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待林景言反应过来。
一股熟悉气息那怀抱,已经将他拥入怀中。
那气息,让他躁动之心缓缓平静了下来。
那是他自家娘亲的气息。
他悬着许久那颗心,不禁放了下来。
随后他缓缓抬头,朝李氏面容看去。
下一刻!
林景言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姜县丞!你真......是该死!”
他握起那拳头,捏得嘎嘎作响。
条条青筋,在手背上浮现,眼里一片通红。
因为,林景言在李氏那白哲脸颊上,见到两个硕大血手印。
能在脸上留下手印。
可想而知,那打人力度有多大了。
林景言心中那股无名之火,仿佛要将自己燃烧了起来。
“啪啪啪!怎么?心疼了?”
姜县丞轻轻拍动着双掌。
林景言越是这样,他那内心越加舒畅。
“你......找死!”
林景言挣脱李氏怀抱,朝着姜县丞冲去。
此刻的他,犹如一头暴走豹子。
“大胆!”
还没等林景言靠近姜县丞,便被龚大抬脚给踹飞出去了!
嘭!
林景言那身体,重重撞击在牢房的墙壁上。
咳咳咳!他不禁发出几声闷哼!
猩红鲜血顺着嘴角边上,缓缓流下来。
“啊!小山啊!我儿啊!”
李氏心悸般尖叫声,响彻在整个牢房内。
她整个脸色瞬间苍白起来,就连那血手印都见不到了。
她迈着跌跌撞撞那步伐,朝着儿子跑去。
“小山!你不要吓娘亲呀!你千万不要有事呀!”
李氏顿时泪眼婆娑,将自家儿子紧紧抱在怀中。
她伸手不停在儿子身上,来回摸索起来。
仔细检查着他身上,伤到哪里了。
“呼......”
林景言好半晌才缓过一口气来。
刚才那一踹一撞,令得他浑身都不禁抽搐了几下。
“娘亲!我没事!”
林景言轻轻将李氏眼角泪珠擦掉。
随后,他强忍疼痛,勉强露出一个微笑。
他不想自家娘亲,为他担惊受怕。
李氏轻轻伸手,为儿子擦拭掉嘴角的鲜血。
下一瞬间,她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你敢伤我儿子,我跟你拼了!”李氏发出一道尖锐喊声。
她从头发上拔出一根发簪,快速朝姜县丞扑去。
“恬躁!你们没完没了?”
姜县丞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随手从龚大身上,抽出一条鞭子,狠狠朝着李氏,狠狠抽了过来:“巴掌打不够,还想找抽?那我便成全你!”
啪!鞭子落下。
嘶!林景言倒吸一口凉气。
他那后背脊上,瞬间火辣辣,快速在全身蔓延开来。
“小山!你怎那么傻!”
李氏眼中尽显一片慌乱。
因为刚才,林景言已经快速挡在她身前,为她挡住了那一鞭子。
此时的李氏披头散发,眼中满是心疼。
母子相互搂在一起,那般场景甚是悲凉。
“你们......做得太过了!”
蔡公明脸色一片铁青。
眼下这般状况,他暂时也无能为力。
毕竟,姜县丞身边还跟着两名官差,手中还带着武器。
“过分吗?我不觉得呢!”姜县丞不屑道,随后对着林景言打趣起来:“林公子!你们母子......真是感人呢!”
啪啪啪!
他和身边两名官差,不禁鼓起掌来。
三人完全是一副看戏模样。
“今日!我栽在你们手上也认了!”
林景言无所谓耸了耸肩。
他那副样子看起来,似乎不想再挣扎了!
“哦?认输了?服了?哈哈哈!你们听到了吗?”
姜县丞对着身边两名官差,不禁狂笑起来。
“哈哈哈......”
顿时整个牢房里,都充满着他们三人的讥笑声。
“当初不就因为赈灾流民时候,你们姜家出了点粮食么,用得着这般?”
林景言撇了撇嘴,露出一副不以为然模样。
“呵!你不就是想试探我口风吗?”
姜县丞眉毛一挑。
他缓缓踱步,走到林景言跟前。
啪啪啪!
“就算我告诉你,你又能奈我何?”
姜县丞伸手在眼前少年脸庞上,用力拍了拍。
“不就是为了那么点小事么,还需要你来告诉我?只能说你这人天生心胸狭窄!”林景言淡然一笑。
“小事?”姜县丞怒极反笑道。
嚯的一下!
他站起身来,伸手直直指着林景言:“告诉你也无妨,让你们一家也算死得瞑目,你看我多善良!”
“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建议那个什么狗屁赈灾计划,我家族会少了那批粮食?”
“还有我们姜家那几个笨蛋,别人捐赠东西,他们也跟着捐。”
“你可知道我,后来承担了什么样后果?”
姜县丞咬牙切齿看着林景言。
“这后果和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压着他们捐的!”林景言一脸的无辜。
“你这小杂粹,那批粮食是别人指定要的,搞得我后面赔偿了几万两银子。”
“你都说了,是你们家族人捐的,和我有毛关系!”
林景言不禁摊开双手,表示和自己没关系。
“那次事后,我便安排人给你们长长记性,可你们啊,不识好歹。”姜县丞惋惜道。
此刻的他,仿佛是一位老好人一般。
“赖明亮那事么!”
“聪明!”
面对林景言的回答,姜县丞居然赞赏起来。
这样的赞赏,林景言可不想要。
“可惜啊!你一直在作死的边缘呢!”姜县丞感叹道。
“我不知你说什么呢!”林景言脸上一副茫然!
其实他内心,都开始呐喊起来了。
祈祷姜县丞快一点,将那事主动说出来。
“小杂粹!你就给我装!”
姜县丞抬起脚,狠狠踹在林景言身上。
说起这事,他顿时暴跳如雷。“若不是你,廖管家会死?若不是你,上面的人会让我再次赔偿六万银两?”
廖管家可是跟随他十多年的老仆人。
林景言不单止砍掉他左膀右臂,还令他连续赔偿。
这样的事情,他怎会善罢甘休?
之前若卢县令和丰毅都不在,他一早就将眼前少年挫骨扬灰了。
那还能让林景言蹦跶到府试回来?
“可......你们是将粮食卖给阮南国,那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
林景言死死盯着姜县丞,脸色异常愤怒。
“嘿嘿!是有怎样?做生意和谁做不都是一样?何况这个王朝谁来当家我都无所谓,只要有银子赚便行!”
“就凭你?也敢和朝廷对着干?”
站在一旁许久没说话的蔡公明,突然大声质问起来。
他想不到,姜县丞那狗胆如此之大。
“不是我敢和朝廷对着干,而是......!行了,能让你们知道这么多信息,想必......你们也能死得瞑目。”
姜县丞目光打趣般,看着跟前三人。
他似乎将一直憋着的话说了出来,心情舒畅了许多。
就算看着林景言三人,也是面带微笑。
那是死亡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