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官?”
朱贵不禁闻言一愣。
这话题变化得,确实是有些太快了,快到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更不用说其他什么心理准备了。
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当官就如同天上的月亮,距离他实在是太远太远了。
虽然在之前的时候,梁山泊中就一直有招安的声音出现。
但在他的真实想法中,他始终觉得此事有些不切实际。
所以他在这个招安问题上,也从来没有发出过声音。
当然了,他朱贵的声音在梁山泊其实也不重要,有没有他的声音都一样,什么也影响不了。
“哈哈哈........”
忽的,朱贵笑出了声来。
连忙摇头道:“曹军师说笑了,我本就是一小买卖人,当官的事情本就不敢想,还更不用说想当什么官儿,曹军师勿要打趣我朱某人了。”
司马懿一脸平静的看着,有些稍稍失态的朱贵。
沉声说道:“在曹某眼中,就能力而言,朱头领你不比那些当官的差,甚至比朝中绝大多数的官员,都更有本事、都更能做实事。”
“或许朱头领你自己都不知道,你自己究竟有多少本事,也不知道你自己的体内到底有多么大的能量。”
“但是我在看到朱头领第一眼的时候,便已经看出,朱头领你是大才,将来就算到不了宰相的位置,但至少也是侍郎之才。”
“我........”
朱贵闻言,犹如晴天霹雳。
他本想习惯性的回应些什么,但喉咙处不知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使得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现在的心里堵得慌,因为从来没有听过这些话。
还大才,还侍郎之才呢,这是他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他有觉着是曹军师在给他开玩笑,但曹军师此时认真严肃的模样,哪里有半点说笑的样子。
难道我朱贵还真有侍郎之才?
毕竟说这话的可是曹军师啊,曹军师如今也算是梁山泊中,最为智慧的那几个人了吧。
所以在他心中,这曹军师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最后,他的心中忽的涌出一股热血激情。
甚至,还有那么一些想哭。
试问这天底下又有几人,是不想当大官的呢。
他当然也想,只是现实告诉他,这对他而言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今日又有人告诉他说,他朱贵完全有这个机会。
此刻他不再犹豫,连忙拱手道:“还望曹军师教我,曹军师认为我适合当什么官,我就当什么官。”
“朱头领客气了......这一天定然不会太远。”
司马懿伸手将朱贵扶起后,平声说道:“关于东京方面的消息,在整个梁山泊中,应当就属你最为了解了,我现在有一些问题需要问你。”
朱贵连声应道:“曹军师请讲。”
早在梁山大聚义之前,他就应宋江之要求,往东京安排了许多探子打探消息。
这当然也是他的长处,做起此事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可以说宋江和吴用所知道的东京方面的消息,绝大多数都会从他朱贵这里过手的。
另有一部分则是从戴宗那边,不过这跟他就没有关系了。
他们负责打探消息的二人,分工也很明确。
戴宗是负责打探指定的消息,比如只关于某某事宜的消息,比较有针对性。
而他朱贵这里,则是负责打听日常的所有消息,有用的没用的全都拿来,然后再从其中挑选出有用的送到梁山去。
所以要问东京的情况,就算是问对人了。
在这梁山泊中,就属他知道的事情最多,也别管有用没用,就说知道的事情多不多吧。
于是司马懿又拿起桌案上的账本来,开始对着账本上的一些重要名字,一个一个的开始问起了情况。
不管了解到的东西有没有用,但多知道一些事情、甚至是内情总是不会错的。
.........
“柴大官人也睡不着?”
此刻,南山酒店的后院内。
正站在院中赏月的柴进,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不用说,出声之人定是浪子燕青了。
待燕青走到他的身旁后,又继续看着头顶上那明亮的月光后。
他才缓缓出声应道:“是啊,明日就要正式启程前往东京了,又怎能安然入睡呢。”
此时柴进的心中十分纠结,纠结的点就在于。
他既想招安,又不想招安。
想招安是因为,不管怎么说,吃着朝廷的饭、端着朝廷的碗,总要比在这里落草为寇的强。
在梁山泊掌管钱粮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钱粮光靠掠夺是走不长远的。
等将来朝廷改变策略,就算是围也将他们给围死了。
而不想招安是因为,他想趁机一路造反,直接攻入东京。
他柴进本就是皇室后裔,是那赵匡胤欺负孤儿寡母才夺的这天下,他要将先祖失去的东西全都拿回来。
但他心里也明白,这种机会又是何等的渺茫,实力的悬殊不可谓不大。
更何况如今这梁山泊,又不是他说了算。
正相反,他什么都说了不算。
那宋江,一直在防着他。
表面礼待有加,实际暗中提防。
这一点他看的清楚得很,但是他什么都不说,多说也无益。
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柴大官人,只是一个被逼上梁山的草寇罢了,他的选择真的不多。
“柴大官人还在担忧此行的招安之事?”
一旁的燕青,有清楚的看到柴进脸上的愁容,又随口问道。
他心思敏锐、洞察人心,同时这也是他的天赋。
他在看到如此愁容满面的柴进后,也大致猜到了柴进到底在愁什么。
纠结。
他在柴进脸上看到了纠结之情。
再一联想到柴进的家世背景,也就大致能猜到柴进到底是在纠结什么了。
当然了,他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看透,目前有一个半人他就没能看清楚。
其中那半个人便是宋江,那一个人便是曹军师。
片刻后,柴进随口应道:“算是一半吧,毕竟此行有曹军师在前引领,我们这些随行之人,也无需太过担忧。”
燕青又问道:“那另一半呢?”
“另一半?”
月光洒在柴进轻笑的面容上,“另一半我就在想,这个曹军师所要走的路,似乎与宋头领、吴军师走的路不太一样。”
“什么?”
燕青闻言,瞬时半眯着双眼,紧皱起眉头。
这个话,似乎是话里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