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别跑!肉!]
从淌着血水的下水道离开,到达男病房首层一个像是手术室的地方后,纯白就被三个疯子盯上了。
“靠!有完没完啊!”
纯白欲哭无泪,他才刚出来啊,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所幸它们被一扇铁门挡在了外面,没法立刻闯进来,纯白将一个箱子模样的障碍物推到门前继续拖延时间,然后迅速从另一扇门跑了出去。
[我们侧翼包抄这个小崽子,别让他跑了!]
听到疯子的话语,纯白顿感不妙,但他此刻也已经无路可退,只能闷头往前冲,好在路过的房间都有相同的箱子障碍物,能为他争取不少时间。
“砰!”
然而这群疯子的速度超乎纯白想象,纯白跑到第三个房间,才刚把障碍物推到门前,门就猛地震动了一下,好在有纯白在后面拼尽全力抵着,疯子们依旧没法硬闯进来。
[还有一扇门,从这儿走!]
[总还有办法的!快点儿!]
听到这句话,纯白猛地抬头看向左右两边的门,果然,右侧房门后的走廊已经出现了一个朝这里狂奔而来的疯子。
“这儿也不安全,起码让我休息一下吧……”
抱怨归抱怨,为了不被抓住,纯白只能强行打起精神,朝左边房间跑去。
幸运的是,这个房间有管道可以爬,他没有犹豫,当即就跳上了管道,暂时远离了地面上的疯子。
管道里,纯白闭目仰躺着,也顾不得管道冷暖和干净与否了,他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他在开玩之前有猜测过,这个游戏可能会存在追逐战。
但没想到这个游戏有这么多追逐战!
几乎从开始一直追到了现在,中间压根就没给纯白半点喘息的机会。
关键是连怪物都有轮换制度,他却没有。
现在想来,管道才是最安全的地方,除此以外他想不到还有哪里可以让他短暂休憩。
“吱呀——”
?
纯白眼睛猛地弹开了,什么声音?
而且他怎么感觉管道在晃动,而且自己在慢慢往下陷?
等等,往下陷?
“林老魔!!!你妈!!!”
这一段管道因为年久失修在塌陷,纯白别无选择,只能趁管道带着他一起落地之前,努力向前蠕动,爬到管道口旁,自己跳了下来。
【我怎么好像听到了有谁母亲的事儿?】
【纯白要不测评结束后邀请林老魔出去吃顿饭吧,顺带开个直播,倒也不是想看你们吃饭,就是觉得你们吃完饭之后应该还有一场自由搏击】
【林老魔怎么这么损啊,他是怎么算到玩家会在这个地方躺的】
“对啊,昂哥,你是怎么算到玩家会在这里躺着休息的?”
方希看到弹幕上的问题,不禁扭头问林子昂,他也很好奇。
林子昂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笑着回答道:
“呃……其实倒也没算,就是我弄了个设定,只要玩家在管道里待的时间太久,管道就会自动塌陷,逼玩家下去。”
“毕竟要让玩家一直保持着警惕的状态嘛,在管道里躺久了容易懈怠,我这也算是在帮助他们……”
看着队伍内众人都是一副“你还是人吗”的表情,林子昂的语气越来越弱,硬着头皮把话说完了。
“昂哥,如果蓝星是什么玄幻修仙世界,你绝对是魔头级别的。”
“封号恐惧老祖,不杀人也不吃人,就纯折磨人。”
“对!”
留下来的丁洛尘和尤梦也跟着点头应和,至于伏昊轩则已经上场了。
跟预选赛不同,正赛的分数要等队伍内所有人的游戏都测评完才会公布。
《逃生》测评情况还不错,甚至有不少寻刺激的外国观众主动临时报名成为测评玩家。
尽管因为突破恐惧阈值而离开游戏的测评玩家有很多,但有源源不断的新鲜血液补充,《逃生》测评人数反而在不断上涨。
这从侧面反映了《逃生》的受欢迎程度,显然分数也不会低。
游戏中,纯白刚落地,身后的门就在砰砰作响,显然这群疯子已经听到动静追了上来。
[你无处可躲,乖乖被我们吃掉吧!]
“怎么还在追我,不是……这要追我到什么时候啊!”
拖着沉重的步伐,纯白只能继续朝前跑,耳边使他倍感紧张的音乐仍在播放,这种持续高压让纯白脑海里闪过放弃两个字。
这真不是人玩的游戏。
然而他刚跑进下一个房间,一个狭小的电梯间就在他眼前缓缓落了下来,与之同时出现的,还有一个听起来非常理智的声音。
[是谁?你不是他们中的一员对吗?快点儿!想活命的话就到小升降机里面来!]
“这……这地方居然有个正常人!”
在这个瞬间,纯白像是听到了天籁,理智与疯狂的强烈反差,让他几乎没有思考就选择了相信这个说话的人,于是他二话不说就钻进了电梯里。
但等到电梯慢慢上升,纯白见到了声音的主人时,他后悔了。
裸露在外的肌肉,看似彬彬有礼的笑脸还沾着血渍,让纯白联想到了之前文件说明中形体发生仪连接失败的下场。
显然,这家伙是一个连接失败者。
而失败者还有一个显着特征,那就是进一步分崩离析的精神。
刚脱虎口,又入狼穴。
还没等纯白说什么,这家伙就狠狠给了他一拳,纯白瞬间失去了操控角色行动的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拖走,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我叫特拉格,也许是叫这个名字,你是那个混球神父的人,对不对?他的……见证人?算了,随便叫什么吧,你一定累坏了。]
[在椅子上休息一下,好吗?老式的双份马提尼晚餐,然后咱俩随便聊聊天儿。]
纯白很想告诉他,自己跟那个神父没有任何关系,甚至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亲手宰了那个又是拉闸又是给他打针的神父。
可惜他被禁言了。
[你知道的,我有点儿担心,你跟马丁神父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
[我希望你没被他绕晕,他老是装模做样的,张口闭口就是圣经。]
然后纯白就看到了,这个穿着屠夫围裙,但带着医生口罩的家伙,拿出了一把狰狞的大剪刀。
“喂喂喂!你想干啥!”
纯白真的慌了。
[我无意冒犯,就是担心马丁神父可能疯了……其实我能理解,人们被吓坏之后,就会下意识找上帝求助。]
[可上帝跟金本位的时代一起死了,现在我们有更多元的信仰。]
[你得抢劫保罗,去还彼得的钱,没有别的法子,这就是最单纯的谋杀,但如果所有的钱都没了,那会如何呢?]
[嗯,金钱成了关乎信仰的事情,这就是我来这里的原因,我想让你们相信……]
在纯白惊恐的目光中,他左手的无名指,右手的食指,都随着剪刀的一开一合,落到了地上。
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而纯白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且身临其境地知道,失去手指是种什么感觉。
他无法感知自己失去的那两根手指了。
甚至在明明没有开启痛觉的情况下,他产生了疼痛感。
最让他感到恐惧的是。
失去手指之后,他还能拿摄像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