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的乖孙孙!真是受苦了,皇祖母抱抱!”
叶知瑶起身邀请道:“母后,您老还没用饭吧?一起吃些吧。”
她之前收到消息说,太后因为听见小胖崽中毒,惊得昏了过去。
现在才刚好,就来景仁宫看她。
“好好好,哀家要和小孙孙一起吃饭。”
李绣檬看着小胖崽活蹦乱跳的,就很知足了。
有句话说的好,大孙子,奶奶的命根子。
小胖崽就是李绣檬的命根子!
桌上的饭菜,全都夹给小胖崽了,恨不得她立马就长成人高马大的样子。
就连一贯好吃的小家伙,看着堆成小山般的菜,都犯了难。
【小肚肚都吃撑啦!
这沉重的祖母爱!】
一家人其乐融融,吃得尽兴。
但,还是有不长眼地来烦他们。
“太后,长公主求见。”常嬷嬷急匆匆地进来禀报。
叶知瑶的脸色瞬变,这长公主不会是来求情的吧?
“母后。”她看了眼太后,“您要去吗?”
李绣檬说:“你叫她走吧,哀家不想见到她。”
“是。”常嬷嬷领命而去。
本来好好的气氛,都被萧茗音破坏了。
小胖崽见状,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皇奶奶,吃饭饭!”
难得小胖崽能说出一句顺溜话,李太后凑到她的脸颊旁,亲了又亲:
“好好好,咱们吃饭饭!”
一顿饭吃完,李绣檬准备离开,常嬷嬷又来禀报:
“长公主不肯走,就跪在景仁宫门口,她还把小世子带了来,一道跪着。”
【皇姑母一个人犯错也就罢了,她为何要带小孩子来跪着?
想要博取皇奶奶的同情吗?】
李绣檬眼神一黯:“哀家去瞧瞧。”
萧永乾抱起小崽崽,跟了上去。
叶知瑶也急急地跟上,她怕太后顶不住长公主的压力,会饶了她这一次。
景仁宫官门前,萧茗音脱簪请罪,萧岚亭也在旁边跪着。
看到来人,萧茗音忙膝行上前,抓着太后的裤脚,红着眼眶,嗓子嘶哑地说道:
“母后,皇兄要逐女儿出城!
他要把女儿赶到寥无人烟的长乐郡!
那里遥远又荒僻,最重要的是,女儿没办法在您跟前尽孝了!”
看着女儿一身素衣,红着眼睛哭求,李绣檬的心有所松动。
长公主扯了扯儿子。
萧岚亭哭着仰头看向小胖崽:
“公主,我不想离开上书房,不想离开你们!
在上书房,没有人欺负我,也没有人知道……
我想和你做同窗,我想和你一起上学、放学。”
【我也舍不得岚亭小哥哥做同窗。
然而,他出自真心,长公主并非真心。】
听到小胖崽的心声,李绣檬惊醒过来。
茗音已经不是小时候的茗音了。
嫁出去后,她变得暴戾恣睢,在前后两个儿子的教养上,都出现了问题。
前者溺爱过度,后者又过于严苛。
茗音在帝都圈人的吹捧下,权力欲望越来越大。
若是把她留在这里,她早晚会做出不可挽回的错事。
通过今天的事就可以看出来,她的孙女,是个同她父亲一样的人,不可能被她左右。
最终,茗音就只有死路一条。
倒不如放她去长乐郡,好过将来死在皇太女的手上。
“皇帝决定的事,哀家不干涉,你走吧。”李绣檬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萧茗音震惊地看向她:
“母后!母后!
何至于此啊!
我只是照顾不周,并未犯了大错啊!”
皇太后缓缓地道:“你觊觎皇室血脉,就是最大的错。”
萧茗音瞳孔骤缩,母后怎么会知道?
李绣檬看了看跪在李绣檬身边的外孙子,知道他吃了很多苦,心到底是软了:
“岚亭,你愿意跟着你母亲去封地吗?
若是愿意,你便去吧。
若是不愿意,那你就留在外祖母这里。”
闻言,萧岚亭的内心很纠结。
他想和公主,和小伙伴们一起上学。
这是他出生以来,过的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他也想要得到母亲的疼爱,如果跟着她一起去长乐郡,她会不会更爱他一些?
他要的不多,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就在他纠结的时候,萧茗音把他狠狠一推:
“我儿就托付给母后了,他留在宫中,有您教养,一定比跟着女儿去封地强,女儿不愿他受苦。”
【去长乐郡怎么叫吃苦?
这块封地是她亲口向父皇要的,可是一块富庶的郡城。
她想把儿子留在宫里,不过是想要给她重回宫中铺路。
可……我也很想岚亭能留下来。
要是他走了,小皇叔肯定会很难过的,我也会很难过的。】
萧永乾暗道,小胖崽没上几天学,倒是和同窗们有了很深的情谊。
若是放在母后身边教养,有他跟皇后时常看着,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日后萧岚亭长大了,还能制约他的母亲,不让她有兴风作浪的机会。
小胖崽拍了拍皇帝的肩膀,示意要下来。
宁武帝把小女儿抱下了地。
小胖崽“蹬蹬蹬”走到萧岚亭面前,伸出小胖手,想拉他起来:
“你又无错,为何要跪?”
萧岚亭心头大动,却没有起身,而是朝公主行了大礼:
“殿下,谢谢你救我一命!
我后来听大夫说,小贝勒的桃花酥里有毒。
要不是殿下,我肯定这会儿就被毒死了。”
长公主眼眸一亮,推了推儿子:
“多谢公主的救命之恩,这孩子与你有缘,你且把他当个玩伴,留他在身边吧。”
小胖崽抓住萧岚亭的手,把他拽了起来,护在身后,气鼓鼓地指责道:
“你,生而不养,还打他,坏女人,不是他娘!”
萧茗音也生了怒火,她如何教孩子,还轮不到公主来教她!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殿下莫要生气,我是他的母亲,怎么会害他?
我打他,那都是爱他,教他努力上进。”
小胖崽站在萧岚亭身前,替他分辨道:
“先生要背三页,他背五,皇姑母罚他,跪书房,背一夜,这样的事,还很多。”
萧岚亭震惊地看向她,她,她居然知道。
他从来没对同窗说过。
她居然都知道……
望着面前小小的身影,萧岚亭的眼眶湿润了,心中淌过暖流。
李绣檬既心疼,又恼恨:
“茗音,你小时候背不出书来,我都是轻轻放过,你是什么时候学得如此刻薄来了?”
萧茗音脸色涨红:
“母后,您把女儿嫁到昌平侯府,那是什么好相与的人家吗?
我若不嚣张跋扈,恐怕要被那妯娌婶子们欺负死!”
李太后怒道:
“你胡说什么!
你是天子之妹,是哀家的女儿,是大宁国的长公主,一个小小的昌平侯怎么敢苛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