....不会吧。”上次瞎瞎说这话,还是因为打仗的事。可现在...不是过年嘛。
“哪里?”张起灵问完看着手边的棒骨,又看看新得,实在是不想吃了,顺手就把新得递给了驾车的张拂林。
“你小子!特意给你做的!”张拂林虽然这么说,但却没有还回去,而是直接下嘴啃了起来。这玩意儿还是养了一年的家猪好吃,真是白瞎了那些个草药了。
“不哪里。”黑眼镜咽下嘴里的,喝了口水压压腻味,奇怪得问道,“你们家这么爱搜集历史资料什么的,就没搜集过近代的?”
张起灵冷着脸,正要说,就那边好似恍然大悟一般说道,“哦对,那时候你们内乱呢...”
张拂林大口大口的嚼着肉,一边说道:“瞎瞎你说说。我听听有没有用。”他儿子不关注这种,小邪那孩子常看的都是些拓本,什么时间发生什么还得靠瞎瞎跟他说了。
“那我说了,干爹你要用上了可得分我点!”黑眼镜一听嘴里的兔子腿也不香了,随手擦了擦就挪到了门口,探出头双眼亮晶晶得看着张拂林。
“....你先说。”张拂林撇过头看着黑眼镜,又头疼的转回去。这小子怎么什么都想掺和一脚。
“爹,你别理他,忍不住。”依着黑眼镜的性子,这话都到嘴边了,就没有不说的道理,全看谁忍得住了。
这下轮到黑眼镜无语了,回过头恶狠狠得瞪了一眼张起灵,他倒要看看这人无欲无求下去,怎么养得起那败家狗崽。
相识一百多年,这点眼神交流,张起灵还是看得懂的,于是冷冷得回瞪了他一眼。真是多谢他关心,不过这辈子,他能先啃老!
“瞎瞎,你说说!我想听!”这赶路的日子太无聊了,全靠黑眼镜讲各种稀奇古怪的故事解闷。
黑眼镜叹了口气,他可不是因为忍不住,而是纯纯因为他干娘想听!
组织组织语言,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现在各地有不少革命军...”正要接着说,但是估计他干娘弄不明白啥叫革命军,于是特意插了一嘴解释,“这革命军....起义军!干娘你起义军听过吗?”
白玛懵懵的摇了摇头,反问道:“啥叫起义军?”他们那儿军队都少,再加上她一直住山上,连正规点的官兵都没见过。
黑眼镜顿时哑了火,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大脑飞速运转,想着西藏那边有没有类似的队伍,但想脑袋也没想到丁点...那应该是真没有了....
张拂林听着苦思冥想得沉吟声,一下子乐了出声,“媳妇儿,这好比咱小官拉着瞎瞎,当着族人们面说他要当族长。”反正差不多这个意思。绕来绕去以白玛得单纯得脑袋想不明白。
要说还是张拂林懂白玛呢。
白玛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小官和瞎瞎组个队,说要当族长...那这起义军,哦。他们要当皇帝。”
都被当做举的例子了, 张起灵微微叹了口气,点了点头,“差不多,不过他们真正想要的是推翻皇权。”他虽然不知道具体,但大致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黑眼镜一看也知道掰扯不清楚了,只能顺着这意思往下讲,“....这几次都失败了,但皇权根基已经开始动摇。到了十一月,...,就是那三岁小儿了。”
“这些就算知道了...也用不上。除非我那不争气的大侄子现在能独当一面。”张拂林揉着眉心,这种牵扯到人多的活动,没人,计划再多也没用。
这不争气得大侄子...张启山啊。那确实早了些...
“咱们家有领导能力的大把,指挥打仗的....没发现。”张拂林说起这个也是颇为头疼的,忍不住吐槽道,“张日山那孩子我也真是服气,认死理,怎么就学不会随机应变呢!”
张起灵冷着脸不说话,那家伙心会虚,但还是会死守张启山的命令。
白玛撑着下巴听他们说打仗的事,立马不乐意了,“打仗的事咱们就别去掺和了呗。要去那也得孩子们都大些。你看看这俩小子才多高啊!”以前她还以为就是刀剑棍棒的,还是这段时间听瞎瞎的流浪故事,这到处都是被枪支炮弹洗礼得土地,还有那空无一人的村庄....
张拂林听白玛说完,立马响应 ,“那必须的,咱儿子还没人家枪长,...\"
“爹!别拿我打比方!”张起灵也是服了,他爹咋回事!什么叫没人家枪长,他现在就比枪长好不好!
一旁的黑眼镜早已经笑倒在地。第一次觉得,也是能开这哑巴玩笑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