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这一片狼藉,他先是微不可察的蹙眉。
随后才走向苏卿玉。
将眼眶通红的她抱在怀中。
“卿玉,孤说过,去太子妃那里是父皇的意思,孤也和你保证过,一生一世只爱你一个,你为何还要如此糟践自己?”
说着说着,他又有些心疼,抬手托起苏卿玉巴掌大的小脸,吻了上去。
而他的吻,对于苏卿玉而言,似乎是个定心丸。
二人胡乱的吻着,将那些不愉快都抛诸脑后。
到动情时,她环住容启的腰,开口语气略带了些祈求,道:“阿启,也给我一个孩子,可以吗?”
容启身子一僵。
随后与苏卿玉的距离拉开了些。
笑着问她:“卿玉,为什么想要个孩子?你从前不是同我说过,不要孩子的吗?”
她又紧紧的抱住容启,说:“不,我改主意了,我爱你,我要你像对她一样对我。”
苏卿玉口中的她,指的是意蕴。
在这场钱财追逐战中,她似乎早已沦陷在容启的温柔乡中。
高高在上的太子,为了娶她,给她抬身份,又在那么多人面前,下了姜晚盈这个太傅嫡女的面子,更为了她,不惜三番五次对着太子妃恶语相向。
为了她能做到如此地步,她怎么会不沦陷?
容启为她拢好碎发。
轻声安抚她:“卿玉,你体谅体谅我,不给她灌堕胎药,是因为父皇的原因,侯府虽落,可背后的百姓,不会让侯府血脉受罪,父皇也不会允许。”
“可你难道不希望我们二人有一个爱情的结晶吗?”苏卿玉反问。
容启难得的沉默。
他爱苏卿玉吗?那是当然,可每当夜深人静,或是醉酒后,他便觉得这份爱不真实。
像是,给错了人。
可第二日睡醒,瞧见苏卿玉乖巧的睡颜,他又会觉得,好幸福。
“我自然想。”他终于回答。
可他却又说:“嫡子未出来前,父皇不会允许我有庶子。”
苏卿玉的孩子,就是他容启再爱,那也是庶子。
不止苏卿玉不能有,就连姜晚盈,周晴雪两位侧妃,也不能有。
上次是个意外,如果让他提前得知,周晴雪有孕,他会毫不犹豫的第一时间打掉那个孩子。
“好了卿玉,孤还有事。”他松开手,对外面的人喊道:“还不快进来为良娣打扫屋子。”
他命萧宏去他寝殿里拿些瓷器来装点梨花苑。
随后安抚苏卿玉:“不伤心了,等孤荣登大位,你只会是孤唯一的正妻。”
他想过的,贬妻为妾。
只是如今他的父皇身子依旧康健,有他在,容启便不能动太子妃。
太子离开。
苏卿玉也没了方才那副可怜兮兮的姿态。
小莲惊讶于对方的变脸速度,故而多嘴问了一句:“良娣,您真的没事吗?”
苏卿玉看了眼自己的掌心。
方才这里,还有一个香囊,如今却不见了。
那个香囊,是她趁着容启到她殿内就寝时留下的。
她也是听闻前些日子周晴雪去找过太子,还给他送了个亲手绣的香囊,故而刻意将对方的东西留下。
她要当侧妃。
姜晚盈身份尊贵,她解决不了,那周晴雪呢?若是她多了条谋害皇嗣的罪名,是否就能将她从侧妃位置上拉下来?
容启所说的让她成为正妻,成为皇后。
她知道,一步登天不现实,故而容启不帮她,她便只能自己动手。
那香囊里头,有足量的麝香,如今容启时常去苍兰苑就寝,她就不信,这个孩子落不掉。
她没有的,别人也休想有。
容启是她的,这辈子都是。
而容启离开梨花苑后,没有再去苍兰苑,
许是临近殿试,他也忙碌了起来。
反倒是容彻闲了下来,还借了陶溪若的手,约意蕴出去听戏。
陶溪若知晓二人关系好,可如今太子妃有孕,睿王竟还上赶着照顾,她属实不理解。
可碍于对方权势,她只能一味的帮忙。
好在太子妃倒是没怪过她。
而在水镜台的雅间内,意蕴似乎早就知道是容彻,所以当对方从身后抱住她时,她也没那么惊讶。
“表哥那边,怎么样了?”她第一个关心的,是这件事。
容彻有些吃醋。
故而松开手,坐到她的身边。
“听闻岭南近来大乱,不知徐大人是否安好。”他语气微不可察的有一丝兴奋。
似乎巴不得徐司沉能因为蛮夷入关这件事受点小伤。
而意蕴则慌了。
原本还在看戏的她忽地转头,又紧紧抓住容彻的衣袖,问他:“表哥可有消息传来?父皇可商议让谁带兵过去?”
容彻看着紧紧抓住自己衣袖的手。
有一瞬的愣神。
在这一刻,从前一直觉得意蕴爱他的这个想法,有些许动摇。
意蕴察觉到他的不悦,立即收回手,道:“表哥是舅父唯一的儿子,我与他自幼一块长大,本就如亲兄妹般。”
容彻不大相信。
可意蕴既然说了,他也愿意给这样一个台阶。
“萧宴已经带兵过去了。”他回答。
原本该是他去。
可他担心意蕴怀孕,一个人在上京孤立无援,这才推了这门差事,留在了上京。
“是萧宴就好。”她小声嘟囔。
容彻没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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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南。
除了岭南南城,其余地方几乎全被蛮夷攻陷。
从前的岭南总督便大肆敛财,又十分懒散,致使岭南的军队、府衙腐败不堪。
如今到了用人的时候,才发现军队一击即散,这不才打了没半月,就连攻下岭南数座城池,只剩首府南城还未沦陷。
徐司沉焦急不已。
他带来的徐家近卫虽如同精锐,可双拳难敌四手,恶虎还怕群狼。
蛮夷则是群狼。
他们生的高大威猛,又精通各式奇怪的武器,更有用毒者,不费一兵一卒,便拿下了一座城池。
如今南城内外,平白多出许多染了瘟疫的百姓。
寒光戴着面罩,匆匆拿信赶来。
“大人,咱们只要坚持到萧将军的援军到来,便可以了。”
上京急报,皇帝让他务必守住南城,这是岭南首府,若是这里丢了,岭南恐怕就再难打回来了。
好在这儿易守难攻,以徐司沉的本事,守个十日,不成问题。
他松了口气,当初蛮夷入侵,他命人送信,就怕皇帝不派援兵。
如今萧宴带兵前来,他一时间竟也没那么紧张了。
只是如今瘟疫横行,他还得想个法子,不让瘟疫扩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