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走到箫祁渊身边,单膝跪地:“陛下有何吩咐。”
箫祁渊抽出侍卫腰间的佩剑,朝云璃走去,长剑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让人心惊胆颤。
距离云璃还有三步远的时候,箫祁渊停下了脚步,神色平静道:
“你这张脸,冒犯了朕,让朕看了格外不适。他哪只手伤了你?”
云璃如实回答:“右手。”
随着她话音落下,箫祁渊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
就在众人以为,他会划烂云璃的脸,然后让云璃滚下去的时候,箫祁渊手中的长剑,忽然调转了方向,用力一挥。
“啊——!”
寒芒一闪,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云老爷子右边的胳膊,从肩膀处被砍断了,鲜血直流。
他跌坐在地上,用力捂着受伤的肩膀,神色痛苦。
这一刻,箫祁渊就像地狱来的索命阎罗,带给众人浓浓的恐惧。
他吐字如冰:“既然你的右手给朕的眼睛造成了不适,那就让它搬个家吧!”
与此同时,云老爷子的断臂,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最后落在云琪和云老夫人脚下。
云老夫人被溅了一脸的血,当即吓晕了过去。
云琪也吓得屏住了呼吸,她努力稳住自己的心神,今日好不容易见到陛下,一定要牢牢抓住机会。
自己能否飞上枝头当凤凰,全看今日了。
想到这里,云琪跨过面前的断臂,缓缓的跪在地上,故意把自己被云璃打伤的脸,转向箫祁渊的方向。
“陛下恕罪,祖父一时气恼,打伤了阿璃姐姐的脸,污了陛下的眼睛。”
“小女斗胆,求陛下宽宏大量,饶了祖父和阿璃姐姐。”
箫祁渊低垂着眼睑,眼神晦涩不明,似乎没有看到云琪高高肿起的脸颊。
他拿出一条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着长剑上的血渍。
“你居然没有跟那个老妇人一样,被吓晕过去,倒是有几分胆色。”
听到箫祁渊的话,云琪面露喜色,陛下夸了自己,证明自己在陛下心里,与旁的女子是不一样的。
自己更应该趁热打铁,获得陛下的好感。
于是,云琪一脸谴责的看着云璃:“阿璃姐姐,你的脸肿成这样,玷污了陛下圣目,还不赶紧退下!”
箫祁渊的目光,终于落在云琪身上:“你是何人?”
云琪更加心花怒放,陛下终于注意到自己了!
“回陛下,臣女是靖安侯府的旁支的嫡女,阿璃姐姐的堂妹。”
这时,小太监搬了一把太师椅,放在箫祁渊身后。
箫祁渊慵懒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道:“朕今日来的是靖安侯府,堂堂侯门府邸,居然让一个旁支的女儿当家做主。”
说着,箫祁渊目光转向云璃:“靖安侯府无人了吗?”
云璃现在根本顾不得其他,云珏被扔去乱葬岗,生死未卜。她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弟弟。
她急忙跪在地上:“陛下,臣女的弟弟被族人扔去乱葬岗了,求陛下允许臣女前往乱葬岗,找回弟弟。”
“等臣女找回弟弟,一定会进宫,亲自向陛下请罪。”
闻言,箫祁渊脸色有瞬间的慌乱:“杜明诚,你立即带三千羽林卫,前往乱葬岗。”
“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云珏找回来。”
“若是不能平安的把人带回来,你就提头来见!”
“微臣遵旨!”杜明诚领命而去。
云琪急忙说道:“陛下,不可啊!”
“云珏得了天花,若是将他寻回,恐怕京都所有人都会被他传染,后果不堪设想啊!”
云璃更是满脸焦急:“陛下,阿珏三岁的时候,已经得过一次天花了,绝对不会再得第二次。”
“分明就是族中人见侯府日渐衰败,所以起了歹心,想害死阿珏,从而霸占侯府的财产!求陛下明查!”
箫祁渊神色淡淡:“云璃,起来说话!”
云璃站起身:“多谢陛下。”
跪在地上的云琪顿时慌了:“陛下,您不要听信云璃的一面之词。云珏连日高烧不退,还起了红疹,这分明就是天花之症啊!”
“若是把云珏从乱葬岗带回来,怕是会影响陛下安危呀!”
箫祁渊目光转向她:“你倒是挺会为朕着想的。”
云琪面带娇羞,故意把自己红肿的脸,往箫祁渊的方向侧了侧,然后说道:
“臣女身为陛下的子民,理应为陛下安危考虑。”
“且云璃当众殴打民女,民女的脸都被她打伤了。还有云逸哥哥,也被云璃打晕了。”
“云璃如此目无法纪,证明她人品堪忧,她的话也不足为信。”
箫祁渊剑眉微皱,云璃这么沉稳的人,宫里的秀女那么欺负她,她都不曾当众打人,这些人定是踩了云璃底线,她才会控制不住怒火。
思及此,箫祁渊微微颔首:“齐云是吧?你今日的行为,甚合朕心意,赏美人骨琵琶一只。”
云琪不知道什么是美人骨琵琶,但是,陛下赏赐的,绝对是珍贵的物品。
她立马叩头谢恩:“民女云琪,谢陛下厚赏!”
云璃急忙跪在箫祁渊面前:“陛下此举,臣女不服!”
“云琪趁着臣女不在家的时候,逼迫臣女的母亲,将她收为侯府嫡女。把臣女的母亲气晕过去了。”
“如此品行不端的女子,不应该得到陛下厚赏!”
箫祁渊淡漠的眼神扫过去:“住口,朕的决定,岂容你质疑?!”
“云璃,朕还没问你呢,你堂堂靖安侯府嫡女,为何让旁支的人在你的府里,当家做主?”
云璃羞愧的低下头:“是臣女无能。”
云琪说道:“回陛下,阿璃姐姐不在家的这段时间,伯母身体欠佳,臣女是过来帮忙照顾伯母的。”
云璃怒瞪着她:“你不是过来照顾我母亲的,而是想存心气死我母亲。别以为我看不出你的伎俩!”
箫祁渊:“住口!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云璃气鼓鼓的看着箫祁渊,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陛下尽管赏赐云琪,反正你说过要封我为后,等我当了皇后,一定要好好惩罚她!”
“还有那个什么美人骨琵琶,我也会一并砸碎了!”
箫祁渊静静的凝视着云璃,漫不经心道:“随你。”
云璃有些弄不明白,陛下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他赏赐云琪,又纵容自己惩罚云琪,他到底想做什么?
跪在满是沙石的地面上,云璃膝盖有些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箫祁渊不满的瞪着严福,似乎在说,你怎么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她跪着膝盖都疼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