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楼前，一如既往地热闹。小二们端着酒菜来来往往，酒客的谈笑声不绝于耳。
陈乾站在楼下，抬头望着那块金漆招牌，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在边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莫过于这醉仙楼了。
“阳伯，”陈乾低声道，“你先回去，我一个人在这儿待会。”
阳伯欲言又止，但看到少爷那胸有成竹的模样，也就不再多说，驾着马车离开了。
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是酒香和人声。陈乾不动声色地扫视一圈，选了个靠窗的角落坐下。
这个位置，既能观察到整个大堂的动静，又不会太引人注目。
“客官，要点什么？”小二笑脸相迎。
“上壶好酒，再来两个下酒菜。”
陈乾随意点了几样，然后压低声音问道，“对了，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张三爷？”
小二的笑容顿了顿，警惕地打量了陈乾一眼：“客官打听张三爷做什么？”
陈乾不慌不忙地从袖中掏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桌上：“没什么，就是听说张三爷消息灵通，想请教几个问题。”
小二看着那锭银子，眼睛一亮，但还是迟疑道：“这个...张三爷最近不太见客...”
“哦？”陈乾又添了一锭银子，“那不知道张三爷最近都打听到些什么新鲜事？”
两锭银子的分量不轻，小二终于松口了：“这个...听说最近城外不太太平，好像有毛人出没。”
陈乾眼睛一眯：“说来听听。”
“这个小的也不太清楚，”小二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不过听说，前几天城外又失踪了一队巡逻的将士...”
正说着，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小二连忙直起身子：“客官稍等，小的去看看什么情况。”
陈乾微微点头，目送小二匆匆上楼。
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眼中却闪过一丝思索的神色。
这醉仙楼的消息，果然灵通。不过...他放下酒杯，若有所思。这些消息传得未免太快了些，而且说得这么清楚，倒像是有人刻意放出来的。
正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这不是陈公子吗？”
陈乾抬头一看，竟是今早在赵城首府上见过的那个小厮。
此时那小厮已经换了一身便装，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在下正是。”陈乾不动声色，“不知阁下是...”
“在下姓王，是赵城首府上的管事。”那人拱了拱手，“不知陈公子可否赏脸，上楼一叙？”
陈乾眉毛一挑。这是什么意思？早上拒绝见面，现在又派人来邀请？
不过他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这是要避人耳目啊。
“有何不可？”陈乾站起身，跟着王管事上了楼。
二楼的雅间里，已经有人等着了。不是别人，正是早上“不见客”的赵城首。只见他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捧着一盏热茶，神色淡然。
“陈公子，”赵城首放下茶盏，“坐。”
陈乾不客气地坐下：“赵城首这是何意？”
“何意？”赵城首笑了，“自然是想听听，李城首为何突然对毛人的事这么上心。”
陈乾心中一动。果然如此。
“赵城首既然知道我是为了毛人的事来，为何不早点见我？”
“哼。”赵城首冷哼一声，“你带着李城首的令牌大张旗鼓地来拜访，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所有人，我们在商议毛人的事吗？”
陈乾恍然。怪不得其他几位城首也都避而不见。这是在提防什么啊。
“看来赵城首对这毛人的事，知道得不少。”陈乾试探道。
赵城首没有接话，而是转头对王管事道：“去，把周先生请来。”
没过多久，一个身着儒衫的中年人推门而入。陈乾一眼就认出来，这不是早上“闭关读书”的周城首吗？
“来得正好。”周城首一进门就说，“我刚刚收到消息，孙兄在城外又发现了新的足迹。”
陈乾心中一动。
这么说，孙城首并不是在躲着自己，而是真的出城查案去了？
他顿了顿，看了陈乾一眼：“这次发现的地方，离城更近了。”
赵城首脸色一沉：“看来它们是冲着城里来的。”
陈乾心中一凛。
“所以我们必须小心。”赵城首沉声道，“城里说不定已经混进了它们。”
周城首点头：“没错。这也是为什么我们今天都不敢贸然见你。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奉了李城首的命令来？”
陈乾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都躲着自己，原来是在提防自己是假冒的。
“那现在...”
“现在我们已经确认了你的身份。”赵城首说，“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李城首为什么要派你来？”
陈乾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李城首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调查这件事。如果能在一个月内搞定，就给我更大的权力。”
“权力？”周城首皱眉，“什么权力？”
“调动城中资源，自由进出重要场所，最重要的是...”陈乾看着两人，“得到各位城首的支持。”
赵城首和周城首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李老狐狸，”赵城首突然笑了，“这是想让你当我们的协调人啊。”
周城首也笑了：“难怪他会选你。年轻有为，又是外来人，没有立场之见。确实适合做这个角色。”
陈乾心中一喜。看来这两位是同意了。
“不过...”赵城首话锋一转，“你打算怎么做？”
陈乾正色道：“首先，我们需要一个据点，专门用来调查这件事。这个据点最好...”
他指了指脚下：“就设在醉仙楼。”
“醉仙楼？”两位城首都愣住了。
“对。”陈乾解释道，“醉仙楼是边城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而且来来往往的人多，最适合隐藏我们的行动。况且...”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个传说中的张三爷，不就是最好的掩护吗？”
赵城首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们可以借张三爷的名义收集情报。”陈乾说，“这样既不会暴露，又能得到最新的消息。”
“妙啊！”周城首击掌叫好，“这样一来，就算有毛人混在城里，也发现不了我们的行动。”
赵城首点点头：“好，这个主意不错。不过还有一个问题：林城首那边...”
“这个就要请两位帮忙了。”陈乾笑道，“我听说林城首最近手气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