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秋月,是你吗?”牡兰生嘶哑得不像话的嗓音,看得出这段日子被折磨不少。
“是我,我来救你了。”千秋月用衣袖擦了擦眼泪,“我带你回魔族,苍时舟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牡兰生知道苍时舟是谁,也知道那个男人就是魔界的魔尊,他苦笑。
“不会的,谁都不会放过我的,我生来就是棋子,你懂吗。”他淡定的直视前方,虽然看不见。
千秋月心口一震,只觉得男人浅灰色的瞳孔异常刺眼,在她知道牡兰生身世的那一刻,她就明白,牡兰生就只是一颗棋子,算计中出生,或许会在算计中死亡。
所以上次宗门大会,在东梧山,她才会再三交代,不管遇到了什么,一定要活下去,想尽办法的活下去。
“你告诉我,天族到底在谋划什么。”千秋月冷静下来,问。
话落,牡兰生灰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害怕,他摇头,道:“不能说,我身体里有咒,不能说出这些,我想活下去,我想……我想跟你在一块。”
千秋月鼻子一酸,回想起之前护送这呆子的时光,虽然短暂,但想想也无忧,至少不是现在这般模样。
“没事,你不能说,我来猜,猜对了点头,猜错了摇头,这样就没事了,对吧。”千秋月憋住眼泪,当看到男人脖子处蔓延到下颚的青色血管时,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牡兰生听完这句话,倒是乖乖点头,他的手还握着女人温暖的掌心,这是那么久以来,唯一能让他开心的事了。
“天族要复活青鹤帝君,是吗?”千秋月小声的问。
牡兰生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
千秋月觉得奇怪,这呆瓜向来说话算话,答应了点头摇头,现在没有反应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你也不知道天族是否要复活青鹤帝君?”千秋月询问。
牡兰生这时才点头,他的确不知天族要干嘛,其实他知道的事情不多,但若是传出去,或许别人会联想出来天族到底想做什么。
“那你为何被折磨成这样?那桌上让我端过来的液体是什么?像是血,什么玩意的血?”千秋月说完,才意识到这些问题牡兰生答不出来,并且她也猜不出来。
“算了,我问别的吧,青鹤帝君的元神,还有神脉,你知道在哪吗?”千秋月想起了这个关键,主要是之前在神域跟苍时舟聊天的时候,听那家伙提起过,天族应该是留下了青鹤帝君的元神或者神脉之类的。
牡兰生先是摇头,随后点头,然后没有动静了。
千秋月沉思了一下,问:“你的意思是你接触过青鹤帝君的神脉或者元神,但不知藏在哪?”
牡兰生这才非常确定的点头。
“那你接触的是神脉?”千秋月又问。
只见男人摇头。
她又问:“那就是接触青鹤帝君的元神?”
牡兰生点头。
千秋月沉思,意思是天族还真保留了青鹤帝君的元神,既然可以保留元神,那神脉是不是也可以保留,毕竟当年清令仙子的神脉都可以保留下来。
但保留最基础一个容器就是牡兰生这个三界混血身上,这呆子就是装着神脉的一个容器,若是青鹤帝君的神脉可以保留,那又是用什么容器装的?
“你是怎么接触元神的?是天帝将元神放进了你的身体里吗?”千秋月询问。
牡兰生点头。
千秋月愣住,“那你身上现在应该不会藏有青鹤帝君的元神吧?”
他摇头,表示没有。
“奇怪。”千秋月自言自语,“放青鹤帝君的元神在你身上干嘛?放了一会儿又拿出去?目的是什么?难不成是因为你体内有神脉,想让你母亲的神脉跟青鹤帝君的元神融合?”
这一刻,牡兰生听罢,直接点头。
千秋月愣了一下,“那这就想得通了,青鹤帝君的元神跟你体内的神脉不合适!你俩融合不了,所以说现在你搞成这副模样,是什么意思?天族拿你做实验,当小白鼠了?弄得不人不鬼的!真是岂有此理。”
牡兰生有一半听不懂,不由苦笑,“秋月姑娘,我不知你说的小白鼠是什么意思。”
千秋月摸摸他的头,叹了口气,眼里都是怜悯,只见男人乌黑的头发早就变成了白色,还那么长,像是变异了一样。
“你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千秋月信誓旦旦。
牡兰生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虽然都这般狼狈了,但面对女人,他内心还是一片温柔。
“虽我不可以说出天族要干什么,但我今日可以听到你说话,知晓你在我身边,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千秋月看他这可怜的模样,心口堵得慌,她想联系苍时舟,可是在这里动用不了妖术,万一用“微信”联系,只怕要被顶级法器捕捉了,眼下牡兰生这样的情况,也不知怎么救出去,先多待几日,摸清楚这里再说。
“对了,你拿过来给我喝吧。”牡兰生开口。
千秋月有些不放心的问:“那是什么玩意,可以吃吗?会不会有副作用。”
牡兰生摇头,微笑,“疗愈的。”
听罢,千秋月这才放心的走过去,将这个恶臭的血液给递过去给牡兰生。
只见男人一饮而尽,刹那间,他脸上青色的血管渐渐褪去,头发也开始变黑然后收缩回来。
肌肤不再那么苍白,而是变得有光泽不少,才不过一会儿,牡兰生就恢复成了原来模样。
千秋月看到这个变化,首先是伸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尽管他的瞳孔已经恢复正常,但还是确认一下是否可以看得见。
此刻,眼睛已经可以看见的牡兰生,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容,但这双眼睛,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当见到日思夜想的女子出现眼前,牡兰生难掩内心的激动,将她直接拉进怀中,很用力的抱住,仿佛下一刻,女人便会消失了一样。
千秋月愣了一下,随后才伸手拍拍他的背,不由叹了口气,“都怪我没用,一直都不能帮你什么。”
“你能来已经很好了,我很开心。”牡兰生鼻尖是女人发丝的馨香,他根本不舍得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