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时间,此等行径绝不能用偷来描述,完全就是明目张胆地抢。
大太阳底下,看不见人,但一车车粮草凭空消失不见。
没法子,只能让人把粮草贴身包起来。
但很快一众将军就发现,这群强盗连人都抢啊!
这不,又有大将军的十几房小妾妻儿被带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
一代代选美而娶基因改良下来,相貌俊逸,身姿挺拔的大将军阴沉着脸将跪地求饶的护卫一一斩杀,宝剑如霜,滴血不沾。
“白林,我知道你看着,有种出来一战,来啊!杀了我!”
震天怒吼之下,校场的一众将士噤若寒蝉。
秘境中,十几号人围观瑟瑟发抖的美妇孩童。
“你们谁干的?连人妻都不放过!”
一名女性试炼者高声斥责,几名动手的将眼珠子转向给小朋友做鬼脸的宗主。
“呃,宗主此举必然有宗主的深意。”
她闭嘴了。
“杀人不是目的,完成任务才是,士族势力有一个致命的缺点——血缘传承而不是思想传承。若是没有后代,财富再多也是废品。”
白林说完给了穿金戴银正哇哈哈笑着的男童一个脑瓜崩,稚嫩的哭声中,一众妇人立刻安抚起她们的小主子。
“我爹是大将军,我要让爹砍死你,砍死你,呜呜呜~”
他娘将胡言乱语的儿子嘴给捂上了。
“白宗主,多少赎金可以商量,还请放过我们娘俩。”
这是位有主见的贵妇人,就是看不见帮她带娃的妾室们。
“我从来不是为了钱抓人,只是觉得秘境里太空旷了,需要一批人种地,那边有锄头,加油,干活去吧,工钱三个铜板一个月,据说是你爹定下的价钱。”
工作安排好,白林不再理会花容失色的贵妇人,打开秘境门走了出去。
校场上,一身亮银盔甲的大将军不再叫嚣,此刻脑中在想着再娶几个妻妾,张家主脉可不能断在他这。
猝然,一道漆黑的剑刃斩下,他下意识挥剑格挡,寒气运转,宝剑之上冷霜凝结,却毫无用处,连人带剑被斜劈成两截。
“放箭,快用穿甲箭,我们这么多人,他总有力竭的时候!”
军令未下,早有准备的弓弩手在敌人出现的瞬间便按照计划以最快的速度扣动扳机。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皮肤表面响起,混杂在箭支中的精金破甲箭击穿体表的元力光膜,刺在皮肤上,白林瞬间被射成了刺猬。
溜了溜了。
试了一下精金破甲箭的威力后,白宗主一跃而起,消失在天际。
地面上的将领连忙让亲卫停下。精金产量稀少,这些存货是一代代积累下来的,专用于克制炼体的大武师。
其上更是涂有特制猛毒,一般大武师吃上十几支早就含恨而终了。这个人都快成了箭靶子,怎么还能一蹦百米高?
“良品的箭头,一支便是数百积分,不错不错,无本买卖,明天再去借点。”
箭头卡在皮肉中,对白林现在的体质来说,顶多算是皮外伤,完全不影响战斗力,跑树林里睡一晚上,第二天便好了。
“这毒味道也不错,全身上下酥麻麻的,应该是败血攻心类毒素。晚上跑回去,搞几瓶喝喝,说不定力量还能提升一点。”
六毒秘典修行至今,五毒门记录过的毒物吃了个遍,白林已经不指望有所进步了,没想到这些士族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傍晚,张三河大将军的遗体刚入棺,还没下葬呢,药库失窃的消息又传到了新上任的赵大将军耳中。
中军大帐中,一众将领面对神出鬼没的敌人,愁眉苦脸,以往学过的兵书跟废纸一样。围杀围不住,铁网网不了,火攻不行,毒箭不行,只能等着被一点点蚕食。
“我有个主意,既然防不住,干脆就别防了,我们直接带上兵马前往前线。有道是存人失地,人地皆得。他一个人还能拖住我们上万人不成?”
献计的是一名青衣文人,手中扇着玉扇,也不知北方寒地,他拿把扇子有何用。
其他将领闻言犹豫不决。一位黑甲壮汉粗声开口。
“没有粮草,兵马再多也只是累赘。”
“那就将剩余的粮食都发下去,一人一小袋。我们之所以被抢,就是因为物资太集中了。平分下去,他还能一夜搜遍两万人不成?”
