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苏向东就兴奋地很了,挂了电话,笑成一团,两只手放在身前还互相握了握。
办公室的人看见她这样子,互相看了看,还是刚才接电话那位大姐开口问道:“苏工,你闺女来的电话啊?这是要回来?”
苏向东正巴不得有人问他呢,忙跟众人分享了闺女要回来看他们的消息,但没提要结婚的事情。
不过这些人耳朵可是尖得很,根据三言两语,也猜到了是什么。
索性就又问:“听意思不是一个人回来,在那边处对象了?”
处对象没什么好瞒的,毕竟到时候回来了也就谁都知道了,所以他也直接应了。
“对,带对象一起回来,给我们过过眼。”
众人看他嘴都合不拢的样子,估计女婿不错,就笑着打趣道:“呦,苏工马上有女婿了,女婿是干什么工作的呀?”
苏向东摆摆手,压平了点笑容,谦虚地说:“干什么工作都一样,媛媛对象是位公安同志。”
众人听了恍然大悟,怪不得呢,遂又恭维笑闹几句。
苏向东分享够了才离开办公室回了车间。
一天时间,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苏工闺女要带对象回来探亲了。
等晚上苏向东回家,路上家属院的大妈大婶、大姐嫂子们都听说了,在跟他打探了。
等苏向东终于摆脱这群人,回到家,又面临两堂会审。
他媳妇儿方雪梅同志和他小儿子苏淮安小同志都正襟危坐等着他。
当然苏淮安同志不承认。
跟家人他就说得详细多了,仔细描述了今天电话里的内容,包括他们说了什么话,听着媛媛是什么语气,等等说了个一清二楚。
期间伴随着方雪梅的时不时地随意询问,以及苏淮安竖起来的小耳朵。
等终于告一段落,苏淮安边起身往餐桌走,边不耐烦道:“谁有兴趣管她什么时候回?爱回不回,什么时候吃饭啊,饿都要饿死了。”
苏向东和方雪梅两人对视一眼,无语了。
又有点担忧,万一等媛媛回来,两人又顶起来,别媛媛又好久不回家。
但总归还是高兴占了上风,又兴高采烈起来。
苏向东说个没完,也不管他媳妇儿方雪梅正经脸随便听听,也随意问问的假装不在意的样子,和小儿子埋着头,没发现自己只夹面前最近那盘菜的心不在焉样子。
他又想了想媛媛那个直来直去的臭脾气,总归是他承担了所有啊,唉...
苏媛可不知道她爸惆怅地叹气,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明天一早就出发。
他们得先坐最早一班汽车到金安市,再坐下午的火车一直坐两天多,如果不晚点的话,会在第三天的傍晚才能到海市,这幸亏还是直达的,这要是再转火车,她得崩溃。
苏媛只收拾了自己的日常用品,和两件替换的衣服,再带了些这边的特产与祁绍妈准备的东西装在了一起,宗旨就是尽量少带,精简行李。
他们一共要带两个大包,装带给海市家里的东西和祁绍的东西,再一个小包是苏媛的东西,再加一个吃食包。
这已经算是少的了,比起别人大包小包的,他们这简直不像出远门的。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她就起来收拾了,把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今天就有人过来代办了。
行李也都收好了放在书店,待会儿祁绍直接过来接上她就能走。
祁绍很快也过来了,还带来了他娘早上刚做的热乎乎的鸡蛋饼,也不知道起多早做的,苏媛已经有段时间没起过这么早了,胃口不好,她泡了麦乳精,又吃了一块饼也就饱了。
大白鹅昨天已经被放到祁绍家去了,也不知道它能不能适应,别回来就不认识她了。
祁绍扛俩大包,提着吃食,苏媛背着她的小包袱,俩人一路晃悠去了汽车站。
客车很破旧,有的玻璃还有缺口,车开起来后,风呼呼地往里灌。
苏媛还没脱棉袄,又拿了条大围巾围住了脑袋,才感觉没那么吹得慌。
她现在也顾不得她什么打扮,只是稍微想一想也知道估计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还跟着个公安娃”的状态吧。
一路颠簸到金安市已经中午了,苏媛半条命都感觉颠没了。
有的土路真是颠得人飞起,她还没坐过这么颠的车,走过这么颠的路。
坐在国营饭店,缓了会儿,也感觉饿了,有胃口吃饭了。
他们看了看别人吃什么,她想吃点口味重的,就点了这家店的招牌菜,红烧鸡块,又点了干豆角烧肉,两大碗米饭就开吃了。
等吃饱喝足,才彻底活过来了。
时间还早,他们又提着行李,也不方便去哪里逛,他们也就去了附近的百货商店看看。
这市里的百货大楼确实比他们红林县百货大楼繁华得多。
光是在这里能看到好几台电视机就可见一斑了。
虽然电视机是黑白电视机,还是个方形的笨重家伙,而且还很小,只有12寸,但仍吸引了不少人远远地都要看上两眼。
这才是这个时代真正地“奢侈品”,对于一瓶汽水5分钱,一斤肉7毛钱的物价来说,四五百块钱的电视机可不就让人望尘莫及。更别说电视机票也不是那么好得的,即使有钱都买不到。
苏媛既然快结婚了,也看了看这里的家具样子,比县里的多了几种样式不说,那种带大镜子的大衣柜在这里都不那么时髦了。
宽大的对称设计衣柜,最中间当然还有等身大镜子,两边是玻璃,上面喷涂了图案,多是花鸟图纹,例如喜鹊登枝。
听说谁家家里要是有这么一个大衣柜,结婚都好结很多,更别说有些新娘婚后还会互相比较各自衣柜的图案。
苏媛光是听这些人聊天就听得流连忘返的,逛了好半天,又买了点这里的特色吃食才去了火车站。
等在候车室看到一片人头,大包小包几乎要放不下行李,苏媛头皮都麻了。
为什么这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