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路子见众人醒悟,神色缓和了些许,他微微点头,抬手挥了挥,示意众人退下。
此时的他,因多喝了几酒,脚步有些踉跄,可还是强撑着站稳,叮嘱道:“去吧,安心守着,务必要确保皇上这洞房花烛一切顺利。
刚才咱们绽放的那场烟花,想必有心之人会发现皇上所在之处。
万一有人来打探消息,你们千万不能让人扰了,皇上的兴致。”
暗卫们听闻此言,心中对小路子的钦佩又多了几分,暗自赞叹他在这关键时刻头脑清晰,思虑周全。
当下,他们纷纷抱拳拱手,齐声应道:“行,路公公放心,我们这就回去值守。”
说罢,所有的暗卫立刻整顿身形,鱼贯而出,迅速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站岗。
一时间,大厅外又恢复了往日的静谧。
紫禁城的夜,黑沉沉地压下来,像是密不透风的厚重帷幔。
宫墙高耸,将这四方的天空切割成规整又冷硬的块状,月光洒下,徒留一地清冷。
后宫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女人们各自的心绪。
而此刻,所有人都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拼命地打探着乾隆的下落。
可任凭她们使尽浑身解数,却没有一个人能知晓乾隆究竟去了哪里。
就在这看似静谧实则暗潮涌动的夜晚,城郊的方向,一场盛大的烟火毫无预兆地腾空而起。
刹那间,火树银花点亮了夜空,五彩斑斓的光芒如梦幻的绮罗,肆意地铺展开来,将那一方天际映照得亮如白昼。
那烟火绽放的方向,离京城并不远,但凡有点眼力见儿、心思机敏的人,心中便已隐隐猜到了乾隆的去处。
延禧宫
令妃独自坐在雕花窗前,身姿单薄如纸。
桌上的烛火被窗缝透进的夜风吹得忽明忽暗,光影在她姣好的面容上跳动,勾勒出几分落寞与憔悴。
她的目光透过窗棂,遥遥望向烟火升起的地方,心中满是疑惑。
皇上如果只是带萧云去圆明园的话,为何要将消息封锁得这般严密?这实在不合常理。
烟花,在众人的认知里,那可是稀罕物事,一般只有在过年这般阖家团圆、普天同庆的时候。
或是宫中有极其重要的庆典大事,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燃放。
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耗费巨资,让那么多烟花在夜空中绽放。
除非……
令妃的思绪猛地一顿,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个大胆又惊人的念头,在她心间破土而出。
不会吧……
她下意识地抬手捂住嘴,仿佛是怕这骇人的想法脱口而出。
倘若她所猜的是真的,那这后宫众人,上至皇后,下至每一个低位嫔妃,岂不都成了彻头彻尾的笑话?
她们日日夜夜费尽心思争宠,为的就是能在皇上身边多占得一席之地,博得一丝垂怜。
可如今,皇上却带着那个萧云……
令妃此刻满心懊悔,宁愿自己没有这般聪明,宁愿所猜测的一切都是虚妄。
人人都羡慕她这十年来的圣宠,可又有谁能懂,这十年在皇上身边,她过得是何等艰辛。
伴君如伴虎,每一日每一刻,她都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殚精竭虑地猜测着皇上的心意,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
活得如此心累,却还得强撑着笑脸,周旋在这复杂的后宫之中。
她原本还怀揣着美好的憧憬,谋划着能为皇上生下一个阿哥,母凭子贵,也好在这后宫中有个坚实的依靠。
可自从萧云进了后宫,她便敏锐地察觉到,风向变了。
皇上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追随着萧云,她想要诞下阿哥的希望愈发渺茫。
如今,就连她想将十二阿哥养在自己名下的计划,看着也悬了起来。
但她怎能轻易放弃?毕竟她还有两个女儿,总不至于让自己,在这后宫争斗中太过被动。
这一夜,令妃就那样呆呆地坐在宫殿内,窗外的夜色逐渐褪去,曙光悄然爬上窗棂,她却仿若木雕泥塑一般,纹丝未动。
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思绪早已飘远,飘进了那未知的宫闱迷雾之中,不知何去何从。
长春园
室内,红烛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跃舞动,似也在为这良辰美景而雀跃。
乾隆站在床边,微微喘着粗气,显然刚费了,好大一番力气,才将云儿身上那繁复绣工、层层叠叠的嫁衣,脱了下来。
嫁衣褪去,萧云只着一件绯红色的肚兜,上面用金线绣着精致的鸳鸯图案,肚兜下是一条月白色的裘裤,衬得她肌肤如雪,身姿婀娜,曲线玲珑尽显。
乾隆的目光瞬间被吸引,那目光仿若有实质,滚烫炽热,似要将萧云灼烧。
情难自抑之下,他迫不及待地向前一步,双手微微颤抖着抬起,想要拥吻眼前,这令他意乱情迷的佳人。
然而,萧云却轻盈地一闪身,素手轻轻一推,将乾隆挡了回去。
乾隆身形一顿,脸上满是错愕,微愣在原地,眼中满是不解,“云儿,你刚才不是还嚷嚷着说,要跟朕洞房花烛吗?
怎的这会儿又不想要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又透着浓浓的情欲,在这静谧的房间里低低回荡。
萧云抿嘴一笑,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葱白玉指朝着床边的一个雕花盒子轻轻一点,脆生生地说道:“你把眼睛闭上,我换上那件衣服,咱们再洞房。”
乾隆先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差一点忘了,云儿之前提过要给他展示一件叫“比基尼”的新奇玩意儿。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宠溺又期待的笑,连忙应道:“好,朕把眼睛闭好了,云儿你换吧。”
言罢,便乖乖地闭上双眼。
萧云莲步轻移,从乾隆身旁侧身而过,拿起那个盒子。
一时间,室内唯有轻微的衣物摩挲声。
乾隆虽紧闭双眸,看不见眼前的景象,却将耳朵竖得老高,那稀稀碎碎的脱衣服的声音。
仿若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挠着他的心尖,撩拨得他心痒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