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外面都滴水成冰了,她出门总是包得严严实实的,帽子围巾手套一样不敢落,尽管如此,坐在自行车上也太冷了,反正也不着急,干脆慢慢走过去。
她还穿了祁绍买给她过年穿的新棉袄,是红色碎花的,苏媛还挺喜欢碎花的,哈哈哈...
当然她也给祁绍织了条围巾,她本来想着能用最最普通的平针针法织一条就不错了,没想到天天跟着孙姐织一点,她竟然还学了点花样,最终织得还不错。
谁能想到她缝纫技术不行,织毛线可能还有点天赋呢?
她织完围巾后,自信心爆棚,又买了白色的毛线想给自己织件毛衣,现在好几天了,才刚把头开好,当然后面应该就会稍微顺点儿了。
由此可见,她可能有点天赋,但不太高就是了,只能慢慢磨了。希望这件毛衣在化冻前她能穿上身,否则要等明年冬天了。
祁绍也围着那条围巾呢,灰色的,看着也暖融融的,他刚拿到的时候可是惊喜坏了,以前冬天什么都不围的人,也天天围巾不离身了。
赵大刚知道后可是背地里跟黄美瑜吐槽他好几次。
苏媛都从黄美瑜那里听说了。
她能怎么办呢?只能笑而不语了...
一路慢慢走过去,很快也就到了,离公安局不远。
县里居民区很多都是独门独院的老房子,新盖的家属楼,倒是很多年轻人喜欢住。这时候很多人都更向往住楼房,觉得窗明几净,有的人家还会铺上瓷砖,用水、上厕所都很方便。
不像老院子,虽然地方大,但每天都得提水,冬天没放好保温套经常就冻上了,早上还得浇热水化开。
祁绍家住的还是老院子,还没到跟前,苏媛就紧张起来了,简直跟要参加面试似得紧张。其实她能说早上起来就开始紧张了吗?
到了跟前,祁绍推开门带她走进去。
一眼看去,院子跟孙姐表妹家看着也差不多。
一个地方的房子基本都是差不多的,房基地大小一样,大家应该大差不差都是这样的平房、院子。只是房子间数多少罢了。
还没等苏媛再看,从中间正屋撩门帘走出一位妇女,看着50多岁的样子,头发抿得干干净净,戴着围裙,快步迎了过来,但看步伐略有点僵硬,可能腿不太好或是最近受伤了?
据祁绍说他娘还不到50岁,可能是一个人带着祁绍,操劳太多,比较显老吧。
祁绍往前几步,扶住她的胳膊,不赞同道:“走慢点!”
苏媛拘谨地跟在祁绍后面,眼看妇人敷衍地点了下头,也没回祁绍,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看着她,脸带笑容,手似乎往前伸了伸,不知道是否要握她的手,最终只是不自在地说了句:“这...这就是...媛媛吧?快进屋,外头冷!”
苏媛看着对方比她还要拘谨的样子,恍惚以为她才是主人,竟然一下子就放松下来,忙笑着应了声:“嗳,大娘,我是苏媛,今天打扰您了。”
祁绍说得没错,他娘真的看着就是脾气好、好说话的样子。
这样最好了,说实话,她不太适应太热情的人,如果大娘一上来就拉着她的手亲亲热热有无数的话说,她还会更尴尬。
虽然两个都不那么会说话的人干坐在一起也很尴尬,但苏媛不会有那种无法招架的感觉。
就像此刻,他娘进屋后跟他们俩人说了句,就又进厨房忙活去了。他俩则进了左边他娘的卧室。他娘怕冷,屋子里还有火炉子取暖,所以刚一进屋,就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他家正房有三间,左右两边是卧室,正中间是客厅和厨房,在这里烧火,顺着烟道就烧热了两边卧室的火炕。
进屋后,祁绍就让她上炕,坐炕头暖暖。
现在的冬天格外的冷,有人来的话,一进门都是往炕上让。坐在热乎乎的炕上才能开始聊天或者干活儿。
这里的冬天,人们基本一整个冬天只要回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炕上度过的。无论吃饭、睡觉或是干点活儿都在炕上。
炕上靠西边摆放着两个大炕柜,被褥摆在旁边,正好占了一排。
中间放着小炕桌,上面已经摆了很多小零嘴,瓜子、花生、糖之类的。
苏媛没好意思上炕,拉着祁绍一起去厨房帮忙。
进了厨房,大娘正揭开了锅盖拿勺子勺锅里的东西,听见他们进门,忙回头,责怪祁绍怎么不把苏媛带进去暖和着,厨房这么小,都挤进来干什么?
但祁绍怎么可能什么都不动,就等着他娘做呢,所以也没说什么,默默地做了起来。苏媛看他那个熟练度,看来没少做啊,这样最好了,她也放心了。
她也赶紧帮忙择择菜、剥剥葱蒜。
他妈看说不动他们,无奈地笑了笑,也就让苏媛坐在灶台下帮着烧火,冬天这个位置可是最舒服的了,暖烘烘的热意扑在脸上,照的脸颊红彤彤一片,身上也感觉不到冷了。
祁绍看着她乖乖坐在小板凳上,小小一团,认真盯着火苗的样子,笑了笑。
三个人各司其职,都不是什么会寻找话题,烘托氛围的人,好在都有事情做,也不觉得尴尬,气氛虽然不热烈,但也很祥和。
苏媛盯着面前跳跃的火苗,耳边听着柴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一个小火花炸开,看着看着苏媛渐渐地走神了,思绪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去。
连哗哗哗洗菜的声音,锅铲碰到锅灶的叮叮声,食材翻滚的刺啦声都渐渐听不到了。
今天过年,她现代的爸妈弟弟应该还没开始做年夜饭,他们那儿都是晚上吃年夜饭。海市的爸妈弟弟此刻应该也在做饭?也不知道有没有提到她?红霞姐前些天已经给她报过平安,她也终于放下了提了两天的心。此时此刻不知道跟她父母家人处的怎么样了?
她的书店出门的时候炉子应该是灭了吧?仔细回想,好像又有点不确定。
直到祁绍担忧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来,看向祁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