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刺探
赵正平和马飞把小柱子送回了家，路上赵正平问了关于他哥哥们的很多事情，小柱子一板一眼的都回答了。
到了小柱子家的院子前，马飞弯腰拍了拍小柱子瘦弱的肩膀，盯着后者的小脸认真说道：“放心吧，肯定把你大哥二哥带回来，我可是已经收了钱的。”
赵正平和马飞所住的客栈里。
“赵正平，一直忘记问你了，你后来去赏金堂接的那个任务是什么？”马飞突然问道
赵正平此刻正在观看着一份地图，在听到马飞问话后抬头说道：“是找一幅山水画，雇主说是很值钱价值连城什么的，不过赏银却只有黄金五十两，虚报吹牛的成分很大，不过有信儿说这画曾经在呼尔要塞出现过，似乎有人拿着这幅画送礼，而收礼对象是城主府里的一个人，呵呵，挺巧的，这事赶事儿都赶一起了，这呼尔要塞的城主府倒是挺有意思的。”
马飞高兴说道：“那感情好，正好一起都给他办了，咱先从哪儿着手？”
赵正平说道：“我有想过直接潜入城主府里探查，不过一直在犹豫，一来偷偷探查有些束手束脚看不清全貌，二来城主府里可是有位实力不明的四方阁长老，潜入探查的风险大就不说了，而且效果也不好，要知道这单子任务之前已经来过三个人，任务没完成不说而且人也都死了，所以咱行事不得不小心些。”
马飞听后脸色凝重，缓缓点了点头。
赵正平见状说道：“不过后来见到小柱子之后我倒是有个想法，你听听看咋样。”
马飞眉毛一竖张口道：“快说”
赵正平指着手中地图说道：“你看，这里就是小柱子说的他两个哥哥现在干活的地方，这地方在城主府东北角的半山腰上，说是在修一些亭子廊道，这地方离城主府不远而且还是居高临下之势，咱这样，咱去把小柱子的两个哥哥替换出来，咱去服一次徭役尝个鲜，一来，这些民夫不被人重视，咱俩可以轻松混进去，然后光明正大的观察这个城主府，二来这些民夫都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不容易被人发现，这三来嘛，”
马飞快速接道：“可以顺带就把小柱子的事情办了，是吧？”
赵正平呵呵一笑，点了点头。
既然打定了主意，二人便开始做起了准备，赵正平忙着制造几件破羊皮袄，马飞则是叫人烤了只羊腿送了进来，他的想法是民夫的伙食肯定不好，他要提前好好的进补一下。
夜幕降临，朔风阵阵，几朵乌云没有被风吹散，反而是堆积到了一起，巨大的云团遮蔽了月色，天地之间一片静谧。
“李三，别就顾着自己喝嘛，给兄弟也来上一口”一个护卫大声说道，
站在房屋门口的另一个护卫把酒葫芦扔向了前者，说道：“你自己看一会儿，我去赌两把，一会儿再来替你，你没问题吧”
先前说话的护卫道：“去吧，看守一帮子民夫能出什么问题”说完后抬头大口的喝酒，眼神迷离。
两道黑影从左边的阴影处闪过，正是赵正平和马飞。
赵正平如狸猫一般，腾空跃起，落地之后一记手刀磕在那个留守护卫的脖颈上，后者身体软软的倒了下去，赵正平扶了一把，把那人轻轻的靠在了墙壁上。
马飞已然先行一步，提前溜进了房子里面，
房子对排有两条长长的大炕，加起来足足睡着有个五六十号民夫，此刻个个都鼾声如雷。
“这么多人！”马飞懵了
随后进来的赵正平低声说道：“废什么话，快点找，记着是额头有块红胎记的”
马飞点了点头一溜烟的走向了左边的一排大炕，赵正平则快速的查看起了另一边。
“找到了，”
赵正平回头朝马飞打了个招呼，马飞看到后立刻窜了过来。
这哥俩挨着一起睡的很是香甜，不过在被赵正平和马飞捂住口鼻后，便立马惊醒过来，二人满面惊慌，手脚似要胡乱挣扎。
赵正平低声说道：“别乱动，是小柱子雇我们来救你们的。”
没人能想到有人会专门跑去服徭役，找罪受。
赵正平和马飞各自背负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把柱子哥俩送了出去，路上叮嘱他们回家后就带着小柱子离开这里，隔一段时间再回来，
二人随后返回了工棚套上了破烂的衣裳，用土灰抹花了脸，马飞直接上炕抢位置而赵正平则走了出去。
“官爷，醒醒，可不敢在这里睡啊，哟，你这可没少喝....”
