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甲卫权他爹病得厉害,丁有才也是有些心疑,他记得上一次自己回老屋那边,正好遇见甲老爹赶集回来,骑着自行车…身体还蛮好的。
怎么一下子就病得这么厉害呢?
丁有才准备去看甲老爹,他让小董把车门都打开,先将带回家的礼物,全部都搬了下来。
袁维兰送给公公婆婆的礼物,是每人高档名牌正品秋装和冬装各一套,每人名牌皮鞋和布鞋各一双。
另外,送给丁有艺和尹鹅夫妇的,是名牌皮靴各一双。
这都是袁维兰通过电话与尹鹅沟通,了解好了身高尺寸等等之后,才精心买好了的。
丁有才带的东西就多了,各种名酒十对,名烟十几条,还有各种营养补品,如正宗土蜂蜜,高档中老年奶粉,虫草粉冲剂、干的人参、天麻、鹿茸、莲子、冬菇…等等等等,搬到屋里堆了一大堆。
另外,丁有才给了他爸妈两人…各十万元现金,又给了他侄儿两万元红包。
尹鹅见了这一些礼物,心里才又重新愉快起来。
丁有才拿了两瓶土蜂蜜,和一包干白莲子,来看甲老爹,仍是五个人一起过来的,准备在看过病人之后,就回城里去。
来到甲卫权的老屋里,推开门进去,一股子臭味让人感觉很不适。
这是人的屎尿长期没有及时处理,积存的臭味。
丁有才边叫人边循声找到甲老爹的卧室里来,只见甲老爹躺在床上,听见有人来,想挣扎着侧身坐起来。
卧室里光线较暗,丁有才找着开关,拉亮了电灯,甲老爹这才认出是丁有才来了。
看到床边摆有大半碗冷的白粥,丁有才问他吃过饭了没有。甲老爹就说,上午有邻居某某过来,帮他煮了一碗粥。
从他说话的气息,就可以听出来,明显的中气不足,还有些断断续续,口齿不清。
看这样子,这一天都过了一大半,他是只吃了几口粥。
丁有才把蜂蜜和白莲子放在床头柜上,问他喝蜂蜜水不,甲老爹说他不喝,又说:“你带这多么东西给我干嘛?留着给你爹娘吃呗!”
丁有才见他已经到了这个样子,也忽然感觉心酸,忙自作主张的帮他找来附近诊所的医生。
医生来吊了三大瓶药液,丁有才拿出一千元钱给医生,请医生后面再连续来输几天液,不料,那个医生却说:
“我诊所里面,一天到晚都忙不过来,不能没有人守在那边,他又不能自己去我那里,那…这样吧,我给他开点药,等下…我就去把药拿过来,他自己在家里按时吃药…也是一样的。”
丁有才明白,这医生是不想惹上麻烦,所以才这般推脱,现在哪里的医生都一样,见到病重的老人,就视为高危人群,生怕搞不好惹上官司,要赔钱。
更何况,这是甲卫权的爹,已经病得脱形了,谁敢伸手?
那又有什么办法,就让他去弄一些药来也好,丁有才就说了,尽量弄一些好点的药来。
丁有才守着甲老爹打点滴,那医生自回诊所,去给甲老爹拿吃的喝的药过来。
甲老爹就突然强撑着问:“有才,小丁…他…他没跟你一起回来…看一看?”
丁有才笑着解释说:“丁奕文啊,他自己办了一个教培机构,也是一天到晚的忙不过来…”
甲老爹突然口齿清楚的说:“年轻人多搞钱是好事,不过,你也要告诉他多来老屋这边看一看,告诉他,他的根在哪里。”
甲老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当然也早已心里明白,小丁是他甲家的种。
丁有才不想多说小丁,就说:“他春节里,会来这一边拜年。”
那甲老爹就伸手在毯子下面摸,摸了好一阵,拿出两叠钱来,捆扎好没动的两万元,他把钱拿给丁有才,口里说:
“前两天,我听你爹讲,小丁媳妇也生孩子了?你帮我把这个钱,带给小丁媳妇,就说是我给的奶粉钱…”他双目盯着丁有才,生怕丁有才不要,丁有才看到甲老爹那一双眼睛,忽然感觉到很害怕。
丁有才说:“他们自己现在也挣得着钱,这两万块,您还是拿去先把自己的身子养好吧,身子养好了,就可以自己去看看宝宝。”
丁有才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说,难道是看到别人将要死了,就同情心泛滥?还是人的天性善良就突然流露了出来?
甲老爹听了这一句话,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他四顾看了看,并没有其他人,就声音急促的说:“有才,是叔对不住你,你婶子当年出的那歪主意,我没能拦着她,害了你一辈子…可…可是,你婶子都过世六七年了,你就不要再记恨她,叔求你了…”
丁有才将甲老爹的身子放下去重新躺好,又给他盖紧被子,然后背过脸去,说:“叔,别说这些话了,养好身子要紧!”
袁维兰和刘雨梅她们,抱着丁奕萱,在村子里转了一大圈,村子里那些留守人员,见了她们,先还以为是甲卫权家里的人,爱理不理的。
当他们听袁维兰介绍说,她是丁有才的老婆,就又都热情来招呼她们,叫她们进屋里烤火,请她们喝茶、吃水果…
那医生开了一大袋药过来,跟甲老爹说,哪种哪种药吃多少,怎么怎么吃,说了半天,又一一用记号笔,在药的包装盒上标记了数目。
等甲老爹打完点滴,天色已经很晚了,丁有才折返回他弟弟家那边吃晚饭,决定在弟弟家里暂住上一晚,想多陪他父母说一说话。
小董说要回城里去,就让她第二天下午再过来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