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靠楼梯？这就问出来了？】
【绝了，这甚至不是问出来的，是主动说出来的】
【好家伙把我看得热血沸腾的】
【张总牛逼！！！！】
【话说这个张总真的是公司的老板吗？】
【反正我们家的老板没有这么好看，所以我不信】
【只有我一个人关注到，这前夫一家都是人渣吗？】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很正常】
【燃起来了燃起来了，张总快点行动，还不赶紧上楼把孩子抢回来！！！】
车上，叶芳语都呆了，傻傻地看着张沫，眼眶中却盈满了眼泪：“这是，真的吗？”这是她几个月来离孩子最近的一次。
被闭麦的喻辉吃完了薯片，正在无聊地嚼着爆米花，一脸不高兴：哼，被她抢了，明明自己也能算出来的。
张沫看了一眼直播间人数，已经到了5000，把自己的视频连线改成了语音连线，随手把手机放进了口袋：“叶大哥留下付钱，每辆车留一个司机，其他人一人拎两袋鸡蛋，跟我上楼，郎日跟拍！”
郎日的镜头瞬间转换了方向，对准了迅速行动的车队。
于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就看到数十个气势汹汹的壮汉，如同出笼的猛虎一般从车上跃下，偏偏每个人的手里都十分有礼貌地拎了两袋用红色塑料网兜装着的鸡蛋。
看上去既滑稽又割裂。
【？？？】
【我是不是听错了？拎什么玩意？】
【刚刚还说燃起来了，现在一下子就不燃了】
【这画风转变也太快了吧，明明刚才还一副要打群架的样子，怎么现在就变成了慰问老人的画风了？】
【这很难评，我祝他成功吧】
这栋楼没有电梯，只能让两个人同时通过的楼梯间里，张沫和叶芳语走在最前面。
叶芳语脚步飞快，同时却下意识地握着张沫的手，手心已经渗出了汗水，紧张得几乎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多久，两人就率先到达了顶楼。
这栋楼是经典的筒子楼构造，一条长走廊串连着许多个单间，为了通风和采光，每一户的大门旁边都有一扇窗户，大多数都被报纸糊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里面。
叶芳语一眼就看到了走廊的尽头，被手腕那么粗的铁链锁住的天台大门。那旁边的一户人家岂不就是——
那一刻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但是头脑却前所有为的清明：“张总，他们认识我，我不能去。麻烦你去帮我敲门。”
“好。”于是张沫随便从一个人手里接过一袋子鸡蛋，就朝最里面的那扇门走去。
叶二哥朝后面的人悄声说：“门一开我们就冲进去。”
所有人皆是坚毅地点点头。
郎日则是像个战地记者一样，从最后面挤了过来， 继续将直播镜头对准了张沫。
身高腿长的张沫站在这老旧逼仄的楼道里，看上去有些格格不入，大概是为了中和一下自己的气场，她带上了“核善”的笑容，清清嗓子，敲敲门：“你好，我们新店开张做活动，来给居民送鸡蛋的。”
敲了好一会儿，门里面没有任何应答。
叶芳语和叶二哥对视一眼，心中涌起一丝不安：难道里面没有人？
但是张沫却准确地看到猫眼里面有一晃而过的阴影。
于是所有人就见张沫忽然自言自语道：“没人在家正好，反正最后一袋了，带回去给我妈算了。”
只见原本还没有人的房子里，窗户刷的一声就被推开了，一只明显属于老年男性的瘦骨嶙峋的手伸了出来，说道：“鸡蛋给我。”
弹幕——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鸡蛋果然是老年人诱捕器】
【这一招欲擒故纵用的好呀】
【别说，这张总是真的有点东西】
【所以到底是不是这一家？那个妈妈出来说句话啊】
郎日看到了弹幕的提问，立刻很体贴的把镜头转向了叶芳语。
叶芳语此刻简直紧张到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瞪大了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虽然没有看到人，但是光听声音她已经可以确定了，房子里面的就是她前夫郑洪亮的父亲！
她的小豪一定就在里面！
后面的男人们疯狂交换眼神，就等着那老登开门，立刻就冲进去抢回孩子！
门口，张沫走近了两步，默默观察着，那伸出来的手穿着一件已经起球的深灰色的保暖内衣。虽然今天没有下雪了，但是毕竟是冬天，他们省没有暖气，老人不太可能在家里穿这么少，大概率是刚刚从被子里面爬起来的。
顺着拉开的那条窗户缝进去看，只看到客厅里面一片整洁，没有任何小孩子存在的痕迹。
张沫故意站在离那只手10厘米的位置：“大爷，能开下门吗？我们新店开张，要填一个问卷才能领鸡蛋。”
郑老头下意识伸手够了够张沫手里的鸡蛋，发现刚好就差一点，就是抓不到，有些恼羞成怒地说：“什么问卷，不会写字，你随便填了不就行了，鸡蛋给我。”
张沫表现得很有耐心：“没办法，这是我的任务，大爷你帮帮忙，出来填一下吧。我到时候和店长申请，再给您多送点东西。”说着，她故意将鸡蛋往窗户那边挪了挪，让郑老头看到希望。
郑老头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的任务关我屁事，你把我的鸡蛋给我就行！”
张沫心中冷笑，耐着性子循循善诱：“大爷，你还是开下门吧。我们这边还有个50的优惠券，需要你拿手机出来扫一下注册，之后就能随便用了。”
郑老头高声骂道：“要给就直接给，还要这么多条件？这么小气开什么店子，迟早倒闭！鸡蛋放下，你给我赶紧滚蛋，不然我报警抓你了！”
弹幕——
【虽然知道小姐姐是骗人的，但是还是血压飙升】
【这tm什么人啊？一边找人要东西，一边骂人？】
【不愧是渣男的亲爹】
【不是，我有点好奇啊，孩子真的在里面吗？几岁的小孩子听到这样骂人，应该会吓哭吧？怎么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张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孩子不在房子里面，会在哪里？
忽然间，张沫想到了一种可能：多雨多雪的冬天，一个既不能晒衣服又不能种菜的天台，忽然被占了......
她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换上了她那标志性的看狗的眼神：“老东西，不出来是吧，那就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