青衣文人羽扇一合,砸在左手,神情倨傲,似乎对自己的计策十分满意。
赵大将军冷笑。
“你怎么保证手下士卒拿了粮食不会逃跑,参兵不就是为了一口饭吃,除了从小培养的亲信,你相信那些刚招的农夫?”
“那就派亲兵去监管,一卒逃走,全伍处死,自然不会有人敢生异心。”
青衣文人与赵大将军针锋相对,当下的慢性死亡处境外加张大将军一家子人的消失,不少将领站出来赞成青衣文人的计策。
望着营帐中仿佛要赶他下台的众人,赵适心中怒火中烧披风一甩,留下一句话后,离营而去。
“想夺权直说,大将军让你又何妨,别明早死位置上了。”
营中,青衣文人当仁不让坐于首位。
“现在就去将金银细软都分给亲卫以及军中各级百夫长千夫长,伍长,什长等小官多少也给点。以免生变。
明天一早分发粮草,直奔永安。”
连武者不是的文人坐大将军位,各将军虽有不满,但如今的情况,想不出更好办法的他们也只好先由文人坐着。
第二日,一名名士卒激动地用颤抖的手接过一大包米粮。同时用眼角余光看向伍长手中的银锭子。
校场高台上,青衣文人高喝。
“众将士听着,我们直奔永安,到达后每人十两银子,路有所逃者,杀无赦!
出发!”
在粮草钱财分发后,果然不见强盗出没,一众将领告别了提心吊胆的日子,开始一路吃吃喝喝。
两万人马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轻骑在队伍两侧督战,亲卫居于首尾。士卒的士气高涨。一日行百里,十日抵长安。
白林一袭青衣坐在队伍中间的战车上,身边美人侍奉,身后亲卫士卒腰间胸前尽是金银珠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伙刚劫掠完大地主的山匪。
他所替代的这个身份正是前宰相的小孙子,家族在安平州,无武学在身,与一众长乐州将领不熟,是最佳的伪装对象。
秘境中的试炼者则是在踏入安平州后被他以沿途招兵买马的名义编入队伍。
一行人就这样完美地融入到了敌人当中。
路上,一些自以为居于村庄可以幸免于难的地主被他收人夺财,上至将领,下至士卒,有肉有酒有银两。
两万人的队伍走到永安时,四万了。
半个月中,二皇子与安王的军队激战数次,却在重骑的冲撞下一退再退,如今的永安,又被围了。
二皇子的身影出现在城头,身边则是刀剑架颈的安王大世子。
“安力,你退军,我放人。谷武都打到你老家了,还不回去救援安王爷,在永安跟我耗着有必要吗?”
城下大军中的安力与武极门主听到这话,皆是默不作声。
他们在春风城等与西岭交界之地留下了五万守军,就是防着谷武率军偷家。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再管西岭的部队,转而回到大漠,借西岭的装备武装起了大漠人。
原本大漠人就在五毒教的洗脑下悍不畏死,如今有了精良的装备,攻城拔寨,谷原的守军根本挡不住。归根结底还是试炼者的个人空间打破了本地人眼中的常规。
现在的安王军可谓是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就在此时,白林部队的先锋军出现了,他们的明武旗是那么惹眼,那么令人生恨。
“大将军,我们是与永安城配合作战,还是突围入城?”
白林瞥了一眼发言的黑甲壮汉。
“他们多少人?”
“十万。”
“我们多少人?”
“四万。”
“他们什么兵种?”
“重轻骑混合部队。”
“我们什么兵种?”
“轻骑外加步卒。”
白林一剑将他砍倒在地。
等其余将领察觉到不对劲时,已经晚了。前有敌军冲来,此时军中却生兵变,带头的还是全军总指挥。
没等他们重整军势,白林以及试炼者便冲向这些将领。至于他们的亲卫,大部分还在队伍两侧督军呢,一时间战前会议成了屠宰场。
当武极门主率领的重骑兵冲破充当先锋军的轻骑时,看到的便是坐在主将战车上弹琴的白宗主。
幽寒彻骨的琴声让混乱一片的军队渐渐安静下来。
“谷门主,好久不见?”
谷克己看着重新列队的三万多兵马,沉声道。
“白宗主也想争皇位?”
