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扬瞬间站直了身子,像认错的孩子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支支吾吾的说声:“对不起。”
姚亚卓皱了皱眉,心道:他怎么弄回来这么个完蛋玩意儿。
“该道歉的不是你,你紧张个什么劲儿?”
眼前的这个人怎么看怎么柔弱,他哥怎么就带回个软蛋,还接回了老宅,还住他的屋。
李清扬无措的搓着手指,小声说道:“我不知道那是有人住的屋子,东西我没有动过,所以道歉。”
说话间他直视着眼前的刀疤男,眼睛里充满着赤城,很是无辜的看着她。
姚亚卓无奈的转过身,不去看那楚楚可怜的眼神,“你来这多久了?”
“一天。”
“一天?”
姚亚卓有些吃惊,看下人那般对他尊敬,以为已经住进来许久,没想到才住了一天,这个家难道换主子了?
他再一次回头看着娇弱的男人,上下打量着他。
我哥喜欢这样的?男人!?不对不对,若他俩真的有什么为何住我的房间。
他的瞳孔再一次放大。
我哥给我找的?不可能,我从没和他说过我喜欢男人啊?不对不对,啊啊啊啊啊啊!
“先生?”李清扬见他惊慌的样子,以为出了什么事情,上前询问,“你怎么了?”
姚亚卓手扶向额头,“没事,你不走走?不是你想出来的吗?”
他看了一眼姚亚卓,缓缓地走开,他抬手拢了拢身上的大衣,在院子周围转了一圈,仰起头呼吸新鲜的空气,心情瞬间好多了,这一天他几乎没说过几句话,嗓子也恢复了不少,不那么疼了,也不那么沙哑了,他回头偷瞄了一眼姚亚卓,见他没有看向这边,小声的开口哼唱起来。
姚亚卓坐到围墙旁的摇椅上,低头看着脚边的枯草,冬天快到了,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微风拂起,吹到他的耳边,一声声的戏腔钻进他的耳朵,他猛地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那个娇弱的男子竟是个戏子,这个戏曲是娘亲在世的时候最喜欢的。
他荡着摇椅细细的听着,这个娇弱的男子唱的真好听。
李清扬抬手揉了揉被吹疼的脸颊,他的脸还是肿的,不知道刚刚有没有吓到那个人,他抬起手伸向天空,尝试着去抓空气,可是空气怎么弄能抓的住呢,他被自己的这个无知弄笑了,稍稍咧嘴便传来一阵刺痛,他不得不捂着嘴角。
什么时候身上的伤能好。
只是唱了一会的功夫,他便觉得口干舌燥,又变回了哑声,还真是作。
他又在院子里四下转了转,这个院子很大,他只转了四分之一都不到,又不敢离开姚亚卓的视线,看着天色逐渐暗下来,气温也随之降下,他走到姚亚卓的跟前,开口哑声道:“回屋吧。”
姚亚卓皱着眉头看他,只是唱了一会儿就哑了?还真是娇弱。
他起身先一步走进屋子,李清扬跟在后面进了屋,他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提给门口站着的丫头,道了句谢就朝楼上走去,走到那间屋子的时候,他站在了原地,回头朝坐在楼下沙发上的姚亚卓。
这间屋子是他的,如今他回来了,我不能在这待着了。
他进屋将自己的衣裳打包带了出来,被子叠好,书也放回书架上,怯怯的走出来。
他将衣服包放在了二楼窗边的桌子上,窗户的右侧是两间屋子,他没有去过,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是住人的还是放物品的;窗户的左侧则是两间卧室是姚执秋和姚亚卓的,三楼只有两间屋子,他也没有去过。
这个家很大很大,大到他找不到一处可以睡觉的地方。
他窝在二楼的沙发上发呆,看着窗外的风景,这里是他没见过的院子,明天出去在好好转一转,他又不自觉的嘴角上扬,又忍着痛收回笑容,桌子上有水,他手贴近试了试温度,是温热的,看来是换不久的热水,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润了润发干的嗓子,感觉好多了。
“上校,这是近日查出的境外来的一批人员,您过目。”士兵拿着一个档案袋敲门进来放到桌子上。
姚执秋放下手上的文件,摘下鼻梁上的眼镜,揉了揉眼睛,轻轻应了一声,“下去吧,辛苦了。”
士兵见姚执秋看了一天的文件,有些乏累,便开口道:“上校,您歇会吧,您都看了一天了。”
姚执秋没有说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近那个小士兵,伸手要东西,“烟。”
士兵愣了愣神,姚执秋盯着他,他胆怯的从兜里拿出一包烟递给上校。
姚执秋接到手里,瞧了他一眼,退后一步,抬腿就是一脚,士兵“哎呦”一声,捂着被踢的屁股。
“滚蛋,在发现,就罚你跑操场。”
“我错了,再也不抽了。”他双手并拢做着“拜”的动作求饶。
姚执秋颠颠盒中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刚要拿出火机点着,见那士兵未走,冷眼看着他,“还不滚!”
“上校,赏一根给我呗。”他小声地求着,还没等他伸出手,屁股上又迎来了一脚。
士兵灰溜溜的跑了出去,刚好撞上进门的仇岩,仇岩“啧”了一声,“急着投胎啊,路都不看。”
士兵见来人是仇岩更加慌张了,急急忙忙道了句歉就跑走了,他们这个底层的人都知道上校身边有个“阎罗王”,那是出了名的脾气不好,谁敢惹啊。
仇岩一抬头就见到这位上校在叼着烟吐气,他抬手拍散那些烟气,“怎么抽起烟了,很棘手?”
姚执秋瞥了他一眼,将烟掐灭,“还好。”
“那你怎么?”仇岩知道姚执秋从不沾烟,今日突然沾了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令他烦心了。
“那个戏子?”他脱口而出。
姚执秋摇摇头,“不是,他那么个小人物能弄出什么大动静。”他侧身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刚送回来的档案袋,绕着线打开。
仇岩看着那个袋子,捉摸了一会,挡住了他伸进袋子拿文件的手,“这位爷,您都工作了一天了,该歇歇了。”
他轻笑,放下档案袋,揉了揉眼窝,“我也想,但是事出紧急,我.....”
“外径入围的事儿?”仇岩问。
“不止。”他搓着指腹,看着那盒烟,又想抽一根,欲伸手去拿,却被仇岩拿走了,他抬眼看了看,继续道:“境内有人与境外联系,在倒一批货,我不确定是什么,很可能是赃物。”
仇岩点点头,思索了一会儿,没有继续话题,“这些明日再查也不迟,天都快黑了,该吃饭了。”
姚执秋看向窗外,点点头,拿起椅子上的军衣,“走吧,去吃饭。”
“得嘞。”仇岩一把勾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着:“我叫了几个妞儿,要不要看看。”
他偏头看了他一眼,打掉搭在身上手,“要去你去。”
仇岩噘噘嘴,摊了摊手,“好好好,不叫。”