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掐人中!”
被孙子一提醒,林老太也想起来了,赶紧用力掐人中。
林向远拿起林夏枝的右手掐虎口,时刻留意她的意识情况。
赵桥拉住弟弟,听从林向安的指挥,脸上慌张,但愣愣站在旁边不敢动。
在屋里躺着的林秋兰,听到哭声,慌张披了件衣服,从里屋跑了出来。
见林夏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阵腿软,差点摔着。
幸好扶住了门,才没倒。
林向安看到母亲,招手让赵远掐另一手的虎口。
然后起来赶紧去搀扶林秋兰。
家里昏倒一个已经够乱了,这种情况越要冷静,可能不能再乱阵脚!
“娘,二姨昏过去了,但还有呼吸。放心,爹去请大夫了!您别急!”
“对对对,我要冷静!”
被儿子的话提醒,林秋兰瞬间清醒。
在油灯的光照下,这才看清二姐的情况,浑身一颤,脖子、脸上都是伤。
她二姐这是被人打成这样的!
赵桥用力掐着虎口,整个人木木的。
赵远小声哭叫着,“娘,你快醒醒!”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夏枝轻轻咳了一下,虽然没有睁眼,但周围人的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闺女啊,你可算醒了,吓死娘了!”
“二姨有意识了!”
“娘!”
......
即便有油灯,屋子里也显得昏暗。
胡大夫全神贯注地在屋里诊脉,大人们在旁边等着,林向安和赵桥兄弟俩在外面等着。
“桥表哥,你们发生什么事了?”
赵桥,已经八岁了,应该是了解情况的,但他只是摇摇头,沉默不语。
见他不肯说,林向安只好换个话题。
“你们吃了没?没有我带你俩去厨房,吃点东西。”
“吃过了!”
赵桥刚说完,结果赵远的肚子不争气地响了。
知道这孩子担心他娘,不想添麻烦,便安抚道。
“胡大夫医术很厉害的,放心,二姨不会有事的。我带着你们去吃东西,这样等会你们也有力气照顾二姨!”
王四顺站在门口等着,也注意到了俩孩子的情况,劝道,“小桥,你娘这有我们大人照顾,你带着弟弟,先去吃点,不然你娘醒了会担心的!”
赵桥犹豫了一下,才点头。
“好!”
晚食早已经吃过了,家里也没有剩饭剩菜。
于是林向安指挥赵桥帮忙生火,便去前面小菜田里拔了两根葱,摘了几根竹叶菜,准备给他们下面条。
林向安还得站在凳子上,才能下面条。
“我来下吧!”
见林向安够着费劲,赵桥主动接过手,在家里他也经常帮娘做饭。
林向安没有丝毫犹豫,就把锅铲递给了他,下面条的时候又添加了两个鸡蛋。
灶台上有两口锅,前面锅用来炒菜,里面的就是用来蒸饭或者烧水。
正好前面煮好面条,后面水也烧热了。
一人一碗,林向安安静地看着兄弟俩吃面条。
他俩吃的狼吞虎咽,压根就是饿狠了!
说实话,二姨身上的伤,赵桥不愿说,那很大可能,是被二姨父打的,也就是家暴!
能逼着二姨带着孩子回娘家的程度,估计非常严重。
林家这种情况,嫁出去的姑娘很容易被欺负,因为家里没兄弟,即便现在有他,但太小,而且没身份,压不住。
即便有身份,能压得住,但人家儿子多,要是一狠心,要你命,你家也完了。
在农村压根就不是法治,更多的是靠男人多!
家里尤其有出息的独苗苗,不要正面去刚,得用巧计。
这也是宗族壮大的重要性。
现代农村都有女子嫁出去回娘家,被嫌弃。
何况是现在?
即便这样,二姨仍然选择带着俩孩子回来,说明事情闹的非常恶劣了!
赵桥不开口,也只能等二姨开口了。
*
“没有大碍,她是急火攻心,修养几日就好。只不过她身上有多处淤伤,气虚血亏,得慢慢调养。”
“胡大夫麻烦您跑一趟了。”林老太手里拿出两个碎银,递给胡大夫。
“正好四顺送您回去,他去抓些药。”
王四顺出门送胡大夫回去,顺便去抓药。
屋里就剩下林老太和林秋兰母女俩。
“娘,二姐这伤怕是被打的!”
叹了一口气,林老太一脸疲惫,“你不用说,我也猜到了!哎,这世道,咱们女人命苦啊!”
林秋兰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嫁出的女子,由不得娘家,如果娘家强势能帮衬着还好,但孤儿寡母的,只会让人轻视。
若是家里有好几个兄弟,这会就是连夜赶去他赵家,将家砸个稀巴烂,都不会有人说什么,可如今得哑巴吃黄连,得忍着。
“娘,不能送二姐回去啊,这送回去早晚会被打死的!”
这就是欺负她林家没人!
这么多年,这就像一针刺扎在大家心里!
“等你二姐醒了,再问问具体情况!有些事,由不得我们,俩孩子怎么样了?”
“小豆子带着他们去吃饭了,今晚就让他们睡在小豆子屋里,明儿再收拾间屋子出来。”
“也只能这样了。”林老太面露悲伤,“只怕不能让你多休养了。”
“娘,我好多了,早就没事了!再说我马上也要出月子了,不差这几天。”
“先给二姐换一套干净的衣衫!”
刚脱开林夏枝的衣服,发现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看的人触目惊心!
林老太眼泪唰的流了下来,心痛不已,“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要是敢上咱们家来,我抽死他!”
林秋兰的手颤颤巍巍,眼眶也红了,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给二姐换件干净的内衫。
晚上,林向安带着两兄弟去洗澡,换衣服时,不经意看到赵桥身上有伤,但他一声都没吭。
“桥表哥,你身上的伤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