“不。”
白林收起五十弦(珍品),负手而立,望向永安城楼,轻笑道。
“我是来要钱的。”
一名名锦衣华服的将门亲眷被送入秘境。
他的身影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在城墙上。吓得二皇子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连连后爬。
“你们傀儡选得好啊,这么胆小,花了不少心思吧。”
白林评价完傀儡皇帝的优良品质,扫向城墙上的几名大臣,衣服很熟悉,跟上一批死在皇宫里的穿得一模一样。
“让我想想,主事的是,对了,是穿这身衣服的。”
他的目光集中在了一名绛紫官服的长须中年身上。
“想要婆娘不?想要儿孙不?交钱!”
新任宰相面容和蔼,温声细语道。
“国师说笑了,千里迢迢护送吾等家眷来此,还未正式道谢,不妨前往宫中,宴请一番。”
“请君入瓮,上次已经玩过了,就不能有点新意?”
白林掏出小板凳坐在城墙边的剁口墙上,托着下巴深思。
“噢!我明白了,你们认为我不敢杀人。呵,开玩笑呢,先宰一个让你们急一急。我很讨厌你现在这副嘴脸,看着反胃。”
一名白袍俊书生被一袭青衣的白林拎着后衣领拖了出来。
书生一看空无着力的脚下,离地数十米,地面上是还未清洗的尸骨血水箭支断刃。
顿时挣扎起来。
“爹,救我啊!我还年轻,还没给您生孙子,我不想死!”
“哟哟哟!小伙子挺会抓住重点嘛,那么这位还没有孙子的父亲,你怎么选呢?
是散尽家财,还是断子绝孙?”
白林的嘲讽让宰相笑不出来了,他面色平静地道出一个事实。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我们交钱你就会放过我们?无非是早死晚死罢了。
五万人,你来杀啊!我要让杀到手疲筋软,力竭神衰!”
宰相突然发癫,一剑刺向白林胸口,却被挥手拦下。书生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是个狠人,要钱不要命,还想将其他人拖下水,可惜队友不配合。”
宰相难以置信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主帅,手中正握着一把环首刀,刀尖贯穿了自己的胸口。
“白宗主,我见识过你的武力,为何就不能像雪姬前辈一样安心在雪山中修炼,以求宗师之境。”
这是之前在乌蒙城见过的一名将军,没曾想老一辈都挂了,年纪轻轻当上了主帅。
白宗主收起两指间的三阶宝剑,跳下城墙,一边在宰相身上摸出一块三阶玉佩一边随意应付道。
“她求长生,我求天下太平,她胸大,但比不上咱的胸怀天下。”
年轻主帅毫无自知之明地质问道。
“我们就不能带来太平?为何非要跟我们过不去。”
白林跳下剁口墙摸着他一身三阶云纹铁制成的铠甲,敲了敲。
声音清脆,是好材料。
“你要的是宝物?要多少,我都可以给你!”
云纹铁甲青年仿佛于恐惧中找到了一丝希冀,声带颤抖问着赔款。
然而,充斥贪婪的诡异笑声在他耳边响起,深入灵魂。
“若我要的是全部,你愿给吗?”
愿给?不愿给?
家财散尽,落入泥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让路边的泥水弄脏锦绣鞋!
年轻主帅秀俊的脸上阴晴不定,终究还是面目狰狞,眼中充斥狠厉,刚准备下达攻击指令。
白林肆意的笑声响起。
“讨价还价不会吗?看来没人教过你这个。”
肉眼可见的,这位年轻主帅的脸色由铁青转为怒红,又在白林拎出他扛着锄头的亲娘后化为酱紫。
“一半,我要你们一半家财。”
一大箱一大箱金银珠宝在白林手中消失,秘境门中同时走出老幼妇孺。
时不时有嫌弃的声音在城墙上响起。
“药呢?就这么一点,够谁吃?”
“云纹铁呢?精金呢?一小箱,打套铠甲都费劲。”
“你们那个七窍流血断肠毒味道还行,记得多拿几瓶啊!”
……
一身单薄内衬的主帅握紧家传宝刀的刀柄,满目血丝的眼珠盯着夺刀的白玉手掌。
“一半够了!”
“哈哈,抱歉,太顺手了。”
白林踏空离城而去,来到自己忽悠来的军队上空。
“全军听令,卸甲卸刀,不得伤人,领赏归乡。”
金条金锭金叶子,宝珠奇石玉如意,如雨散落,铺出一条归家路。
都是些普通品质的物品,白林随手就洒了,体验了一波散财童子的快乐。
“喂喂喂!下面的试炼者,要点脸不?跟普通人抢这些东西!”
“还有,不能吐口水!谁再玩恶心的,给我扒光衣服,光溜溜滚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