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亲王觉着蛮奇怪的,太后居然在偷偷打量自己?
莫不是太后对自己有别样的心思?
可据说太后的新宠是那个妙音坊的貌美男琴师呀。
他这大老粗一个怕是入不了太后的法眼。
嘶——!
莫非是他把叶家那个混小子留在王府的事被她知道了?
可这也不关她的事儿呀!
他又没打他又没骂他,好吃好喝地供了三天就放他走了,是一根汗毛也没掉。
更何况太后是他的嫂嫂,他跟皇帝是亲叔侄,太后必定是要站他这边的呀!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太后总盯着他,让他感觉不太对劲,怎么也想不透。
太后如果知道恒亲王居然那样编排她,估计要气死来,她此刻正沉浸在乖孙女的心声之中不可自拔。
也不知道恒亲王知道女儿跟祝家小子睡在一起会是什么反应。
她既发愁又有点想看戏。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婢女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恒亲王定睛一瞧,居然是女儿的贴身丫鬟桑枝。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女儿不是更衣去了吗?
她一来就慌张地说道:
“王爷不好啦!您快去瞧瞧吧!小姐她被祝二小姐抓到正和一个男人在露华宫独处一室!”
她虽然极力压低声音,但是她闹得动静挺大,所以周围几个人都听见了,尤其是坐在他旁边的叶秉恒。
“这个逆子!”叶秉恒以为那个男人就是叶今歌,气得脸色涨红,七窍生烟。
叶老夫人四处都没瞧见今歌,顿感不妙:
“今歌不是口口声声说非苏佩儿不娶的吗?怎么又在大庭广众之下干出如此混账事?
恒亲王且放心,我们叶家一定会给郡主一个交代。”
在她看来,有可能今晚就是,嘉宁郡主为了嫁给她儿子,故意设计这一出戏,逼迫今歌娶她。
一个女孩能够不计较他跟妓女有孩子,还愿意不惜自悔名节,也要嫁给他,此番情意感天动地,他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得很!
见爹娘误会了,叶知瑶连忙急急地对婢女问道:“你可看清楚了?当真是国舅爷和你家郡主在一起?”
桑枝急得满头大汗:“不是不是!是祝家大公子祝仁诚!”
原本准备嘲讽一波死对头家的祝常卿,脸色大变,笑容瞬间消失:
“哎??!!!”
他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筷子都掉在了地上。
他的席位是跟死对头叶秉恒和恒亲王在一块儿的,刚才婢女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本来他是在一旁围观看热闹的,心里还在暗暗窃喜,这两家儿女居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让他乐了许多天。
哪里晓得,搞大事的居然是他儿子!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这,这不可能啊王爷!”祝常卿连忙起身拱手告罪。
桑枝却说:“奴婢看得真真的!就是祝家大公子!而且是祝家二小姐带着两个官家小姐一起发现的,推开门时,他俩正躺在床上抱在一起。”
叶老夫人眉眼一松,这事,这事……跟她家无关啊!
“郡主既然喜欢的是祝家大公子,又何必来招惹我家儿子?恒亲王,你快去看看她吧。”
叶国公也暗暗松了口气,跟着老妻一起看戏。
恒亲王大步往露华宫方向去。
小胖崽眼巴巴地瞅着,十分想亲临现场,奶声奶气的心声全部传到太后脑海里面,把她一颗心都融化了。
【崽崽好想看啊!】
都说大孙子,奶奶的命根子,这话一点没错!
太后忙不迭起身,“哀家也去瞧瞧,皇帝,你皇叔是个暴脾气,别闹出了人命来。”
萧永乾盯着她怀里的小崽子:“母后,您把公主给儿臣吧。”
太后把孙女抱得更紧了:“她吃饱了,正好跟着哀家一块儿消消食。”
萧永乾暗暗咬牙:这个见到瓜就吃个不停的小家伙,真真是小没良心的!
