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文人官职比武职高两阶不止,这两阶可是实打实的两阶,五品武将只配和七品的县令相匹配。
要不然他的将军封号,也不是一个知府就能提报的,现在能起身恭贺,完全是看在秦朗的面子上。
花花轿子众人抬。
王先耀可不敢有丝毫的倨傲,立马欠身行礼道:“多谢知府大人提携,末将当奋勇杀敌,报效朝廷。”
“为大宋战。”陆知府正色道。
“是!”王先耀单膝跪地领命。
“这一府之军,先耀帮我兼着管吧。
本官年关事务繁多,精力不济,府军那去的就更少了,没个人管辖确实不是事。”
陆知府继续送着大礼包,就希望秦朗闭嘴。
“多谢知府大人抬爱,末将义不容辞。”王先耀激动的道。
这趟让外甥来军营是来对了,不愧是爹爹,王先耀如是想。
不过王震霆也没想到有如此效应。
不但自家儿子一直被卡的将军封号下来,甚至多了一个骑兵营的许诺。
他本心只是想让秦朗去府军历练一番,不过自家儿子脑补父亲英明神武,谁也不能阻拦不是?
陆知府微微点头就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秦朗阻止了他。
“知府大人,这战马不知道何时能到位啊?
马上就要年终清剿,若是立马有此利器,岂不是能更大减少将士们的伤亡,多给大宋留下良将?”
秦朗笑的肚子疼,可面上该问还得问,不然这老小子扭头不认账可怎么办。
现在落实到手里的才是真正到手的,剩下的空头支票你就想着吧,猴年也到不了你手里。
秦朗可不傻,这波不放血,他是不准备放过这陆知府了。
“书记官,府衙还余存多少银钱?”
陆知府脸色已然有些难看,可又不得不按捺住怒气。
秦朗才不怕清算呢,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回大人,还,还余存银钱35w两。”书记官脸色为难。
“先划拨给艮字营。余下差款,我回府衙和诸位大人议一议,总得把款项补上。
剿匪可是我州府一等大事,都是为了百姓的安全。”
陆知府摆手道。
“这...”书记官愣在原地。
“别这了那的,点交子吧?”秦朗一把搂过书记官,这书记官年岁不大,约莫不过二十之数。
能做‘秘书’说不得就是知府的亲近子侄。
陆知府脸色不渝,拂袖离场。
秦朗就当看不到,割这么大一块肉,任谁都心里不爽利,人之常情。
若是秦朗会试失利,王家可能会迎来知府的疯狂报复。
不过没关系,这反扑不会太强烈,因为他马上就要调走了。
县官不如现管,铁打的同知,流水的知府,现在他的一些事上的话语权,目前已经不如王震霆了。
剩下几个月的任期,他的报复想必也不会让王家蒙受多大损失,和收入相比不值一提。
所以王先耀也没有丝毫的放在心上。
“账上这不是有38.5w嘛,你咋能跟知府说瞎话呢,这可是欺骗。”秦朗眼尖,看着那账簿说道。
“秦解元不知内情,这3.5w两是要给府衙各位大人送的冬季火耗,都已经定下了,准备发放呢。”
书记官无奈解释。
“别发了,到时候火耗钱从知府大人新募的银子里扣。
好钢要使在刀刃上,这马上大军就要开拔了,总不能让将士们拿着粪叉杀敌吧?
得分清主次。”
秦朗不由分说的道。
“可是,”书记官还想说,被秦朗打断施法。
“老黄头,带书记官大人去府衙提钱,舅舅安排亲卫队保护啊,这么多钱,你咋不重视呢?”
秦朗吆喝道。
“必须亲卫队保护,这钱比我命都重要,都去都去,那100人都归老黄调遣。”
这是给王先耀麻袋装钱的,他岂有不允之意。
立马把自己亲随控制权移交到黄老焉手里。
大家都心照不宣,你派这么多人哪是保护军银啊,你这明明就是是胁迫书记官。
“记住啊,老黄头,38.5w两,少一个子,你就别回来了。”秦朗暗戳戳的说道。
“知道了,路上少一个子我就自裁,府衙不给咱就住府衙了。”
黄老焉多机灵的人啊,根本不用点,立马上道。
看着欲哭无泪的年轻书记官,大家都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
随着知府离开,盟誓的大幕也跟着拉开了,府军三三两两的在台下摆着阵型。
只有艮字营早来了一个时辰,早早就排好队形,剩下的部队还在陆续抵达。
中央高台上王先耀自打站在这里眉头就没舒展过。
之前都是同僚,他只用管好自己艮字营的那一亩三分地就行。
可当让他统管整个府军时,他才知道自己的这些同僚究竟是有多离谱。
听闻知府一走,余下的那些游击将军一个个瞬间懒散起来。
虽然疑惑王先耀为何独自站在高台,但是人是同知爱子,谁敢多说啥。
他爱站就站吧。
观众都走了,这些演员也懒得装了,走个过场集合吃顿饭,今天的盟誓也就成了。
此刻各路将军最关心的,不是手下大军集结的进度。
反而是今日的伙食,会不会因为知府大人的离开而有所下降。
此刻他们三五成群,正拉着集结点火头军质问呢。
一个个地痞流氓做派,完全没有将领该有的样子。
“舅舅,这亳州府军,烂透了。”秦朗在高台上跟着看的一清二楚。
“嘿,是啊,以前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之前只知道这中间问题是大,可没想到竟然到如此地步。”
王先耀叹息。
“乱局要用重典来破吧?”秦朗蹙眉道。
“重典?豆沙了?”王先耀反问。
“刮骨疗毒,未尝不可。”秦朗认真的说道。
王先耀也没料到这少年竟然能说出如此的话,他先是一惊,然后稳定下来。
“这事已经不是单纯的杀两个人能挽回的。”王先耀说道。
“那是?”秦朗问。
“根子上是武轻文重,这观念不扭转,武将没有地位,如草芥一般,哪还有死战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