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那女子开口,顾凌风便跪在了皇帝的面前,他言辞恳切,对他说道:“陛下,这位神医是臣寻来的,如果陛下心中有忧,那臣愿以整个顾氏担保。”
听了他的话,顾寒烟恨的牙痒痒,可是顾凌风是顾家嫡子,又是未来家主,她虽恨,但也只能忍着,只不过她心中一口气堵得慌。
顾凌风是她亲哥,她虽恼他坏自己好事,却又毫无办法。在这皇宫之中,她还不能公然与顾凌风作对,只能强行按下心中的怒火。
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哥,你这话说得太重了。我们自然是信得过你,可这皇宫规矩森严,凡事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顾凌风,心中有些涟漪,顾寒烟说的话着实没错,可是如今只要有人能救春虫虫,他甘愿冒这个险。他对着顾凌风说道:“起来吧,你辛苦了。”
这时,那女子上前一步,优雅地盈盈下拜,轻声说道:“陛下,民女深知您与太子妃的顾虑。只是公主如今病情危急,容不得半点耽搁。若因这些担忧而延误治疗,恐怕……”她微微停顿,眼中流露出深切的忧虑。
皇帝眉头紧锁,思索良久后缓缓说道:“姑娘,你需清楚,若公主在治疗期间有任何闪失,朕定不能饶你。”
女子神色庄重,恭敬地回道:“陛下放心,民女定当全力以赴,不负陛下与顾公子所托。”
顾寒烟心中虽极为不甘,却也只能暂时隐忍。皇帝又看向春虫虫,见她气息比之前平稳了些,面色也稍有缓和,心中稍感安慰。
他对女子说道:“姑娘,既然如此,公主的治疗便全权交付于你。太医院的太医们也可协助你,若有任何需求,只管开口。”
女子谢恩却没有多言,那皇帝好似在那女子的眼中看出了冷漠与疏离,甚至还有一丝厌恶。他把想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起身对那姑娘拱手,说了个拜托。
他们走后,那女子伸手握住了春虫虫的手,她的眼睛红了,她轻轻抚摸着春虫虫的手,声音低得如同喃喃自语:“孩子,你受苦了……”尽管极力克制,可眼中的心疼与不舍还是如决堤的洪水般泛滥。
门外,顾寒烟狠狠地瞪了一眼顾凌风,低声埋怨道:“哥,你干嘛非要保这个女人?万一她居心叵测,咱们都脱不了干系!”
顾凌风皱了皱眉头,严肃地看着她:“寒烟,你闹够了没有,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这位姑娘医术高超,之前在滇国就救过公主一次,我相信她。”
顾寒烟冷哼一声:“哼,就你心软!这皇宫里人心复杂,谁知道她是不是别有用心。”
顾凌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向来心思多,但这次,希望你别再捣乱。若公主真有个三长两短,不仅我,整个顾家没人保你。”
顾寒烟咬了咬牙,不再言语,可眼中的怨毒却愈发浓烈。屋内,女子强忍着泪水,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滴散发着奇异香气的液体。
轻轻涂抹在春虫虫的伤口处。一边涂抹,一边轻声说着:“再坚持一下,孩子,娘一定会治好你……”话一出口,她才惊觉自己险些暴露,赶忙闭上了嘴。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继续专注地为春虫虫处理伤口。每一个动作都轻柔而谨慎,仿佛在对待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好久之后春虫虫有了一点意识,她感觉自己的身边好像有个人,那个人她由衷的感觉很亲切很亲切,她有种想往那人怀里钻的冲动,她那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女子看着春虫虫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隐姓埋名,默默关注着女儿的一举一动,却无法陪伴在她身边。如今看着女儿遭受这般痛苦,她的心仿佛被无数根针扎着。
她还在昏迷,呓语中她一遍一遍的叫着,只是她叫的是小姐,她身边的人,将她轻轻的搂在怀中,一遍遍轻轻的拍着她圆润的肩。
她看着她额头沁出的细汗,她拿绢帕一遍遍的给她擦拭着。女子轻轻搂着春虫虫,眼眶再次湿润,声音带着无尽温柔:“虫虫别怕,我在这儿呢……”
她一边柔声安慰,一边小心翼翼地继续为春虫虫处理伤口,动作轻柔得仿佛稍一用力,就会弄疼怀中的女儿。春虫虫在昏迷中,似乎感受到了这股温柔与熟悉。
嘴里的呓语渐渐停歇,呼吸也愈发平稳。女子就这么静静地抱着她,目光一刻也舍不得从春虫虫脸上移开,眼神中满是疼爱与怜惜。
不知过了多久,春虫虫的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眼。她迷迷糊糊地看着眼前模糊的面容,只觉得无比亲切,仿佛是在黑暗中寻觅已久的温暖港湾。“你……”春虫虫轻声开口,声音虚弱得如同蚊蚋。
女子心中一喜,连忙凑近,轻声说道:“孩子,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掩饰不住的关切。
春虫虫微微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却又一阵咳嗽。女子赶忙轻轻拍着她的背,眼中满是焦急:“别说话,慢慢来,先歇着。”
待春虫虫咳嗽稍缓,她才又说道:“孩子,你放心,有我在,你会好起来的。”
春虫虫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与依赖,又缓缓闭上了眼睛。此时,梧桐院顾寒烟仍在和顾凌风僵持着。顾寒烟心中的怨恨如野草般疯长,她低声咒骂道:“哥,你就护着那个女人吧!等她露出马脚,有你后悔的!”
顾凌风无奈地看着她,警告道:“寒烟,我再说一次,你别闹。这不仅关乎公主的性命,也关乎顾家的安危。”顾寒烟冷哼一声,转身甩袖而去。
顾凌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隐隐担忧。第三日,春虫虫终于醒了过来,她迷茫的看着自己的手,疑惑的问:“我死了吗?”
此时一个清丽脱俗的声音响起:“公主别想这些。你好好的。”
春虫虫侧过头,看着那个带着面纱,身材窈窕的女子,她的心中一阵恍惚,狐疑的开口:“你是谁?”
听到她的话,那女子的眼底有破碎般的忧伤,她努力的让自己的心绪平静,淡淡行礼:“公主恕罪,民女是宫外的一名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