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心中清楚苏艾歌安然无恙后,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目光转向一脸严肃、公事公办模样的孙山,心底竟莫名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隐秘骄傲之情。
记得今天看到苏兄和孙大人比身站在水边芦苇丛的时候,他的心里酸酸的。
但是当时自己没有多想,还在心里唾弃自己居然不乐意自己兄弟交别的朋友,
现在,自己的一切反常仿佛有了缘由。
......
只见他面带微笑,语气诚恳地说道:
“孙大人,此次真是有劳您费心照料了。
还烦请您帮我转达给苏大人一声,就说我现已无大碍,
只需稍作歇息,便会前去与苏大人一同共进晚餐。”
......
孙山听闻此言,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好。”
此刻的他并未想太多,反而暗自庆幸能暂时摆脱眼前这个麻烦人物。
毕竟之前王尔只是在马上吹了一会儿风,结果就发起烧来,这让他感到颇为无奈和无语。
而且说实话,对于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少爷,他实在没有多少耐心去伺候。
若不是念及王丞相一心为国操劳,以及王将军奋勇杀敌、保家卫国所付出的艰辛努力,他恐怕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更别提那位比孙山还要娇气几分的苏艾歌了!
仅仅是因为要买一盒胭脂水粉,就能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孙山每每想到此处,都忍不住连连摇头,表示十分无语。
然而没办法,这次出行乃是奉上头命令行事,即便心中再不情愿,他也只能默默忍受了。
......
值得一提的是,今日当苏艾歌走出马车时,已然换上了一身男装。
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避免向同行的众人过多解释自己为何身着女装;
尽管那些衙役们此前已经见识过她的女儿装扮,但实际上,她压根儿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
另一方面嘛,最关键的原因还是穿着女装实在太过寒冷,远不如男装来得暖和舒适。
......
苏艾歌悠然地回想起方才下车时那令人捧腹大笑的场景。
那群衙役们瞧见身着男装的自己,一个个眼珠子瞪得好似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一般,那副惊愕不已、难以置信的模样真是滑稽至极!
她情不自禁地轻笑出声,心中暗自思忖道:
“这些家伙想必定然对我的真实性别满腹狐疑,估摸回去之后还会为此打起赌来呢!”
一想到此处,苏艾歌便愈发觉得有趣万分,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几分。
......
稍作休憩之后,苏艾歌知道王尔已然苏醒过来。
于是乎,她赶忙唤人点了几道精致可口的菜肴,准备前往王尔的房间与他一同享用这顿丰盛的晚餐。
需知他俩共同进餐的次数可谓多不胜数,但此次却有所不同。
自己进来时,只见王尔此刻正躺在床上,
当望见苏艾歌毫不避讳地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时,竟一改往日的泰然自若,变得扭捏起来,说话也是吞吞吐吐、结结巴巴的。
......
苏艾歌定睛一看,发现眼前之人的脸庞早已涨得通红,活脱脱像个熟透的苹果,
这般反常的表现令她实在难以抑制住内心汹涌澎湃的笑意,终于还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哟呵,怎的今日如此腼腆啦?
在你昏迷的时候,你的这间屋子我可是不知进出过多少回了,难不成如今反倒晓得害臊啦?”
“而且在京城时,我进你的房间,你可没这副模样啊~”
......
见王尔因窘迫而几乎就要将自己给憋得喘不过气来了,
她连忙收敛起笑容,柔声道:
“罢了罢了,我且先出去,待你自行穿戴整齐之后再唤我入内便是。”
言罢,王尔如蒙大赦般小鸡啄米似地点着头,宛如一个乖巧羞涩的小媳妇。
......
苏艾歌站在门外,耐心地等待着王尔将衣物穿戴整齐。
待听到屋内传来轻微的响动后,她抬起手,轻轻地叩响了房门。
然而,还未等屋里的人回应,她便迫不及待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并大声说道:
“我可是敲门了啊!”
......
一进门,苏艾歌的目光就落在了王尔那涨得通红的脸上,心中不禁暗喜。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悠然自得地走到桌边坐下。
对于王尔这副害羞腼腆的模样,她已经习以为常,甚至可以说是情有独钟。
......
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次用餐时,两人之间的交流明显减少。
饭桌上大部分时间,都是苏艾歌在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之前听说的各种趣事见闻,说着此行想要见识到的东西。
而王尔则始终低着头,偶尔附和几句,显得有些拘谨和羞涩。
看着王尔连菜都不敢去夹的窘态,苏艾歌忍不住笑出声来,调侃道:
“怎么啦?难道光吃白米饭就能让你饱腹吗?”
......
听到这话,王尔猛地抬起头,眼神闪烁不定,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不……不是这样的,我只是……只是想问……想问……”
可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停住了,似乎不知该如何继续表达下去。
......
苏艾歌见状,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干脆直接帮王尔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是不是想问马车上到底是谁给你换的衣服呀?”
王尔闻言,先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但很快又像是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用力地摇起头来,嘴里还不停地否认着:
“是……哦不对,不是……”
.....
见王尔如此慌乱无措的样子,
苏艾歌决定不再逗弄他,而是佯装不知情,默不作声地继续享用美食。
待到一顿饭结束,她起身拍了拍裙摆,转身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完全不顾身后王尔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望着苏艾歌离去的背影,王尔往下边看了一眼。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暗自嘀咕道:
“苏兄怎会有如此恶趣味呢?他明明知道自己想问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