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史蓉脸上顿时尴尬极了,她咬紧牙关,追了上去,直入主题,“司空先生,我在医院被架空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
司空璟玙停下脚步,居高临下望着聂史蓉,唇角,微微翘起:“你犯了什么错,你问我?”
司空璟玙明明是笑着的,聂史蓉却觉得无端害怕。
他的眼睛很漂亮,却又深邃得像一汪幽潭,让人无法洞察,又仿佛可以把人的灵魂吸进去。
这双眼,太过危险。
聂史蓉心里咯噔一跳,不禁退了一步,勉强维持着镇静与他对峙,声音低了几分:“我不明白司空先生的意思。”
“既然你不清楚,那我提醒你一下,你确定你给我看得照片一览表包含科室全部人员。”司空璟玙轻扯嘴角,笑容邪魅。
聂史蓉心一沉,难道,司空璟玙真的知道了?
“不管你信不信,司空先生,那确实是当时科室全部工作人员的照片。”聂史蓉一口咬定。
“我已经私下问过你科室的其他员工,有人员调动你怎么一点不说。”
“我以为那不重要,所以就没说。”聂史蓉背脊已经冒汗,嘴上依旧死不承认,反正只要她不承认,司空璟玙又能如何。
“你应该庆幸,我现在并不生气,否则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司空璟玙勾起薄凉的唇,斜睨着聂史蓉。
聂史蓉脸色惨白,下意识想后退,但又觉得自己在这种时候绝不能丢了气势,如果心虚,岂不是坐实了她是故意隐瞒的。
于是聂史蓉鼓足勇气,说道:“司空先生,我事先并不知道科室的人员调动对您这么重要,否则我一定会连后勤清洁人员的名单也一同告诉您,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司空璟玙冷笑一声:“机会已经给过你,你没把握住,怪得了谁。”
话音一落,司空璟玙毫不留情转身往外走。
聂史蓉愣在原地,呆若木鸡,耳朵嗡鸣,司空璟玙竟然这么决绝,半点余地也不留给她。
难道她以后就这样了?
不,她不甘心!
“司空先生!司空先生!”
聂史蓉追出去,但司空璟玙根本没有搭理她的意思。
司空璟玙刚出集团大门,一个快速的身影朝他而去:“司空璟玙,去死吧!”
聂史蓉灵光一动。
机会......来了!
锋利的短刀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司空璟玙眼神一凛,迅速闪避,眼前闪过一抹黑影,聂史蓉挡在司空璟玙前面。
保安迅速上前,行凶者两三下被制服于地,周禹燃被保安按在地上,面色狰狞:“司空璟玙,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过成现在这样,司空璟玙,我诅咒你,孤独终老,永远得不到你爱的人!”
不过是中了夹子的老鼠,垂死挣扎,司空璟玙泠然开口,“送警局。”
骂骂咧咧的周禹燃被保安架走。
被周禹燃捅的聂史蓉开始微微颤抖,腹部的衣服渐渐被晕染成红色,鲜血一滴一滴滴落于地。
司空璟玙脸色一变,迅速将挡在自己前面的聂史蓉拉开,“谁叫你替我挡刀了?”
聂史蓉痛苦的摇摇头,说起谎来面不改色,“这是......下意识的动作。”
“你不冲上来,我自己躲得开!不要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心软!”司空璟玙声音冰冷寡淡。
聂史蓉嘴角牵起苦笑,眼眶泛红:“对不起司空先生,我只是......不想司空先生受伤。”
司空璟玙闻言皱起眉头,眼里带着厌恶,他松开手:“我受不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用功,送她去医院。”
语毕,司空璟玙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聂史蓉怔怔望着司空璟玙离去的方向,眼眶红欲滴血,她伸手捂住腹部的伤口,喘息,因为疼痛,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个男人,真的无情至此吗?
“聂小姐,我先送你去医院吧。”孙杨说道。
也只能先这样了,聂史蓉收回视线,点点头,跟孙杨去医院。
一连几天,司空璟玙都没有去医院看过聂史蓉,哪怕她是为了他受伤。
就在聂史蓉坐立难安,沉不住气想要再次去找司空璟玙的时候,司空璟玙的助理孙杨出现在聂史蓉病房。
聂史蓉看到孙杨的瞬间,眼神一亮,赶忙问道:“孙助理,司空先生今天会过来吗?”
“爷很忙。”孙杨委婉回答。
聂史蓉脸色一暗。
“聂小姐。”孙杨突然开口。
聂史蓉抬头,直视孙杨,眼底闪着泪光:“孙助理,司空先生真的不肯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孙杨看了眼聂史蓉,眼神复杂,她替爷挡下刀子,可没想到爷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真是可怜。
许久,孙杨传递爷的原话:“虽然爷没叫你挡刀子,但你始终是因为爷受伤,所以爷说再给你一次机会,叫你好自为之,这里有20万,就当是你住院期间的医药费及误工费,以后,两不相欠。”
聂史蓉喜极而泣,连连点头:“谢谢司空先生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钱的话,聂史蓉是一句不提。
要是真心想救人,又怎么会直接收钱?
难怪就算她为救爷受伤,爷还是不喜欢她,还是爷了解女人,有先见之明。
孙杨放下卡,转身离开。
魅影包间里,司空璟玙坐在沙发上,酒一杯一杯往胃里灌,眼底往日的肆意飞扬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是一抹浓得化不开的忧伤和落寞。
傅思铭急忙劝酒:“哎哎哎......知道你离婚高兴,但也不用这么灌酒吧。”
司空璟玙是如愿离婚了,可司空璟玙并不高兴。
这四年多的期盼终于如愿以偿,在知道那女人是时晚之前,司空璟玙的确很高兴,可自知道时晚是她,或者说知道她是时晚起,司空璟玙再也高兴不起来。
又一杯酒灌入胃里。
傅思铭这才发觉,司空璟玙那双向来邪肆张狂、桀骜不驯的桃花眼此刻竟然也蒙上一层水雾,整个人显得格外孤单落寞。
这样子的司空璟,就连平日里关系最好的傅思铭都没有见过。
看来,这回是动真情了!
包间里的许尉洲听见傅思铭的话,眼里亮起一抹精光,唇角扬起不怀好意的弧度:“司空先生真的离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