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韵将秦默语的魂牌,紧握在胸前祈祷。
那魂牌通体如翡翠,此时宛若微弱的烛光,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来到秦家内部的州际传送阵前,秦无道抬手出示了神子令。
两旁的护卫皆是让出一条路,朝他低首抱拳以礼。
秦无道径直走进,一分也不愿耽搁。
来到殿中,他命长老将坐标,定位在暗州离阻天山脉最近的传送枢纽。
随着一阵刺眼的白色光芒,秦无道与秦雅韵的身影出现在暗州。
没有过多的言语,秦无道直接以灵力裹挟着两人,朝着阻天山脉深处飞去。
云端上,秦无道眉头微皱,目视着前方。
他忽然注意到,旁边的秦雅韵一直手捧着一道魂牌。
秦无道有些诧异地问:“他的魂牌没在魂牌殿中存放么?”
听到声音,秦雅韵从低落的情绪中回过神,轻声说道:
“从始至终,默语的魂牌都在我这里,他怕我担心......”
说着,一粒晶莹悄然滑落,滴在那散发微弱亮光的魂牌上。
秦无道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叹。
似是想舒缓低落的情绪,他温声说道:
“秦默语么......你与我讲讲这位序列的故事吧。”
闻言,秦雅韵强忍住伤心的心绪,为他诉说着关于秦默语的故事:
秦雅韵是秦家的一个小支脉的长女,她是在八岁时,在大街上与秦默语相遇。
确切的说,是瘫坐在铁笼中的脏兮兮的小孩,让同为小孩的秦雅韵心生怜悯。
随即令老管家拦住车队,将他买下。
带入府中后,因为不爱说话,赐名秦默语。
秦雅韵待他如亲人般,看在秦雅韵的份上,府中待秦默语还算可以。
自那之后,秦默语与她形影不离。
随着秦默语的武道天赋逐渐凸显,在修炼一途势如破竹。
之后,秦默语带着她,一路披荆斩棘,终于来到了秦界。
最终,秦默语位列第七序列,享用无尽的权势与资源。
这一切全凭他的双手打出来,而秦雅韵背后小支脉的地位,也随之水涨船高。
秦默语不止一次地跟她说,他渴望变得更强,这样才能护佑她无恙。
即使成为了秦家第七序列,秦默语却未曾真正放下紧绷的心弦。
秦雅韵心疼,却不知如何安慰他。
毕竟直到现在,秦默语也不愿说出,在两人相遇之前的经历。
“他嘴上说放下了,但那段经历应,是一道不可磨灭的伤疤,一直在刺伤他吧。”
秦雅韵喃喃说道,柳眉微蹙,仿佛看到了心爱之人此时受苦的模样。
此时的秦无道也是知晓了,两人之间的情意和羁绊,他温声安慰道:
“他会无恙的。”
听到这句话,一旁的秦雅韵不由得抬头侧目。
看着神子伟岸的身影,她仿佛有了一丝莫名的安心。
片刻后,秦无道缓缓开口:“到了。”
他立于虚空,看着下方散发着诡异血色的大阵,瞳孔悄然化作了金色重瞳。
在秦无道的目光中,下方的阵法化作通往另一方世界的入口。
但他看得出,这不过是虚拟的假象而已。
踏入阵法之人被封印在阵中,那些世界皆是源于他们心中所念所想。
紧接着,秦无道并指从左眸轻抚而过,放在秦雅韵的左眸上,淡声说道:
“下方诸多世界中,哪个是秦默语所在?”
此刻的秦雅韵瞬间看到,无数怪诞诡谲的画面自成一界,每一界都有一位主人公。
她聚精会神地紧盯着下方,急切地寻找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在那!默语在那里!”
顺着秦雅韵手指的方向,一方火红的世界展现在秦无道的眼前。
他看到画面中的稚嫩少年,小手捂住自己的嘴,神情充斥着痛苦之色。
“神子大人,还请您出手救救默语!”
秦无道微微抬手,若有所思地说道:
“他暂时无碍,魂牌异样,不过是因为他被这阵法与外界隔绝了而已。”
听到这番话后,秦雅韵心中松了一口气,喃喃地问道:
“那......默语他什么时候能从这阵法中出来?”
“这恐怕是一座极为高级的阵法,能将人的心魔勾出。”
“若他能不被心魔吞噬,很快就能出来。”
秦无道紧盯着下方秦默语的那处世界,眼神微眯着继续说道:
“若是心魔无比强大,吾会强行干预。”
他在降临此地之时,就已看出这座阵法并不简单。
出手布置之人,恐怕修为臻至帝境。
此等阵法用来对付魔族,倒是极为有效。
先勾出其心中的业障邪祟,以心魔将其吞噬,致其疯魔,道心破碎。
只是恰巧,秦默语幼时的心魔亦未破除。
秦无道并未收回重瞳之力,他知晓,秦默语现在所处的世界,皆是由幼时心魔所致。
他转过头,看向一旁满是忧色的秦雅韵。
或许......她也想与秦默语一同分担。
只见画面中,一座浩大的城池被烈火包围,惨叫声、打杀声不绝于耳。
刚学会走路的秦默语,躲在院中的枯井里瑟瑟发抖。
殊不知,他的家人和亲邻皆被烧为焦炭。
这场大火持续了一夜。
次日清晨,阴沉的天空落起了小雨。
井底的秦默语害怕周围漆黑的环境,大声呼救却无人回应。
一整天,他又累又冷又饿,终于在夜色降临时,有人来了。
那人将他从井底拉出,给了他一些干粮。
秦默语边吃边喝着雨水,被呛了好几次,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
当他上了那人的马车后,发现笼子里有很多和他一样大的孩子......
秦默语感到有些不对劲,刚转过身想要问清楚,就被一棍敲晕。
再次醒来时,他已身处幽暗潮湿的地下牢笼中。
他不知自己昏迷了多久,只觉得浑身无力,嘴唇干痛。
看到不远处有饭菜模样的东西,秦默语如饿狼扑食般,眼中只有食物。
只听得“扑通”一声,他趴在了地上。
回头看去,他的脚上缠绑着沉重漆黑的锁链。
秦默语只能艰难地爬向饭菜,又艰难地下咽。
哪怕早已变质,可他实在是太饿了!
之后的几年里,这处阴暗的牢笼便是他的“家”。
一头十几丈高的妖兽是他的“客人”,尽管总让他变得伤痕累累。
一个姓“刘”的中年人是他的“主人”,总是对外声称,自己是他优秀的那批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