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轩毫无反抗之力，奄奄一息的他余光瞥见角落里观战的少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吼道：“鹿溪！你也是玩家，快来帮我！”
鹿溪：“……”
她没动。
“你……”季云轩忽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吼道：“季沉陵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活人，他现在能杀了我，以后也会杀你！”
在季云轩看来，鹿溪还是有点实力在的。
人都会进步成长，鹿溪或许曾经在他眼里是个饭桶，没用的废物，但后来的改变大家有目共睹。
季云轩不信她纯属只是运气好。
说不定这一路走来，这个女人就是在扮猪吃老虎。
“鹿溪，我知道你以前暗恋过我，我可以答应你，等我们一起走出游戏世界后，我就娶你。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季氏集团的继承人，我能给你想要的一切，财富，身份，地位，只要你想，我都可以给你。”
这句话说完，季云轩的后背猛然被加大了力度。
季沉陵这一脚丝毫不留余地，于是他的肋骨紧接着又断了几根。
鹿溪终于给了回应，说出口的话给季云轩的内伤又加重了几分。
“不要。”她脆生生地喊道。
季云轩只觉得眼前一黑，这个死丫头！
他承认，单考虑颜值的话，季沉陵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确实比他优越了一大截，但那又如何？
季沉陵现在是个死人！
而且看目前这个架势，他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世界的鬼怪Npc。
鹿溪则是玩家，是活人。
无论从哪方面去看，鹿溪和季沉陵之间都应该是互相对立的。
这也是季沉陵认为鹿溪百分百会站在自己这一边的主要原因。
偏偏事与愿违。
季云轩快要气炸了。
“鹿溪！抛开颜值不谈，你到底喜欢他什么？”季云轩目眦欲裂，如果可以，他真特么想劈开鹿溪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到底被灌了多少水。
鹿溪眨眨眼，满脸无辜：“那个……抛不开。”
季云轩：“……”
人在极度无语时便会沉默。
季沉陵这边并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和机会，对着空气打了个响指。
倏然间，季云轩不见了踪迹。
他被送进了“惩罚空间”内。
季云轩的下场可想而知，落入惩罚空间的玩家几乎没有什么好下场。
鹿溪则是个意外，不过也能想明白，当初她那么“好运气”，恐怕也是季沉陵的手笔。
原来在那么早之前，他就默默护着自己了。
“你之前怎么不杀他？”鹿溪知道他和季云轩有仇，但是没有想到他会忍耐这么久。
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会不会其实在他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有那么一点盼望着亲情的存在？
季沉陵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神色晦暗不明。
仔细望过去，还能看见青年眸底深处的一抹不舍。
“没想到他会活这么久。”
***
古堡内。
季沉陵抱着她，唇角凑过去。
鹿溪：“我怎么感觉你变得好黏人啊？”
得亏周围没有其他人了，不然这恩爱秀的……简直辣眼睛。
“季沉陵。”
“嗯。”
“我有几个朋友还在副本世界中，她们还活着吗？”鹿溪问道。
季沉陵：“还活着。”
鹿溪：“那你能不能放了她们啊？如果……我是说如果，无法放她们回现实世界的话，能不能给她们开个外挂什么的？”
张秋兰，孟媛媛，还有谷云……
凭心而论，鹿溪并不想看着她们死在副本世界。
“好。”青年温柔地看着她。
他答应的太过迅速，导致鹿溪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这几天的季沉陵，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鹿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了那个穿越女，她最后一次的皮囊设定是和她七八分相像。
“你有没有觉得之前那个女生长得和我很像？”鹿溪心里藏不住事，基本上有疑问就要说出来。
季沉陵温柔地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很像，但不是你。”
鹿溪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就在这时他率先开了口。
“替身文学，在我这里从不会成立。”
“为什么？”
“对于替身文学，想想人民币和假钞就知道了。”
鹿溪被他逗笑，扑进他怀中。
季沉陵低头紧紧抱着她，长而浓密的睫毛在微微颤抖，若要仔细看去还会发现眼眶内有水光在颤抖。
过了良久，他才缓缓放开她，“在这里等我。”
“你要给我准备礼物吗？”鹿溪仰起头笑吟吟地看着他。
季沉陵笑着点点头，眸光之下掩藏的是无尽的不舍。
他走后，系统的声音在鹿溪耳畔响起。
【宿主你好，数据已经全部上传完毕，鉴于你顺利活到小说大结局，属于成功完成任务，接下来请选择你想要的愿望。】
【注意，请勿套娃行为。】
鹿溪：“……”
这系统好鸡贼啊，她刚准备说愿望是再给她来十个愿望呢。
好吧好吧，既然耍不来小聪明，那就老老实实来兑换任务礼包吧。
“系统，真的什么都能换吗？”
【除去套娃和故意和本系统耍心眼之外，其余任何条件都可以。】
鹿溪走到古堡的窗户旁，仰头看着窗外的血色圆月，仔细思考了一会。
这个时候季沉陵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她究竟要给自己准备一个怎样的礼物。
只可惜……她再也看不到那份礼物了。
“系统，我想好要换什么了，我要换季沉陵涅盘重生，我要一切回到过去，我想改变他的命运，赐他翻盘局。”
【那你自己呢？】
“我？无所谓啊。”
【真的不后悔？】
鹿溪唇边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在心底悄悄说道：“落子无悔。”
而另一边的季沉陵，他抬起手，掌心内攥着一根被削得十分锋利的骨头。
那是前任死亡之主的残骨。
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灭杀他的利器。
要想让这个游戏世界彻底瓦解，送所有玩家出副本世界的唯一办法，就是季沉陵这个死亡之主自杀。
任何人都杀不死他，唯有他自己可以。
但那样的话，离开这里的玩家们并不会记得在里面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鹿溪会从此忘记他。
季沉陵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存我心者将心比心，心存我者以真换真。
生命因为有爱而丰盈，灵魂因为有爱而救赎。
短短几个月的相处，竟叫他觉得刻骨又铭心。
这是我送你的最后一场礼物：放你离开。
姐姐，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