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长差点没维持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总感觉戚殊好像有些认不清楚他自己的位置。
明明他只是一个被告，而自己是审判长。
但现在看来，自己不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就是被他打断发言。
真是够了......
审判长表情阴郁一瞬，直接了当开口：
“被告人再有什么问题请留到辩论阶段提出。”
这是直接禁止了他的发言。
戚殊脸上浮现出了几分好笑，倒是没在说话，视线转移到邱乐钧身上。
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已经脸上铁青的他。
似乎是在等待他的下一个证据。
“受害人口腔内发现了大量血液，这能证明她是被强迫喝下自己的血液，我方认为，这件事情的恶劣程度不低于杀人分尸。”
“嗤......”
突如其来的一声笑瞬间打断他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邱乐钧当即愤怒而视：“你笑什么！”
“啊......”
戚殊满脸无辜的摊了摊手，强忍住笑意说到，“没事，我想到了开心的事情，你继续。”
“根据酒杯上发现的指纹来看，我有理由怀疑是被告人强迫受害人喝下的......被告！你在笑什么！”
邱乐钧这句话还没说完，看到他脸上憋不住的笑意实在说不下去了。
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在法庭上这样不遵守规矩的人。
而且还敢公然挑衅他和审判长。
戚殊满脸无辜的摆了摆手，认真的说道：
“没事，我想到我老婆快生了。”
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早就将他调查清楚的邱乐钧更是下意识问出声：“你不是未婚吗？哪来的老婆？”
“啊，我开玩笑的。”
“公然在庭审上开玩笑！这是在不尊重法官和审判程序！”
终于抓到他问题点的审判长立刻开始质问。
结果还没等他给他扣帽子，就听到戚殊继续不紧不慢的开口：
“而且还是公诉方先开的玩笑啊。”
“你胡说！我开什么玩笑了！”
邱乐钧愤怒发问。
“你说我强迫受害人喝下她自己的血，这还不是在开玩笑吗？”
“这怎么算是开玩笑！”
“既然不是开玩笑......证据呢？”
“证据就是杯子上的指纹！”
邱乐钧被他气的几乎快要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
说起话来声音都放大几分。
戚殊欣然点头，继续提问：
“我在进去之后拿了不止一个杯子，甚至就连受害人自己的杯子上都有我的指纹，你怎么不说，是凶手故意用带我指纹的杯子来误导你们的呢？在你们提供不了实质性的证据之前，这一切都是你们的猜测，不对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足够传遍整个庭审现场。
听到这句话变了脸色的不止公诉方两个人，还有莫名其妙被捅了一刀的专案组。
季子谦一口牙都快咬碎了，拳头死死的握着。
真没想到，就是过来看个热闹还能听到这句话。
就是因为一个没有证据。
就是因为一个疑罪从无。
让这家伙如今还在这活蹦乱跳的。
他真的气都快要气死了。
眼看着邱乐钧被怼的哑口无言，审判长立刻敲了敲锤子：
“中场休息十分钟，十分钟之后继续庭审。”
戚殊再次没忍住笑了一声，只不过这一次没有人阻止他了。
漫不经心的偏头看着那边公诉方讨论的场景，扯了扯嘴角。
这群人真是太有意思了。
什么都没找到，居然都敢直接起诉自己。
而且......
最基础的流程都没有走完。
戚殊现在可谓是丝毫不慌，庭审快要结束的时候，说不定慌的就另有其人了。
十分钟的时间很快过去，原本脸上带着愤怒情绪的邱乐钧也稳定下来。
不知道又发现了什么，脸上再次带上了自信的表情。
不过因为在休息之前最后一次发言是他们的，所以开始之后，轮到戚殊发言。
他不紧不慢的让人放出当时警方进入房间时拍到的照片：
“可以看到我的手是被拷在床上的......”
“质疑。”
邱乐钧总算是抓到了机会。
他从一开始都在等对方说这个现象，现在终于等到了。
戚殊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挑了挑眉，示意他继续。、
“经过有关部门调查，证明了手铐上面只有你自己的指纹，甚至就连受害者的指纹都没有，所以我方合理怀疑，手铐是你自己铐上的。”
说完之后，邱乐钧满脸自信的看向对面的人。
似乎已经是胜券在握了。
却没想到，戚殊脸上的表情没有半分变化：
“这才是问题，一个连监控都没有的地方，这种情趣用具，居然是每个人使用过后都会仔仔细细全部擦拭一遍的吗？我怀疑手铐是经过处理的，审判长大人，我申请调查其他房间里面的各种用具。”
原本胜券在握的邱乐钧笑容缓缓僵硬。
他这时候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戚殊的话，说的的确没错。
他之前一直觉得这个上面的指纹足够将他压死，就没考虑其他的。
视线着急的落在侍者身上，注意到他苍白的脸色，就知道，他说对了。
这个手铐果然是被处理过了。
意思就是，上面的指纹也不能作为这场庭审的有效证据。
邱乐钧的表情难看至极。
可这还不是结局，戚殊不疾不徐的声音在庭审现场回荡：
“而且，我认为这场刑事案件中，我也算是受害者，我喝了有问题的酒水之后便昏睡不醒，睁开眼睛就被指控杀人，我怀疑是受害者联合其他人诬陷我。”
审判长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压不住脾气的怒吼：
“被告，注意你的言辞！”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在赤裸裸的说检察院和法院有问题吗？
戚殊抬手做了个无辜的手势：“我只是提出自己的问题而已，毕竟这直接关系到我自己的清白和人身安全。”
视线缓缓落在暴怒的审判长身上，语调微微上挑，
“审判长，你为何这么紧张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