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紫禁城被静谧笼罩着,黑暗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将一切都包裹其中。
更楼上的梆子声偶尔传来,那“梆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脆,短暂地打破这深沉的沉寂,随后又被黑暗迅速吞噬。
御书房内,烛火在微风中摇曳着,火苗忽高忽低,光影在墙壁上晃荡。
那橙黄色的烛光将朱由检的身影拉得老长,影子在地上晃来晃去,仿佛一个巨大的幽灵。
他一手批阅着奏折,笔尖在纸张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另一只手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这声音在安静的御书房里回荡,仿佛是他思考的节拍器。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那香味丝丝缕缕钻进鼻子里,但紧张的气氛却如同一条隐藏在暗处的蛇,在这香味下悄悄游走,无法被掩盖。
此时,钱谦益正蹑手蹑脚地来到御书房外,他的鞋子在地面上轻轻摩擦,几乎听不到声音。
他手中紧紧攥着一份奏章,由于用力过度,手心渗出的汗珠已经将奏章的一角浸湿,那潮湿的感觉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顾不上这些。
他深吸一口气,刚要抬手敲门,却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朱由检的声音:“悦儿,你说……朕是不是操之过急了?”那声音透过门缝传出来,带着一丝疑惑。
钱谦益的手僵在了半空,他连忙屏住呼吸,身体微微前倾,侧耳倾听,耳朵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咚咚”作响。
“陛下圣明,革新之事,自然是越快越好。”严悦清脆的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从御书房内传出?
“那些老顽固,就该好好敲打敲打!”钱谦益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他咬了咬牙,腮帮子上的肌肉鼓起,终究还是敲响了房门,那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有些突兀。
“进来。”朱由检的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任何情绪。
钱谦益推门而入,门轴发出“吱呀”的声音。
他躬身行礼:“臣钱谦益,参见陛下。”
“钱爱卿深夜前来,有何要事?”朱由检放下手中的奏折,目光如炬地盯着钱谦益,那目光像是两道炽热的火焰,钱谦益感觉脸上被烤得发烫,不敢直视朱由检的目光。
他连忙将奏章呈上,说道:“臣近日听闻,新提拔的几位官员,似乎……有些不妥之处,特来向陛下禀报。”
“哦?有何不妥?”朱由检接过奏章,手指轻轻摩挲着奏章的边缘,却没有立刻打开,而是饶有兴致地问道。
钱谦益定了定神,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新人才的“罪状”,从结党营私到贪污受贿,说得有鼻子有眼。
他的声音在御书房里回荡,御书房内的气氛逐渐凝重起来,空气仿佛都变得黏稠。
严悦站在一旁,紧紧地握着拳头,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心因为用力而微微出汗,目光中充满了愤怒,那愤怒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
而朱由检,则始终保持着平静,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的表情如同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第二日早朝,钱谦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再次将奏章的内容复述了一遍,顿时引起一片哗然。
大臣们的议论声像是一群嗡嗡叫的蜜蜂,充满了整个朝堂。
新人才们一个个义愤填膺,想要开口辩解,却被钱谦益等人打断。
“陛下!这些新人才,目无尊长,结党营私,扰乱朝纲,臣恳请陛下将他们严惩!”钱谦益慷慨激昂地说道,他的声音在朝堂里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气势。
“臣附议!”顾宪成、孙举人等人也纷纷站出来表示支持,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一时间,朝堂上剑拔弩张,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新人才们被这突如其来的指控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站在一侧,衣衫虽朴素却整洁,眼神中满是愤怒与委屈,他们面面相觑,能听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不知该如何应对。
朱由检坐在龙椅上,冷眼看着这一切,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钱爱卿,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他的声音在朝堂里回响,如同敲响的大钟。
钱谦益支支吾吾半天,挤出几个字:“臣……臣暂无真凭实据,只是道听途说……”
“道听途说?”朱由检猛地一拍龙椅扶手,那声音震得朝堂上的烛火都晃了几晃,如同炸雷般在朝堂上回荡。
“钱爱卿,你身为朝廷重臣,竟然如此轻信谣言,搬弄是非,意欲何为?!”
朱由检的目光似要将钱谦益穿透,那眼神中的威严让钱谦益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冰窖,全身血液都凝固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微微颤抖。
钱谦益吓得浑身一哆嗦,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息怒,臣……臣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朱由检冷笑一声,“朕看你是老糊涂了!你以为朕是昏君吗?任由你们这些奸佞小人摆布?”
他目光如炬,扫视全场,那目光从大臣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大臣们感觉像是被刀刮过一样,语气冰冷:
“朕告诉你们,这些新人才,都是朕精心挑选的栋梁之材,他们年轻有为,才华横溢,是朕革新的希望!谁敢阻挠朕的革新大业,朕绝不轻饶!”
钱谦益脸色煞白,冷汗直流,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湿渍。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踢到了铁板。
他原本以为,凭着自己在文坛的地位和东林党的影响力,可以轻易扳倒这些新人才,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强硬地维护他们。
朱由检不再理会钱谦益,转而对新人才们说道:“朕知道你们受了委屈,但不必担心,朕相信你们!朕今日就提拔你们,让你们担任更重要的职位,为大明效力!”
新人才们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扑通”一声齐齐跪下,膝盖与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声音洪亮得仿佛要将朝堂的穹顶冲破?
“谢陛下隆恩!臣等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之信任,如同暖阳破云,臣等必以热血报之!”
顾宪成和孙举人等人脸色铁青,他们没想到皇帝不仅没有惩罚新人才,反而还提拔了他们。
他们原本以为可以借此机会打压新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现在看来,他们的如意算盘彻底落空了。
朱由检看着他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怎么,诸位爱卿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顾宪成等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吱声。
朱由检挥了挥手:“退朝!”
严悦看着朱由检霸气侧漏的背影,眼冒小星星,妥妥的“霸道总裁”范儿啊!
她轻手轻脚地走上前,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为朱由检披上一件金丝绣龙的披风,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披风的布料,那动作温柔得像是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朱由检微微侧头,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微笑,两人之间的小粉红,简直甜齁了整个朝堂。
顾宪成、孙举人等人站在角落里,脸色比吃了苦瓜还难看。
他们原本想借着钱谦益的“东风”,好好地打压一下新人才,没想到皇帝竟然如此力挺,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顾宪成狠狠地瞪了钱谦益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个猪队友,坑死老子了!”钱谦益则像霜打的茄子——蔫儿吧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新人才们在新职位上干得热火朝天,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工作效率杠杠的!
新科举制度也得到了越来越多人的认可,甚至有人称之为“大明版高考”,公平公正,再也不用担心“拼爹”了!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顾宪成等人并没有就此罢休,他们暗中串联,开始在民间散布谣言,煽动百姓对新人才的不满。
他们编造各种离奇的故事,说新人才都是“妖魔鬼怪”,祸国殃民,甚至有人说新科举考试是“邪魔歪道”,会让人变成“行尸走肉”……
“赵兄,你听说了吗?新来的县令,竟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神秘兮兮地对身旁的同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