“儿臣也去。”
叶知瑶连忙跟上。
祝常卿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也跟着去了,只是脚步异常沉重。
叶老夫人踹了一脚国公爷:“我们也去瞧瞧。”
露华宫此刻灯火通明,几个太监宫女跪在外头,大气不敢出一声。
祝二小姐祝之苓和两个官家小姐站在偏殿的房间里,里头好大一张床,床上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地抱在一起。
“哥哥!你怎么,怎么跟嘉宁郡主睡在一起!”祝之苓见是大哥,惊愕极了。
“这不是嘉宁郡主吗?她不是非叶三公子不嫁的吗?怎么跟祝大公子……在一个床上?”
“天哪!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她简直是淫乱后宫,不知羞耻!居然在皇后宫宴上和外男厮混!”
两个官家小姐的嘴一个比一个毒。
嘉宁郡主萧箬琴吓得瑟瑟发抖,抱着被子不撒手:“没有!我没有!不是我!”
“人证物证俱在,还敢狡辩?”祝之苓骂道:
“分明就是你纠缠今歌哥哥不成,又要来纠缠我哥哥!
你这个黑心肠的女人,怎么如此恶毒!
今歌哥哥的名声被你败坏了不说,就连我哥哥的名声都要被你败坏!”
太后带着一大帮人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如此混乱的场面。
不过最惹人注目的,还是床上两个衣衫凌乱的男女。
不管他俩的事成了没成,嘉宁郡主的名声算是毁了。
恒亲王心里那叫一个气啊,他这张老脸都要被丢尽了。
“逆女!你平日在家无法无天就罢了,你居然做出这等丑事!我,我怎么跟你母亲交代啊!”
萧箬琴泪如雨下,她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只是裙子被小宫女弄脏了,出来换件衣服,也不知怎么的脑袋就晕晕乎乎,突然被冲出来的祝仁诚扑倒。
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没用,她的衣裙也被他撕开了,珠钗也掉了,她说他俩没发生什么,谁信?!
“是他,他突然冲出来扑倒我,撕我的衣裙!爹,您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求您了爹!”
恒亲王刚才也是一时气话,这会儿已经冷静下来:“桑枝,去给郡主把衣服穿好。”
祝常卿走到祝仁诚面前,“啪啪!”给了他两耳光:“逆子!居然做出这等败坏家门的丑事!我祝家的门楣都被你玷污了!”
祝仁诚被打懵了,但到底是男人,而且事先早有计划。
他接过妹妹递来的衣服,赶紧穿好,一骨碌跪在地上,郑重其事地说道:
“儿子是喝醉了酒才神志不清,坏了郡主的名声,不过事已至此,也唯有娶了郡主,才能保全郡主名声。
恒亲王放心,小子一定会三媒六聘,以正妻之礼迎娶郡主。 ”
“说什么酒后乱性?根本就是托辞!”恒亲王气得要死,早就看出这是祝仁诚的阴谋,想要即刻杖杀此人。
但一想到若他死了,女儿也活不成了,只能忍下这口恶气。
“好好好,你们祝家父子当真是好谋算!算定了我女儿只能嫁给你们家。”
恒亲王闭了闭眼,道,“既然如此,箬琴,你便嫁了吧。”
萧箬琴跪在地上,哭着摇头:“我宁愿剪了头发做姑子,也不要嫁他!”
祝仁诚没想到郡主如此烈性,即便毁了她的名节也不肯嫁给他。
“郡主,事已至此,你只有嫁给我了,我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
萧箬琴看到他就想吐,更加不敢想象往后要对着这样一个人过一生。
“爹,我不要嫁他!我喜欢的是叶三公子,不是他,我谁都不嫁。”
“本王又不是养不起你,你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我也供养你一辈子!”恒亲王把女儿扶了起来,牵着她的手,准备带她离开这是非之地。
至于祝家那几个人,他有的是手段。
萧永乾目光沉沉,心里翻江倒海。
恒亲王年轻的时候何等威风?
可到老了,却被祝家一个小子算计了女儿的后半辈子。
哪怕是亲王之尊,也会为女儿的事隐忍低头。
他若是沦落到皇叔这个境地,那他的女儿岂不是要跟萧箬琴一样了?
如果真的有人对小胖崽做了这样的事,他必定会将他九族尽灭。
【郡主喝的酒里被祝之苓偷偷撒了迷药,那药现在还在她的指甲缝里呢!】
“皇叔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