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还是要劝一劝颜稚的,毕竟现在工作不那么好找。
“找好意向公司了吗?”苏娆问。
颜稚摇头,目光温柔。
苏娆瞬间暴躁了:“你都没找好下家你辞什么职?”
颜稚轻描淡写,目光清浅:“慢慢找,总会找到的。”
苏娆问:“你有房吗?冷总的不算。”
颜稚摇头。
苏娆又问:“你有车吗?冷总的不算。”
颜稚还是摇头。
“你有存款吗?冷总的还是不算。”
冷氏给的真的多,颜稚在冷氏这半年,还剩四五十万,不知这四五十万在苏娆眼中算不算得上是存款?
苏娆在冷氏见惯了大钱,这些小钱哪还能放在心上,想到这里,颜稚再次摇头。
苏娆瞬间好气:“你一个三无人员,是哪里来的底气裸辞的?是哪里来的底气放弃冷氏这份优渥的薪资的?”
颜稚依旧淡淡的笑着,面上平静,一脸淡淡然:“人生苦短,哪天就去了也说不一定,钱够用就行,何必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时光不仁,苟延残喘,对悱悱的骤逝,颜稚无可奈何,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被外物干扰吧。
走走,停停,以自己喜欢的方式度过余生,没钱了就上班,钱充裕了就放自己休息一段时间,治愈内心,以此循环。
也许有人要说颜稚颓废,人生有万千种可能,到头来全看个人选择。
颓……就让它颓着吧。
颜稚没有大富大贵的愿望,可她有在好好的生活。
苏媚一愣,颜稚能说出这样的话,大抵还是因为前爱人离世造成的心灵创伤,连心态都消极了吧,以前还觉得她散漫随性是装的,现在才知,颜稚根本就是放弃治疗了,摆烂了,爱咋咋地。
颜稚这么爱前任,那冷总咋办啊?
活人永远争不过死人的。
想到这里,苏娆不禁有几分同情她家的大总裁。
苏娆反问:“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才叫做够用?”
小时候以为钱是万能的,长大了才知道,小时候想的,一点错也没有,这个世道,没钱谈何生存?
这个问题并没有困住颜稚,颜稚不经思索,温软笑着:“嗯……不影响活下去吧,有多少钱,就享多少钱的福。”
反正颜稚也只是一个人,父母有退休金,用不着颜稚管,自悱悱走后,她早没了上进的动力,加之这段婚姻带给她的困境,颜稚佛系得更加彻底。
爱人,可有,可无。工作,可去,可留,一个人,去哪,都行,过一天,是一天吧。
苏娆抿紧嘴唇,认真思考:“你说的歪理,有一定的道理,可如果我不努力工作,我还有什么?”
颜稚思索片刻,温软一笑:“嗯……你还有脸说出来。”
“……”苏娆真的栓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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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娆就知道颜稚说不出来什么靠谱的东西,真是枉费了她这么认真的花时间去听……
苏娆摊摊手,霸气的说:“算了,顶多,在你找到工作以前我请你吃饭吧,如果冷总不嫌丢人的话。”
颜稚温缓笑着:“那就提前谢过苏秘书的慷慨解囊。”
冷凛厉和温实初到姜太公鱼府的时候,颜稚和苏娆已经吃上了。
远远的,冷凛厉就瞧见颜稚温软的笑颜,她眸底的光,温柔而灵动。
有多久了,他没见她这样笑过。
不知苏娆跟她说了什么,她今天这么高兴。
颜稚跟苏娆在一起很开心。
颜稚跟林夕在一起很开心。
颜稚跟奶奶在一起很开心。
颜稚跟南姨在一起也很开心。
为什么唯独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总是漫不经心而又疏离?
此刻她的开心显而易见,笑容很明媚,很干净,像冬日里的暖阳,纯粹美好又温暖。
冷凛厉静默半晌,或许因为不爱他,颜稚在面对他时,才会表现得客气疏离的吧。
冷凛厉的目光寸寸落在颜稚脸上,站在原地,脚似是生了根发了芽,无法移动半分,只望着颜稚,眼眸深邃。
仅这样看着她,他心底竟有种莫名的平静。
心底兀然生出一种想法,如果能一直这样看着她,也还不错。
倏地,冷凛厉猛然一震,被自己这种不可思议的想法吓到!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他已经爱极了她。
他从未爱过人,不懂这种感觉,难道这就是众人所说的爱吗?
冷凛厉睫毛微微闪动,思索未果,赫然被一句凄婉的声音打断:“哥!”
冷凛厉回神,循声望去,便见已近两周未见的白莲站在他后方。
“哥……”白莲冲冷凛厉笑,眼里闪着泪光。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冷凛厉淡淡的问,语调平缓。
白莲穿着一身白色长裙,黑长直,眼底清澈,一副刚毕业的女大学生相。
光看着冷凛厉,还未说话,白莲眼底的水光越来越多,感觉随时会汹涌而出,一头柔顺的长直发倾泻而下,衬得那张小巧精致的瓜子脸更加的小,加之此时她眼底的水汽,显得她更加楚楚可怜,仿佛被人欺辱了一般。
“哥,我不想去国外,你可不可以帮我求求嫂子,让她别再把我送到国外去,我会在外面找房子住,我不会再打扰你们的。”白莲低声哭道,眼里满含希冀的看着冷凛厉。
冷凛厉微微蹙眉:“你在国外发生了什么事?”
“哥,我保证不会影响到你和嫂子的,我会离得远远的,只要别把我送出国……我现在就去求嫂子,好不好?“白莲的目光渐渐落在颜稚身上,哭腔更甚,弱不经风的模样,感觉再多说一句话,就会晕过去。
白莲越过冷凛厉,径自朝颜稚跑去,身形弱柳扶风,人快要越过冷凛厉时,被冷凛厉一把拦住。
白莲无辜的望向冷凛厉,泪眼婆娑。
“不想去国外就不去,你不必特意去求她。”冷凛厉淡淡道,神色有几分漠然。
“哥.....可是奶奶那边…….“白莲泫然欲泣,如果不是颜稚找奶奶告状,奶奶又怎么会毅然决然把她送出国,没人知道她在国外的这半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