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晚知道许文雅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给出确确的答复:“完全没有。”
许文雅闻言,松了口气。
有司空璟玙的关系在,许文雅并不想跟时晚为敌,随即说道:“你说的,最好是实话。”
时晚点头,坦然一笑:“当然,我没什么好隐瞒的。”
虽然刚才和思思一起骂了时晚,可此时许文雅还是说不出道歉的话,她微微颔首,客气说道:“今天,打扰了。”
“误会解开就好。”时晚笑容恬淡。
办公室里沉寂几秒,许文雅与时晚相顾无言,沉默片刻后,时晚才缓缓说道:
“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唐突,可我还是想友善提醒你一下,你和傅少眼下的状况,你该好好想想,你和傅少之间存在着什么问题?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问题的,才能......解决问题。”
时晚没说的是,感情上出现问题,要解决的是问题本身或者问题男人,而是来解决女人,同为女性,何苦为难女性。
许文雅深深望了时晚一眼,带着傅思思离开,傅思思在时晚口头上吃了亏,虽不情愿,也还是跟着许文雅离开。
时晚轻舒一口气,继续投入工作。
六点不到,办公室进来两个年轻女孩,一个看着活泼,一个沉稳些,活泼的女孩带着点婴儿肥,肤色红润,沉稳的女孩消瘦,面色发黄。
她俩一直没人坐下,有些推搡。
电脑上接诊患者名字显示是颜稚,时晚看她俩兄友弟恭的,主动询问道:“请问,二位谁是颜稚?”
“我是。”活泼的女孩举手回答,一副礼貌的学生稚气模样。
“那你先坐下。”时晚说道。
颜稚乖乖落座。
“你哪不舒服?”时晚问道。
“感冒......”叫颜稚的女孩低着头,说得吞吞吐吐。
她手指缴着衣角,忽然仰起头,实话实说:“其实我也没有感冒,你要不先看看我朋友,她这段时间总喊肚子疼,背也疼,我今天是骗她过来看病的,刚才我也还在说服她。”
时晚闻言,抬眸看了眼站在颜稚身后的短发姑娘,那姑娘似乎不太乐意,皱着脸,说:“不用看,我这是老毛病了,这么多年不也没啥事。”
颜稚也急了,急忙劝阻:“可你总疼,你现在不也在疼。”
时晚看短发女孩明显消瘦,肤色暗黄,眼底巩膜颜色也有些发黄,不像是年轻女孩该有的状态,适时开口:“既然都来到医院了,你要不听你朋友的话,简单检查检查。”
颜稚拉着短发姑娘的胳膊摇晃:“悱悱,来都来了,我们就看一看,好不好嘛?费用我包!”
叫悱悱的女孩叹了声气,妥协。
颜稚一喜,眉开眼笑:“那我再去挂一个号!”
“不用,我电脑上给你挂一个。”时晚说道。
“谢谢医生!”颜稚高兴的跳起,给悱悱让座。
时晚看着活力四射的颜稚,莞尔一笑,问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温悱,缠绵悱恻的悱。”颜稚快速回答。
“好。”
时晚在颜稚的挂号单上写了“退费”二字,重新给温悱在电脑上挂了号。
“目前哪不舒服?”时晚问道。
温悱看了眼颜稚,抿唇道:“以前总觉腹痛,夜里就开始犯病,平卧也疼,蜷缩着睡会好一点,这几个月开始连背部也开始疼。”
“平时饮食睡眠好不好?”
温悱摇摇头:“因为职业关系,饮食睡眠不太规律。”
腹痛的原因很多,时晚点头,“那我再帮你检查一下,看看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腹痛。”
时晚给温悱简单做了体格检查,开了腹部超声。
拿到报告单,时晚脸色有些沉重,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体格检查时,时晚在温悱上腹部摸到了包块。
“医生,有问题吗?”
颜稚和温悱都担忧地盯着时晚。
时晚一时不知如何回答,看了眼两人的神色,斟酌片刻,才缓缓说道:“报告的情况不太妙,你们可能要有心理准备。”
温悱和颜稚都是聪慧的人,听见时晚这样说,脸色紧绷,温悱握了握拳头,怕颜稚担心,面上强装镇定:“医生,你直说吧。”
“胰腺癌。”晚期,发现得太迟,已经丧失了最佳手术时机。
“怎么会......”颜稚怔怔站在原地,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
办公室里的三个人,此时只有温悱是笑着的,她拽了拽颜稚手臂,颤着嗓音安慰:“别哭,没事的。”
时晚看了她们一眼,心中不忍,沉声说:“先办理住院吧。”
时晚开了住院证,帮忙联系普外科床位,住院手续很快办好。
一切办好,颜稚送时晚出病房,强忍了许久的眼泪此时再也绷不住,大颗大颗黄豆大小的泪珠子啪嗒啪嗒落下。
“时医生......悱悱......还有多长......时间?”颜稚已经哭得抽抽搭搭。
“积极配合治疗......”能活多久是多久,长的有几年,短的十天半个月,这病前期症状不明显,一旦发现,大多已进入晚期。
后面的话时晚没有直说,拍拍颜稚肩头安慰,回了急诊。
虽然时晚在医院见惯了生死,但还是不能看淡生死,尤其是在自己所擅长的领域遇到无力回天的患者,难免悲伤。
这些年医学发展速度已经很快,她明明已经很努力了,却还是有很多疾病,无能为力。
后半夜急诊渐渐安静下来,时晚这个夜班还算平稳。
早上下夜班后,时晚拨通司空奶奶的电话,电话很快被接通,司空奶奶欣喜的声音传来:“晚丫头,你都20多天没来看我了!是不是不爱奶奶了?”
时晚是个道德感很高的人,哪怕现在已经和司空璟玙离婚,可过去四年多奶奶是真的对她很好,她做不到因为跟司空璟玙离婚了,就和司空奶奶老死不相往来。
时晚难免愧疚:“对不起奶奶,前段时间我被调下乡了,这两天刚回来。”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奶奶!”司空奶奶的语气带着埋怨和责备,但却并未真正生气。
时晚疑惑,奶奶不知道她被调下乡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