寒冬拂晓，白霜遍地，寒气似乎侵入到了人的骨子里，冷的刺人
“起来，都快点起来，出工了”
正午时分，太阳高挂，虽然还是寒风凌冽，但比起早晨还是多了那么一丝暖意
“开饭了，开饭了，都自己过来拿”
“赵正平，他们管这玩意叫窝窝头，我怎么觉得它就是个野菜团子，这哪儿有棒子面？”马飞手里拿着一个已经被他捏成奇形怪状模样的物件对着赵正平恨恨说道。
“呵呵，凑乎吃点吧，总不能下午饿着肚子干活吧，这活儿可不轻。”赵正平轻笑一声回应道。
赵正平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小口的啃着窝窝头，双眼却直勾勾的盯着山坡下的城主府，这城主府占地不大布局简单，居中的是一座小型的石屋宫殿，几间院子隔着几条廊道环绕着这座宫殿，偶尔有一队巡逻卫士走过，人数是十人，差不多一刻钟走一趟，
“屁大个地方修个屁的亭子”马飞嘟囔完之后艰难张嘴啃了一口冻得梆硬的窝窝头
“嗯？”赵正平的目光突然聚集在了一个人的身上，这人刚从城主府的一间院子内走出来，向着大门口缓缓走去，
赵正平思索了一下后，眼睛一亮，
这人他以前见过，
“马飞，别吃了，咱走人”赵正平急忙招呼了马飞一声，后者大喜，直接把手中的窝窝头扔在了地上，
二人装着要去小解，走到僻静处时直接打晕了看守，然后扯掉了身上的破衣服，迅速下山。
站在街道中的赵正平左右不停环视，在看到一个身影后抬脚疾步追了上去，马飞默默跟在赵正平的身后没说话。
“看到前面那个人了吗，穿锦袍子的那个”赵正平假装打量着旁边地摊上的货物，转头轻声对着马飞说道
“看见了，是谁啊，你认识吗？”马飞小声问道。
“嗯，认识，之前打过照面，他是萧家的人，而且地位还不低，你也知道咱当初和莽朝做过换人的交易，这人在那个时候代表萧家露过面，当时他就站在萧天贵的身后，给萧天贵掀过帘子”赵正平面带微笑说道。
“萧天贵，萧家？嚯，真是条大鱼啊”马飞惊道
赵正平点了点头，说道：“有意思吧，萧家在莽朝的势力可不小啊，正儿八经的权倾朝野，从萧达巡视部落之行这么久了还没结束你就能看出来，呵呵，这萧家之人在这四方阁设立的城主府中出入，这呼尔要塞的水好浑呐。”
“你是说坐镇此地的那个古力长老背叛了四方阁倒向萧家了？”马飞问道。
“不确定，不过却很有可能，因为萧家是莽朝坚定的主战派，这打仗打的就是银子，萧家曾不止一次的建言过想要莽朝增加对鲁勒城的税收，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萧家和四方阁的关系可不会好到哪儿去，既然这人能出入城主府，那么你说的就很有可能，嘿嘿”赵正平轻笑了一声。
赵正平和马飞一路尾随着这人向城西方向走去，
街道两边的商铺逐渐多了起来，行人如织，吆喝声此起彼伏，二人一直缀在那人身后五六丈远的地方
一盏茶的功夫之后
那人在一座宅子的门前停下了脚步，这人上前叩了几下门，不消片刻，门向里面打开，这人抬脚进了宅子。
“走吧，马飞，吃点好的，给你好好补补。”
赵正平嬉笑着对着马飞说了一句，
马飞愣了一下
赵正平抬手指了指他们旁边的一家酒楼，酒楼有两层，离那宅子很近，这个时候正是饭点，食客们进进出出的很是热闹。
“哼，要个二楼的座位是吧。”马飞瞥了一眼赵正平。
“既然知道了你还墨叽个什么，走着。”赵正平笑道。
酒楼不大却是五脏俱全，出乎二人的意料，酒楼的二楼竟然设有雅间，马飞二话不说直接定了一间，小二走在前面引领着上了楼
“这掌柜的挺有想法，怪不得生意不错，第一次在这么小的馆子里看到有雅间，还是在莽朝。”
赵正平把窗户拉开一条缝隙看了对面宅子一眼后感叹了一句。
“切，掌柜的是南朝人，一口的苏州片子，这酒楼格局都是仿的咱那边的”马飞不屑的说道
雅间面积不大，布置的也很简单，不过难得在莽朝这地方有这么个去处，两人心情都是大好，马飞招呼酒保进来后，七七八八的点了好几样，临了，赵正平又加了一火锅。
马飞有些纳闷，待酒保出去之后，说道：“吃得完吗？”
赵正平说道：“这里木炭不怎么好，刚上楼时我看了一下，烟熏雾绕的，有火锅的话一会儿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开窗户，散烟嘛，这样不会引人注意，打草惊蛇。”
没一会儿的功夫，酒保就把饭菜置办齐全了，马飞专注着吃饭进补，搭配着葱姜蒜，涮着羊肉，吃的是不亦乐乎，赵正平眼睛的余光一直扫视着对面的宅子。
“奇了怪了，这宅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来，你坐过我这边来，咱俩换个位置，你看一会儿，换个面孔”赵正平喃喃说了一句后，起身把靠窗的位置让给了马飞。
“大晌午的，人家应该也在屋子里吃饭吧”马飞端着碟子坐下后抽冷子说了一句。
“怎么，这家人是吃的野菜团子吗，吃饭也不用生火的吗？半天了也没见着个炊烟，也没个人走动。”赵正平眉头皱了皱说道。
马飞沉默不语，
确实这宅子安静的过分，与街边的喧闹截然不同。
“那我们怎么办？”马飞问道
“只能等啊，城主府不能轻易进去，这外边的还不好办么，吃完后出去打听打听这宅子的大概情形再说”赵正平道。
赵正平蹲在街边摆弄着地上的十来个瓶瓶罐罐，吆喝了一声后，无人问津，
“你能不能别吃了，这糖葫芦是让你来卖的，不是让你吃的。”
赵正平抬头对着身前走过的马飞低声说道。
马飞扛着一大串颜色通红的糖葫芦时不时走过街道，每次路过时数量都会减少，也不知道是卖掉了，还是被他吃掉了，不过看他现在嘴里叼着的一根竹签子，赵正平更相信是后者。
“啊哈，”
马飞打了个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