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城首的眉头顿时拧成了川字，目光在李催和李浣花之间来回打量。
这两个不省心的玩意儿，居然还敢偷偷上青楼？
不过...他倒是对陈乾的事更感兴趣一些。
李城首捋着胡须，眯起眼睛看向陈乾，“阳伯误会？这事儿我倒是要听听。”
陈乾心里暗骂李浣花多嘴，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阳伯非说我在外面吃饭不好，说什么少爷正在长身体，怎能在外边吃那些不干不净的东西，非要拉我去寻欢楼。他说那边的厨子手艺好，饭菜干净。”
李城首轻哼一声，显然不太相信这番说辞。
他招手叫来一个下人，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下人躬身应是，转身快步离去。
陈乾心知肚明，这是要派人去查证了。
也好，正好让李城首看看自己“改过自新”的诚意。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那下人便匆匆赶了回来，在李城首耳边低语了几句。李城首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有意思...”李城首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看着陈乾。
他派人暗中打探了这些日子陈乾的行踪，竟是一反常态，不曾再踏入青楼半步。就连街坊邻里都说这位纨绔公子最近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李催和李浣花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触了父亲的霉头。
“你当真是变了性子？”李城首突然开口，目光炯炯地盯着陈乾。
陈乾认真地点了点头：“人总是要长大的。再说，我要练兵，要做生意，哪有功夫去那些地方胡闹？”
这话倒是在理。李城首暗自思忖，若真要做那些大事，的确不能像从前那般浪荡。更何况，方才那一身怪力，也不像是个只知寻欢作乐的纨绔能有的。
“好！”李城首拍案而起，“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那我就帮你这一回。明日我就召集城中几个大商户，给你牵个线。不过...”
他话锋一转，目光陡然锐利：“若是让我发现你又去招蜂引蝶，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陈乾连忙作揖：“李城首放心，若是违背诺言，我陈乾提头来见！”
“哼，你倒是会说大话。”李城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颇为受用。他转头看向李催和李浣花，脸色阴沉下来，“至于你们两个...”
李催和李浣花顿时缩了缩脖子，知道免不了一顿训斥。不过这会儿他们倒是庆幸起来，好歹陈乾的事是说成了。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根生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也不顾什么规矩，直接冲到陈乾面前：“老爷！城外来了一队商队，说是从西边来的！”
陈乾眼睛一亮。正愁没由头脱身，这下可算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李城首，我先去看看情况。”陈乾起身告辞，“明日我再来拜访，商讨具体事宜。”
李城首摆了摆手：“去吧。”
目送陈乾离去的背影，他若有所思地捋着胡须。
这个纨绔公子，倒是真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不过...真要练出一支精兵来，那可就有意思了。
待陈乾走后，李城首又派人暗中打探了几日。
这一查不要紧，发现这位昔日的浪荡公子是真的判若两人。每日里不是在练武，就是在和商户们谈生意，连茶楼都很少去了。
“有趣，当真有趣。”李城首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嘴角微微扬起。或许，这个看似荒唐的计划，真能成也说不定。
他提笔写下一封信，交给心腹：“把这个送去边防大营，让他们也留意着点。”
李催和李浣花互相对视一眼，李催终是忍不住开口：“爹，我看陈乾这次是真的变了。”
李浣花也连忙附和：“就是就是，他连前几日遇到阳伯，阳伯要请他去喝酒，他都说要忙着给商队的马匹挑草料，死活不去。”
“几位姑娘想请他赏花听曲，他也推辞说要去看账本。”李催补充道，“这都是那些茶楼里的姑娘们亲口说的。”
李城首冷哼一声：“你俩倒是消息灵通，这些都知道。既然知道人家忙着做正事，你们倒是学着点？”
李浣花撇了撇嘴：“人家那可是有大本事，他单手就能拎起三百斤的粮袋，我们可比不了。”
“糊涂！”李城首一拍桌子，“你当他生下来就这般厉害？那是人家苦练出来的！”
这话倒是提醒了李催，他仔细回想起来：“对啊，前些日子我看他在院子里练功，一练就是大半夜。那天下雪，他还在外头打拳，阳伯劝都劝不住。”
李城首捋着胡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才像话。年轻人，就该有这股子狠劲。”
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下人的通报：“老爷，陈少爷来了。”
“请进来。”李城首坐直了身子。
只见陈乾换了一身素净的长衫，面带微笑地走了进来。他的头发上还沾着些许湿气，看样子是刚练完功。
“李城首。”陈乾拱手行礼，“昨日走得匆忙，今日特来向您详谈。”
李城首点点头：“坐吧。我已经让人去请几位商户了，待会就到。”
陈乾正要开口，忽听得外头一阵喧哗。
“快来人啊！有马疯了！”
众人脸色一变，李城首刚要起身，就见陈乾已经箭一般冲了出去。
府邸外头，一匹烈马正在横冲直撞。那马通体黑亮，看着像是军中良驹，也不知怎地受了惊，拖着车架在街上横冲直撞。
眼看着马就要撞上一个提着菜篮的老婆子，陈乾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马背上。
“好家伙，这是吃了火药？”陈乾一把抓住缰绳，左手按住马头，右手在马颈上轻轻一点。
那匹烈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却被陈乾死死压住，最后只得乖乖停了下来。
“让我看看。”陈乾翻身下马，仔细检查马蹄，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原来是蹄子里扎了根刺。”
他轻轻揪出那根木刺，又摸了摸马蹄：“没伤到筋骨，休养几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